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搖:“……”
暮晚搖:“我要收回我之前的話,你變得不可了。”
不等言尚弄懂的反複是什麽緣故,暮晚搖已經走向堂燈樹下站著的年韋樹。看年火樹銀花一般立在樹下,暮晚搖又回頭,看向立在月門下的蘭芝玉樹一樣的言尚。
飛雪在地間徘徊。
暮晚搖心中卻一點點暖了起來。
心想那個宮宴的冰冷有什麽關係,回到府上的時候,有言尚和韋樹等著啊。
這人間,並不總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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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在宮宴上其實全程張,怕有人錯了流程,所以隻是喝酒,沒怎麽吃。
回到自己的府邸,又陪著韋樹和言尚坐在堂下守歲,仆從們自然要端上瓜果糕點等。不過暮晚搖現在也沒什麽吃東西的心,倒是囑咐韋樹多吃些,韋樹還,還要長個子。
而言尚坐在另一旁,跟暮晚搖和韋樹講嶺南那邊過年的風俗。
暮晚搖和韋樹排排坐,聽言尚講故事。暮晚搖托著腮、不掩好奇,韋樹目清冷、努力掩著好奇……他二人,看得言尚幾次覺得別扭,又好笑。
言尚咳嗽。
暮晚搖不耐煩:“咳咳咳,你講個故事咳了多聲了?能不能忍住?”
言尚:“抱歉。”
韋樹輕聲:“殿下不要對言二哥這麽兇……”
暮晚搖對韋樹一笑,聲音放:“沒事,我不兇你的。你別怕。”
韋樹看一眼,心中想他已經長大了,他不怕了。但是話到口邊,韋樹:“殿下有什麽難題,可以讓我幫忙的。”
暮晚搖一怔,猜韋樹心思玲瓏,也看出今晚有點不高興了。訕訕一笑,敷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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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堂燈輝,再是一些閑話,聽到外頭的聲,三人都被驚得一怔,知道新一年到來了。
暮晚搖和韋樹、言尚三人對,然後和韋樹一起看向言尚。
言尚:“……”
言尚隻好道:“我們也應該‘竿’。”
竿,便是將一長竹竿逐節燃燒,發出破聲。在這震的聲響中,驅逐瘟神,迎接新年。
暮晚搖恍然大悟,連忙讓侍們去安排。等到院子裏劈裏啪啦響起竿聲,暮晚搖嚇了一跳,了一下,下一刻,言尚就手捂住了的耳朵,將聲音隔絕開來。
暮晚搖怔怔抬頭看言尚,清水一般的眸子盯著他。
旁邊韋樹也向他看來:“言二哥?”
言尚被他們看得臉熱,放下手,:“隻是離殿下有些近而已。”
暮晚搖也紅了臉,對上韋樹看過來的眼睛,就板起臉道:“看什麽看?守歲也守完了,是不是該去睡覺了?夏容,快領巨源去洗漱。”
韋樹幾下就被領走了,暮晚搖便也起,打算回房睡了。守歲也守過了,麻煩的事,等明醒了再心吧。
沒有理會言尚,但站起來時,言尚卻跟著一起站了起來。要走時,手被他從後拽住,子被他旋過,麵對向他。他俯來,在上輕輕了一下。
暮晚搖瞪大眼,霎時以為他要迫什麽,向後退了一步,靠在了廊柱上。
言尚上前一步,一手搭在肩上,一手捧著的臉。他低頭看,目清明,星碎了一汪清湖。
言尚俯來親,含的,抵的齒。
暮晚搖全激起戰栗,手一下子搭在他肩上,想推拒。想抵抗,喃喃道:“不行、不行……我喝了酒,你不能親我的。你會不住的。”
言尚抬目看一眼,:“那就抓時間。”
他拉住的手腕,低頭又在手腕側親了一下。暮晚搖瑟一下,覺得整個人都要被他這一下親得跳了起來。他的繾綣讓子抖,麵頰緋紅,又躲躲閃閃。
而言尚看著:“不是,親一親,你心就能好些麽?我想讓你心好一點。”
他猶豫了一下,抿:“搖搖姐姐。”
暮晚搖驀地放棄了掙紮,呆呆地看著這個“搖搖姐姐”的人。而他挨著下,再次親上了的。與齒的距離,甜與暖的。心裏的冰雪連城一層層退下,躲在雪下的花苞探出頭來。
他一下下親來。
暮晚搖的眼睛就一點點流水一般。
雪在他們後飛著,好像失了力氣,被他擁在懷中親吻。閉上眼,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時這般,覺得親吻竟然這樣的,竟是可以讓魂魄跟著一起發抖、一起歡喜的覺。
想和他神魂相融。
想和他抵死不放。
他潤的氣息拂在臉上,著的耳。迷迷茫茫間,暮晚搖閉著眼,覺到他在耳邊話。他的挨著的耳珠,臉紅得不行,整個人都快要倒下了,隻勉強忍著。
暮晚搖定了好一會兒神,才聽到他那麽低的聲音在什麽。
言尚估計已經醉得不行了,他著的耳,話已經有點斷續了:“搖搖,你、你上次,你喜歡我比我喜歡你要多……我、我聽了很難過。
“我是不如你那般熱,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如你那般熱。但我是認真的,我、我一直很認真。
“我一直想跟你解釋,可是找不到機會,找不到理由。搖搖,你知道的,我是一個……特別、特別喜歡自我折磨的人。
“趙、趙五娘……不過是給了我一個走向你的借口而已。是我自己放棄自省,自甘沉淪的。
“我思前想後,百般糾結。我提醒自己不要放縱,日日迫自己要自省。我、我和你不一樣,我是走向你,決定走向你……就是我最放縱自己的時候了。”
暮晚搖怔忡,睜開眼看向他。
他已經閉上了眼,頭抵著的肩,子大半重量在了上。暮晚搖當然承不住他的重量,張臂摟住他,順著廊柱坐下去,將已經醉暈的言尚抱在懷中。
眼中的淚,斷斷續續地掉下,收不回來一般。
離開烏蠻的時候就告訴自己再不要哭了,再不要掉眼淚了。那多弱,那多可悲。
……可是真的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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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漫飛揚。
郎靠著廊柱而坐,將郎抱在懷裏,哽咽不能言——
是做對了什麽,才遇到這樣的人,得到這麽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