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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昭昭》 第五十九章 煙鎖芙蓉1

他們和接應者互換了坐騎,兩人騎馬一路向南,那些人則是換了他們的服,趕著馬車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清辭早將堪輿圖牢記在心,帶著羅盤,盡量避開道。畢竟有些閱曆,心思又細,不敢貿然直接就去柳州。兩人喬裝打扮普通做生意的中年兄弟,繞著路走。這樣風餐宿馬不停蹄,一個多月後終於快要到柳州了。

在界牌前,兩人都鬆了一口氣。清辭指著麵前的山,“翻過這座山,就是柳州城了。”

蕭焎的心並不輕鬆,心中記掛著母親。可清辭這一路照顧他,吃了很多苦,人也消瘦了。他不想流出半點緒讓擔心。他點了點頭,“璲璲,謝謝你。沒有你,我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這裏。”

清辭微微笑了笑,“小火哥哥,我們之間不說這個。”

趕了許久的路,腰膝酸,兩人下了馬,牽著往山上走一會兒。

“小火哥哥,你往後有什麽打算嗎?”

“母親說,讓我走得越遠越好,東察合臺、孟養、波斯、琉球……無論東西南北,要我永遠不要再回來。”

可是一個人,去國離家,前路蒼茫,孤隻影不見故舊。那活著的意義又在哪裏?

他悄悄看了清辭一眼,不知道為什麽,覺得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眉眼間的溫裏多了份堅毅。就好像,即便知道是個弱的子,但依舊值得信賴依靠。倘若能和他在一起該有多好,天涯海角,風霜雪雨,他就不怕了。但他知道的,的心裏有別人。

他收回目,也掐滅了自己這一點癡心妄想。

清辭沒有留心到他的異樣,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難得一刻心舒朗,“小火哥哥,你要是真去了那麽遠,一定要寫信告訴我你一路上的見聞和風啊。等到你的信攢多了,我給你結冊子印出來。”

蕭焎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麽。

兩人走了一會兒,便又騎馬趕路。半日下來,總算快要到山頂了。人困馬乏,兩人準備略作休息。綁了馬吃草,他們在林中空地坐下。清辭從懷裏拿出幹糧,兩人就著水囊裏的水囫圇填飽肚子。

蕭焎本吃不下這樣糙的食,但也在為了自己著這樣的苦。他強迫自己吃下去,否則沒有力氣,就會拖累,揮霍的好心。

吃完了東西,兩人起,正在解馬時,忽然遠林中撲棱棱飛起一群鳥。

有人!清辭的心猛地一沉。蕭焎也是一驚,正想說話,清辭做了個噤聲的作。傾耳聽了聽,林茂草間似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和蕭焎蹲下藏進草中。

清辭解開一匹馬,往馬上一。馬兒撒開蹄子跑開了,接著就聽見紛雜的腳步聲馬蹄聲,追著那馬兒的方向去了。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他們了!

清辭心中惶悚不已,但努力自己平靜下來。他們都是手無縛之力的人,遇到追兵毫無抵抗能力,一定會被抓住的。拉著蕭焎上了馬,不敢多想,隻握著韁繩,不斷地揮馬鞭。急之間,早已不辨東西南北,隻知道狂奔。

他們的馬日夜趕路也是疲累不堪了,兩人共乘,馬也吃力,更比不上錦衛坐騎膘壯。漸漸地,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蕭焎回頭,已經能看到錦衛的飛魚蟒了。而前方忽然也看見人影綽綽。清辭隻得扯過馬頭奔向另一條路。

跑出一陣,馬累得口吐白沫,前一折,將兩人摔倒在地。他們也顧不得疼痛,拉著手就往前跑。本以為翻過山頭前方還有路,可猛然發現,他們的麵前是萬丈懸崖。此時再轉方向已經來不及了,後的追兵已經到了眼前。

時影勒住馬,一打手勢,眾人也都勒馬駐足,一時間馬匹嘶鳴,蹄聲雜遝,但他們手裏的弓箭都對準了兩人。清辭擋在蕭焎麵前。

“姑娘、焎庶人,二位出宮日子也不短了,請隨在下回宮去吧。”

“我跟你回去,你放他走。”

時影一張沒有喜怒的臉,平聲靜氣道:“姑娘回去吧,陛下很掛心你。”

清辭淒然笑了笑,忽然從靴子裏出了一把匕首,橫在了自己的脖子前。“大人若不放他走,就請帶我的首給陛下。”

“璲璲不要!”蕭焎驚呼。

但清辭卻目堅定地盯著時影,“大哥哥說過的,他會善待小火,他答應過我的。”聲音到最後哽咽了起來。

時影心中輕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斬草除,不留後患。這種事,很難同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說明白。

“姑娘有什麽話可以同陛下當麵說。”

周圍的人在悄悄地往前移

清辭把匕首往下撳一分,雪白的脖子赫然一道痕。時影一驚,隻得讓眾人站住。

“給他馬,讓他走!”

時影一邊安,“姑娘你不要衝,陛下並不會傷害焎庶人。”另一隻手卻負在後衝後人打手勢。

部下會意,在時影假意要牽馬給他們的時候,忽然有人彈出一枚石子到清辭的麻筋上。的手本能地鬆開了,匕首掉落下去,清辭蹲想去撿起,電石火間一道飛索拋來纏住了的腰。那人往後一收,將整個人扯開!

清辭無地嘶喊:“不!”但被兩個錦衛牢牢夾住,不能彈。

蕭焎看著眾人緩步靠近,慌的心忽然安寧了下來。昏醉人生,灌頂醍醐,結念得解,忽然都釋然了。縱未相守,相識相知,陪過他亡命天涯,舍命相隨——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清辭看到他忽然微微笑了起來,在夕下,那笑一如初見時那樣幹淨溫暖。他笑在翕,但是沒發出聲。但清辭隻看他的,就跟著在心裏讀出來了。

“暑搖比翼扇,寒坐並肩氈。子笑我必哂,子戚我無歡。來與子共跡,去與子同塵。”

清辭心頭震,一不好的預猛地裹挾住掙紮著想要開錦衛的桎梏,卻見蕭焎臉上的笑又燦爛了幾分。

他不要老死深宮,他不想為誰的拖累,他不要他不能自由的羈絆。如果一生被囚,不見天日地跪著生,如果不能站著活,那麽他寧可站著死。

他的目臉上流連了最後一次,像年人告別時隨口一說的約定,輕鬆而歡快。“璲璲啊,記得替我去看看海闊天空。我們,來生再見了。”說完毫無征兆地往後一倒!

蕭焎一瞬間就消失在了眾人麵前。清辭先是怔了一瞬,猛然間明白發生了什麽,竭力一掙,終於掙那兩個錦衛,衝到懸崖邊,隻看到蕭焎墜落下懸崖的影,片刻就消失在視野裏。

像太墜落進了深淵,可明天卻再也不會再見。

“小火哥哥,小火哥哥……”為什麽這麽傻。清辭跪在懸崖邊,哭得不能自已,直到昏了過去。

理完當日政務,蕭煦才往綏繡宮去。時影低聲把事始末稟報完畢,蕭煦聽罷沒有說話,臉上也瞧不出什麽緒,隻輕輕轉著手裏的石頭。

到綏繡宮時,曾同鳴正在給清辭把脈。他的手指搭在手腕上,眉頭卻不自然地蹙深了。聽聞侍唱喏,曾同鳴忙鬆了手起見駕。

蕭煦免了他的禮,走到床邊坐下。床上的孩子像一朵被霜雪侵欺過的花,麵容蒼白慘淡。“怎麽回事,還沒有醒嗎?”

曾同鳴回道:“姑娘應是哀怒傷肝,誌過極,氣逆升,擾神明,這才會突然昏仆。微臣以為用些疏肝降逆、活通瘀的藥應該就無大礙了,隻是微臣尚有些疑慮……”

曾同鳴說話的時候,蕭煦正握著清辭的手,聽得心不在焉。的掌心中有新磨出的傷痕,脖子上纏著白布。這些傷他心底有些綿的刺痛,一時分辨不出來是心疼,還是心疼為了別人傷了自己。

他掌心裏的手指忽然了一下,蕭煦一喜,忙俯去看,“小栗子?”

清辭緩緩睜開眼睛,雙目茫然地看著空中,似乎還沒想起來在哪裏。

,要不要喝點水?”

清辭的眼睛,沒說話,卻似微微點了點頭。蕭煦人送了溫水,墊了枕讓靠著,親自試了溫度,一小勺一小勺喂了點水給

因清辭忽然轉醒,曾同鳴剛才的話也沒說完,隻得候在一旁。

清辭喝了兩三口就再喝不下去了。蕭煦倒沒勉強,想起剛才曾同鳴的話似乎隻說了一半,便轉向他問:“院史剛才說有些疑慮?”

曾同鳴道:“若沒診錯,姑娘應該是有了喜脈。但或是月份尚早,微臣還有些不確定。所以有些藥要格外小心……”

曾同鳴這些日子沒同這位紀姑娘打道,皇帝寵縱之,人人都看在眼裏,更別提方才這樣萬種的模樣。是以錯認為這孩子定然是蕭煦的。但他的話剛說完,房忽然安靜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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