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好你的本分，做你該做的事，倘若再朕發現一次……”他厭惡地把的臉丟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清玥滿心的惶恐終於得以釋放，捂著臉痛哭起來，差一點、就差一點，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心中越發恨起清辭來。

蕭煦沒有直接回永泰殿，肩輿走了一半，他忽然人折了方向去了花園。下了肩輿，獨自在園子裏茫然走了一會兒。抬目看見堆砌的太湖石上的猶然亭，緩步走進了亭子。此地勢頗高。寒風呼嘯，吹得他大氅獵獵作響，果然是高不勝寒啊。

無星無月，永夜清宵寂寂，能聽見提鈴宮一聲聲的“天下太平”，在這樣的夜裏，顯得那樣哀切淒愴。

“梧桐莫更翻清，孤鶴從來不得眠。”為什麽有了江山萬裏、富有四海，卻仍會覺這樣孤寂呢？難道一個帝王，注定就是，孤家、寡人？

天空不知何時緩緩落了雪，他下意識手去接，那雪花落在掌心裏立刻就無影無蹤，隻剩一點涼意。他似得到過，又似已失去，最終，像是從沒有來過。

此時已經夜深人靜，綏繡宮卻還有燈，雖然看不見，可他卻仿佛知道此刻在做什麽。自那天起，他再也不問的消息，他再也不想聽見關於的一字一句。

可在此刻，他忽然想起在澹園的第一個冬天，笑盈盈地幫他穿好厚服，他看到穿得那樣，忍不住提醒也多穿一件。笑著說，“大哥哥，我不怕冷呀。”

誰會不怕冷呢？

“煩惱因心有故，無心煩惱何居？”這近在咫尺又杳渺無的啊。他的心痛了一下。

原來人的是無法算計的，心裏有了那個人，有就是有了，逃避、否認、退，都沒有辦法改變。他從不在人上下功夫，他不斷地說服自己，不過就是個卑賤的人罷了，就值得那樣嗎？

可綺羅叢中一個轉，他才發現的好，無可比擬的好。他想找回他的小栗子，想再造一個小栗子——可現實如此殘酷。他再也尋不到了，沒人比得上，都不是。那麽，就這樣陪著他吧。

見他呆呆站了老半晌，郭霖忍不住小聲提醒，“陛下，下雪了，這裏風大，回了吧？”

郭霖等了老半天沒見蕭煦說話，依舊默默地著一個方向出神。他想了一下，那似乎是綏繡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