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昭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想,眼前還是幾年前那個怯的小姑娘,可又變了很多,溫又堅韌。
或許是他誤會了。
“元華哥哥,這兩日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喜歡到可以為了你去死,可我們都有自己割舍不下的東西,有自己想做的事。我們雖然總不在一起,分分合合,可每一天我都覺得更喜歡你一些。我們不是在等待彼此,而是我們的心一直在一起呀。”
韓昭終於把抱進懷裏,“可我覺得不夠,我要娶你啊,想要天天看到你……”可忽然他覺到有些異樣,鬆開人,目疑地在前掃了掃,清了清嗓子,“你那裏是什麽?”
呀,剛才還揣了幾本書忘了拿出來了。清辭難為地從懷裏出來,韓昭一看《閨中戲圖》,臉都綠了。可剛才分明覺好幾都不對,“還有呢?”
清辭不好意思地把塞進懷裏的書一本一本拿出來,《繡榻傳奇》《春夢瑣記》《花和尚傳奇》……腰後麵還有一本。
很好,他都覺得臊得沒臉看東西,倒堂而皇之揣在懷裏。
“哪兒來的?”
清辭怕把外頭的人供出來會挨罰,便顧左右而言他,討好地去拉他的手,“元華哥哥,你也看過嗎?”
“我!”他可真不好說看過沒看過,隻惱得手指在額上一彈,“看這種書幹什麽啊,爺又不在你邊,你這是要幹什麽?”
“呃,開卷有益呀,人總要學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嘛。而且,這本,鏤版印染,這彩墨調得真好啊!”
外頭聽牆角的人越集越多,開始還覺得很,可後來怎麽畫風突變,討論起書來了?都怕清辭一不小心說,他們明天就吃不了兜著走。一群人把耳朵在帳篷上,生怕錯過一個字。越越近,幾乎整個帳篷都在抖。
韓昭真是要被外頭人氣死了,大喝一聲,“滾!”
清辭嚇得了下脖子,閉上了。韓昭忙抱住,聲安,“不是吼你的。”
外頭的人早開了盤口下注,賭姑娘今日能不能睡了將軍。裏寶下得最大,若此時再不添把火,回頭大概子都要輸掉了。於是他著嗓子裝作旁人的聲音,“將軍,你今天要是不把飯給做了,你就不是個男人!”
韓昭的眸子裏流著難以描述的緒,他鬆開,霍然起,丟下一句,“等著!”就出去了。
清辭哪裏還敢,見他出去了,這才忙把那些書都塞到枕頭下去。
過了一會兒,平寧笑嘻嘻地進來了,懷裏抱著一堆東西。在清辭好奇的目裏,平寧把案上的油燈拿開,換了一對龍紅蠟燭,一壺酒,一對酒杯,又把床上鋪上了大紅被麵,被麵上繡著花開富貴龍呈祥。他一邊鋪還一邊道:“好在還有一箱沒送過去呢,正好用!”
片刻,這帳篷竟然有了幾分新房的樣子。平寧離開前,又激又害地在床上留下一紅一白兩塊錦緞,也不說是幹什麽用的,紅著臉跑了。
清辭正在研究這緞子的用,一抬頭看到韓昭也進了來,已經換了服。似乎明白要發生什麽事了,紅了臉,垂下頭。
韓昭走到麵前單膝跪地,無比鄭重,“紀清辭,你願不願嫁給我?”
清辭抬頭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悔?”
清辭搖頭,“生生世世。”
“爺想給你個風的大婚,現在不了,隻能這樣湊合了。”然後拿了那塊紅緞子,蓋在了的頭上。
的眼前都朦朧起來了。但手在他掌心裏,便什麽都不懼,放心地跟著他。
韓昭牽著的手走到帳子外,外頭聽牆角的此時東一堆、西一群都正襟危坐著,他也裝作不知道他們幹了什麽。
“你們都聽好了,我韓昭今日迎娶紀清辭為妻,天地為訂,在座各位隨我出生死的兄弟皆是我二人的證婚人。從現在起,這人就是我三六聘娶進門的人!”
“平寧,把車上的酒全卸下來,兄弟們今日一醉方休!”那酒本是要帶去北境婚禮上招待客人的珍釀。
兵士們大聲道:“恭喜將軍,恭喜夫人!”呼聲震天。
在此起彼伏的恭喜聲中,清辭聽見平寧高聲唱和,“一拜天地!”
兩人跪下叩拜。
“二拜高堂!”
今日無高堂在場,便衝著北方一叩。
“夫妻對拜!”
兩人麵對著麵,深深叩下頭。
“禮!送房!”
韓昭將扶起來,還沒站穩,忽然整個人被他打橫抱了起來。清辭把臉窩進他懷裏,幸好有紅蓋頭,不然真是要死了。
他抱著進了帳子裏,輕輕將在床上坐好,掀起了的蓋頭,“阿辭,你嫁給我了,從今天起,生生世世,都是我韓昭的人了。”
清辭含著點點頭。
兩人喝了合巹酒,放下酒杯,並排在床上坐著。清辭不安地攪著手指,忽然聽見他長歎一聲。
清辭轉臉去看他,他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的服,“真是人生氣,爺就穿這樣拜堂。我那新郎的禮服可是上京顧氏香園裏最好的繡娘,花了一整年的時間做出來的。世間僅此一件,可惜早送到北境去了。你看,如今連穿的機會都沒有了。”
清辭心中好抱歉,拉住他的手,“將軍玉樹臨風,穿什麽都好看。”
韓昭覺得有些被安到,但還不夠。“往後要改口了。”
清辭含笑點頭。
“來,一聲聽聽。”
清辭覺得好笑,笑了一會兒才止住,輕輕地了聲“夫君”。
韓昭將抱住,“噯!真像做夢。”
“嗯。”
沉默了好一會兒,韓昭輕咳一聲,“那,我們睡覺吧?”
“……好。”
兩個人和躺了下去,各自的手規規矩矩放在腹部,麵朝著帳頂。床不大,所以肩和肩著,一會兒就顯出熱來了。
一安靜下來,外頭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有人在吹著歡快的小曲兒,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吹牛。那人正吹噓著自己當年的房花燭夜如何了得。平寧怕人鬧房,在帳子前守著。被灌了不知道多杯酒,此時說話舌頭也打了結,滿口醉話。“切,你那算什麽,我們爺,英明神武,明天保管讓新娘子下不來床……”
韓昭角了,盡說什麽大實話呢!這種事能說的嗎,會嚇壞新娘子的。
好平寧,明天有重賞!
外頭的笑鬧聲越來越沒個樣子,他是一個治下多麽嚴格的將軍啊,可那漫天飛的渾話聽去,不知道要怎麽想他?
“我去他們閉。”韓昭一,手卻被拉住了。半條胳膊瞬間就麻了。“怎麽?”
“……韓昭,我們,是不是還有什麽忘了……”
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就消失在他的間。他整個人迫過來,炙熱的氣息將裹住。他怎麽會忘,怎麽敢忘?
一個長長的吻下來,分開,兩人都微微息。清辭一垂目就看到他前襟微敞,結在微微聳著。抬手輕了一下,是好奇,到他上的一。
他拉住的手,喃喃細語,促狹道:“剛才不是用心學了?現在該做什麽?”
“敦、敦倫之禮?”好像忘了……
韓昭笑,額抵著額,“傻。我教你。”他拉著的手,放在自己的束腰上,“寬,解帶。”
自打躺在床上,就暈乎乎的,腦子完全不聽自己使喚,隻隨著他。迷迷糊糊裏那人實的膛在眼前,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所以,不穿,更好看。
“好看嗎?”
清辭隻有傻傻點頭的份兒,曉得這人最自,誰敢說他不好看?
“其實,好看固然重要,好用更重要。”他自得道。
用?怎麽用?
清辭眨了眨眼,不是很懂。但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麽,“你等下,我先看一下書!”
然後翻過從枕頭下出一本。一般姑娘出嫁前,都有母親親自教導男之事,可沒有母親,隻能靠書了。有一本書上有詳細的教學,剛才沒仔細看完。
……
剛剛攢起來的氣氛一下子就沒了。
清辭找到書,趴著仔細翻看,“臥定後,令正麵仰臥,展足舒臂,男伏其上……”
正看著,忽然到後一沉,他伏在背上,輕輕吻著的耳珠,“黑漆麻烏的,看什麽呢,毀眼睛。”自己卻快速地把那一麵都掃完了,上更燙了。
清辭渾然不覺,隻看得直咋舌,“呀”了一聲,“三十種呢。”
等看完了,天都要亮了。韓昭一手把書走,往遠一扔。眉眼盡是風流,“‘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不用看書了,你夫君都會。”
得把臉埋進枕頭裏,“燈、燈還沒滅!”
沒辦法,新娘子害臊,一定要照顧的緒。可他起來去吹蠟燭嗎,怎麽舍得呢?他拔了簪子隨手一丟,滅了蠟燭。帳一下就陷了黑暗裏,但帳外火搖,慢慢也滲了進來,也不是全然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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