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妃氣:“你這個混蛋!”
不理會楊嗣了,追上言尚:“言二哥?言二哥你在發什麽呆?你呢?”
言尚回神,神微微一下。一旁的韋樹一下子看出言尚是走神了,便低聲解圍:“那個娘子的是‘長安英豪錄’。”
趙靈妃看向韋樹,不可置信:“我們好歹相識一場,你居然我‘那個娘子’?”
韋樹困,抿。
言尚笑著解圍:“巨源,這位是趙家五娘,楊三郎的表妹,閨名喚作趙靈妃。”
趙靈妃捂住心口,有些傷:……保護了韋郎君好幾,那郎君都沒記住名字?
難道言二哥相的朋友,都和他一樣沒心沒肺麽?
正這般幽怨著,旁邊傳來一聲清婉聲,為他們幾人解釋:“趙娘子的‘長安英豪錄’的事是真的。你們幾位都有被寫進去,翰林院那裏已經去編曲了,我這裏有原稿,幾位郎君娘子要看麽?”
言尚回,見是劉若竹領著侍,正在對他們笑。
言尚和劉若竹互相見禮後,又為幾人互相介紹。趙靈妃對劉若竹口中的詩作很有興趣,楊嗣卻不在意:“吹捧的詩罷了,能有什麽文采?倒也不必念給我聽。”
劉若竹蹙了下眉,楊嗣不屑,反而生了堅持心,道:“郎君沒有聽,就斷定寫的不好了麽?豈不是將翰林院的辛苦視作無用?幾位郎君、娘子且等等,我去尋翰林院的人來為諸位解。”
旁邊一道青年好奇的聲音:“我能聽聽麽?”
他們側頭看去,見是不知何時站在旁邊聽他們話的烏蠻王蒙在石。
劉若竹對蒙在石笑了笑,聲:“詩中也有寫到大王,大王自然可以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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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數位演兵中相識的年青年們圍宴,坐在各自幾案前用膳。中間圍出一圈空地,燒著篝火。
而劉若竹忙忙碌碌,特意領來了一位翰林院的年輕郎君。
劉若竹還沒介紹,言尚先行禮:“衍之,怎麽是你?”
翰林院的學士林道本神冷淡,可有可無地被劉若竹扯過來,對這一桌演兵的人都沒什麽興趣。畢竟文士和武士,自古互相看不起。然而林道見到席上的言尚,倒出笑,連忙拱手:“素臣也在這邊?”
劉若竹詫異:“言二哥,你們認識?”
言尚微笑:“我去翰林院借一些資料時,和林兄認識的。”
劉若竹似懂非懂地點頭,韋樹則偏頭看來一眼。見言尚和對方客氣流,又領著對方介紹給他們。但韋樹看了半,覺得還是自己和言二哥的關係更好些。韋樹便不在意地繼續扭過臉,安靜坐著了。
趙靈妃在旁邊憋慌無比,鬱悶地看看左邊的韋樹,再看看右座的楊嗣。想了想,趙靈妃還是湊過去和楊嗣聊了。
而劉若竹不將翰林院的學士請來,還請來了宮廷中用的樂師和歌們。樂師和歌坐在旁邊,拿著各自的樂,作出準備奏樂的模樣。
眾人詫異。
翰林院來的林道看了劉若竹一眼,又看在言尚的麵子上,淡笑著和他們解釋:“劉娘子你們想聽‘長安英豪錄’,正好我們這裏剛剛編好了曲。第一次彈唱,你們聽聽,看有沒有什麽意見。”
劉若竹聲補充:“林郎的才學極好,曲子必然也是極好的。”
林道矜淡一笑,負手而立,示意樂師們奏樂。
悠揚曲聲響起,竹聲先開。眾郎君們本是給麵子地聽一聽,並不在意,然而接著,鼓聲加,編鍾聲加,曲中瞬間多了鏗鏘決然之意。如楊嗣這樣的人,便當即停了自己舉著酒樽的手,側頭看向那些樂師們。
樂師們旁邊坐著的歌還未開唱,先由林道聲音冷淡地誦讀陛下的題字:
“佑和二十三年春,風調雨順,百使來朝,賀朕之壽。
頌不輟工,筆無停史,乃歌乃謳……功過千秋,特留三書綴記:兒行、年行、英豪錄。願我大魏,運膺九五,澤垂萬世!”
言尚目沉靜,輕聲:“果真澎湃,英豪之氣撲麵而來。”
之後,歌還是唱曲。
楊嗣手指搭在案上,低頭聆聽,側臉冷然無比。歌聲音不如平日那般婉,而是清亮無比,越長音調越高。音樂越急,歌曲越激昂……所有男們都停下了觥籌錯,去聽那曲聲。
曲聲第一段落低下的時候,楊嗣淡淡一聲:“好有氣魄的詩。”
話音一落,他瞬間站起,出腰間白虹一般的長劍,掠了正中圍出的空地上。
“長安英豪錄”第二段落開始的時候,楊嗣便跟著樂聲,開始舞劍。
年郎君劍意鋒利,一往無前,配著歌的聲音,何等颯然!
蒙在石當即一聲喝:“好!”
他大笑:“曲是好曲,宴是好宴!本王也來為爾等助興——”
蒙在石而出,腰間劍也被他取出,如雪寒,刺向楊嗣。楊嗣回格擋,蒙在石再攻!二人在席間舞劍,且戰且歌,且舞且狂……眾人紛紛喝彩:“好劍舞!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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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跟在皇帝邊吃宴,卻聽得樓下喧嘩熱鬧聲。不自地讓人去問,弄清楚下麵在樂什麽後,暮晚搖便坐不住了。
從皇帝筵席這裏抱了一壇酒,就隨便找個借口,要下去找那些兒郎們喝酒了。
皇帝沒攔住,又讓給溜走了。大總管見皇帝臉鬱鬱,便忙安排劉文吉跟上去,打探一下那些兒郎們在笑鬧些什麽。隔著這麽遠,怎麽竟把公主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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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嗣和蒙在石劍舞肆意,氣勢如虹。
圍在此席周邊的人越來越多。
言尚靜靜而坐,帶著極淡的笑看著他們舞劍,忽聽到後婉婉慵懶的聲:“你們在幹什麽?這麽熱鬧?”
楊嗣和蒙在石都停下,看向。
見郎腰肢如柳,款款扶風而來,既是端莊大氣,又嫵風。
歌的唱曲聲還在繼續,暮晚搖聽了一下,若有所思,笑道:“你們在聽‘長安英豪錄’嗎?那也應該聽一聽‘兒行’和‘年行’。”
翰林學士林道在旁邊道:“還未曾編曲。”
暮晚搖揚眉:“這有什麽難的?我現在就編給你們。取筆墨來。”
眾人頓時驚喜。
連林道都喜不自勝:“昔年聽丹公主博於才,於樂,絕於貌,未曾有緣見識。今日竟有這般榮幸麽?”
暮晚搖翹一笑,坐了下來。特意坐在言尚旁邊,將酒壇遞給他,還多一句:“不許喝。”
言尚笑著搖頭。
筆墨送來後,他跪在旁,親自為磨硯。暮晚搖看他一眼,又見眾兒郎郎們都期待地等著,便隻抿一笑,低頭開始寫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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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弦樂聲重新彈奏,“長安兒行”“長安年行”,於此夜見眾。
歌和樂師試著彈唱,楊嗣在場中舞劍,蒙在石為他作伴。
韋樹靜謐地坐在一旁。
趙靈妃和劉若竹不知何時坐到了一起,悄悄著話。席上加了一空座,林道坐在旁邊,盯著兩個郎不要喝醉酒。
暮晚搖靠著言尚,在歡聲笑語中,悄悄出袖子,袖中的手握住他。
他目平直看著前方,好似完全沒察覺一般。
暮晚搖便低笑,故作經不住酒,輕輕地靠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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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歌聲曲聲人,筵席上風采無雙。
觥籌錯,眾兒歡聲笑語不絕,飄在酒清池上,夜間暖風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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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黑暗和燈火映的角落裏,劉文吉怔怔地看著那些年輕男們的肆意。
看到他們的風流,不羈。
看到大好前程,盛世畫卷,在這些年輕男們的手下鋪陳開。
他們有好的未來可期,而他隻有無盡的黑暗吞噬。
劉文吉下心頭翻湧的嫉妒、絕、憤恨、羨慕,扭過,提著燈籠回去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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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一直熱鬧快深夜,眾人才停了這邊。都是貴族男,他們在樊川都有居住的地方。就是言尚……都剛剛被皇帝賜了一宅。
然而言尚不必回皇帝賜下的新宅,到了樊川,和眾人告別後,言尚便去了公主的私宅,赴暮晚搖的約。
他被侍們領寢舍中,見暮晚搖隻著單薄襦,長發垂地,脂不施,正笑盈盈看他。
坐在床畔梳著一頭秀發,空氣中飄著沐浴後芳香的氣息。
言尚看得一時呆住,因他從不曾見暮晚搖這般無設防的樣子。暮晚搖起,推他:“去洗浴,已經為你準備好了熱水。”
言尚遲疑,沒等他出自己的意見,暮晚搖就將他趕走,不聽他有什麽想法。
待言尚再回來時,腳步在寢舍前,他幾乎邁不進去。總覺得有些不妥。
他紅著臉,心想上一次是自己完全不懂,被暮晚搖抱著睡蓮拐上床,雖然之後也沒怎樣,但起碼是被拐走了。但今日不同往日,若上一次他稀裏糊塗,這一次他已經知道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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