清辭又坐回書案前,不一會兒紀清玥同那宮人一起上了樓來。猛然間見到清辭,紀清玥先是一怔,接著目裏出怨恨來。
打發開宮人,紀清玥施施然走到清辭麵前,見上雖然沒幾樣首飾,可發間白玉簪,耳邊明月璫,一看就是稀世珍寶。上綠羅,那料子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胡商前不久進貢的,整個後宮也就兩匹。一匹自然是給了皇後,誰想到另一匹竟然給了紀清辭!
“妹妹果然是勤勉,難怪陛下總是誇你。”心中怨毒,目掃向清辭書案上摞的書。
皇帝總翻的牌子,所有人都當是天恩獨寵,可誰知道皇帝本沒過。第一回昭侍寢,滿懷期待地等著他,結果皇帝卻是扔了本書背。
所幸那本是從前背過的,總算沒難倒。第二日就晉了位分,都以為深得聖心,誰知道隻不過是背下來一本書?
後來,他總翻牌子,讓穿上布的男衫,背的書一本難過一本,簡直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侍寢”的夜裏,睡不得,一人坐在書案前背書。皇帝則是斜靠在一邊盯著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麽。
宮前鑽研過無數的脂手段,毫無用武之地;心裏所有對於的幻想,日複一日被消磨到隻剩恐懼,害怕皇帝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癖好……
後來有一回崔氏宮,問起有沒有坐胎的跡象,實在忍不住,這才全說給了嫡母。崔氏思忖半晌,方不確定道:“莫不是陛下把你當作清辭了?”
紀清玥這才知道蕭煦同清辭原來有那麽一段淵源。可他若喜歡紀清辭,做什麽不索納為妃?
崔氏本就是個心思極深敏的,聞言嗤笑一聲,“男人還不都是這種德行!”既貪子的貌,但又忌諱的出。
紀清玥此時方知,清辭哪裏是什麽通房所生,竟然是個所生!紀家那樣的清流名門,難怪父親這樣厭惡了。
如此便留了心。“侍寢”時,留心著蕭煦的一舉一。真有幾回聽見蕭煦夢中囈語……紀清玥心頭一震,難道真被崔氏說中了?
白白擔著寵妃的名,卻不堪折磨,又無從訴說。這樣辛苦,哪裏有好子對著其他嬪妃?日子一久,那些嬪妃們都越發忌恨,當是恃寵而驕,了眾矢之的。
心中滿是不甘,從前韓世子眼裏也隻有紀清辭,如今皇帝心中也隻有。就那樣不堪,怎麽都比不上紀清辭?
不,還是比強的,有清白的出,單這一點就強過這個賤人。嗬,紀清辭再又怎樣,再有學識又怎樣,還不是無名無分地待在宮裏,韓昭也沒有娶!
清辭到態度不善,不想同糾纏。反正今日也差不多了,索先回綏繡宮裏去。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姐姐謬讚了。阿辭不過在給皇後辦差,當不起‘勤勉好學’。倒是姐姐,在繁華錦繡,還學無力。”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清玥就恨得牙。“學無力……我又不做博士,又不要考狀元,鬼才要學無力!”
走近兩步,手起清辭的下,仔細打量了半晌,然後嗤笑一聲,“你長得這樣又有什麽用呢?有個做的娘,注定一生卑賤。哪個男人會娶你進門做正牌夫人?滿腹學問,也不過是人工和玩罷了!”
清辭別開臉,冷眼睨著,“你說什麽?”
清玥收回手,在上幹抹了兩下,譏誚道:“這些話,可不是我說的……你在我麵前充清高,當自己有多高貴嗎?還不是你的大哥哥口裏的,‘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