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吉祥？

林羽恩一臉懵懵的樣子，落在季忱眼裏，他邊笑意都不自覺濃了幾分。

又重複了一遍：“去啊，就是你，吉祥。”

眼裏疑未消，可人還是乖乖站起來往外麵走。

季忱看著林羽恩纖瘦的背影，眉骨抬了抬，視線掃到的卷子，手拿了過來。

外麵——

何平出辦公室之前，特意看了班裏兩個舞蹈生的績，林羽恩這績雖然算不上好，但問題也不至於太大。

隻要在理綜上再下些功夫，後麵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羽恩啊，這次的績你不用太難，隻是一次小考試，看不出什麽的，重點還是要看往後的幾次模擬大考，現在還在基礎複習階段，別太著急上火了啊！”

此刻的何平心平氣和，完全沒了剛剛教訓季忱三人時的緒。

林羽恩還在想剛剛吉祥的問題，反應過來開口：“我沒關係的，謝謝老師。”

“還有啊，你要學會用邊的資源，季忱的理綜和數學就算是放到京北市，那也是頂尖的，平常有不會的你就多問他”。

何平說起季忱，那一臉驕傲又開始藏不住，“他就是平常看著高冷，其實對待同學們還是很熱心的。”

林羽恩聽著何平的話，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

雖然是毒了點，但是有什麽問題，他其實都會教。

偶爾心好了，還會順帶提點提點學習方法。

想到這，林羽恩小幅度點點頭，“嗯，我知道了，何老師。”

何平點著頭接著道：“在咱們學校的這些藝生裏麵，你的績還是很不錯的，要對自己有信心，時間還是很充分的。”

說著笑意堆滿了整張臉，“再說了，你可是咱們班的吉祥啊！”

“且得寶貝著呢，季忱要是不好好教你，你就告訴我。”

“......”

直到第二天，林羽恩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何平會說是吉祥。

大課間。

巧夏茉從何平辦公室回來，林羽恩趴在桌子上，手指沒什麽節奏地敲著桌麵，扭頭問：“茉茉，老何說我是吉祥，你說為什麽？”

夏茉剛被老何過去談心，正好聽說了這件事，忍不住笑，“老何說，你轉過來了之後，不季忱這次拿了全市狀元，咱們班平均績還拿了年級第一。”

“這可是前所未有啊，年級第一都被六班霸占了多年了，現在老何樂得都合不攏了。”

“不信一會兒我帶你去辦公室看看，他肯定還在笑。”

“......”

當天上晚自習之前，年級績排名就了出來。

整個高三年級上千人，林羽恩直接排到了650名。

藝生兩百人，也隻排到了70名左右。

雖然何平昨天就開解過了，可是緒還是忍不住有些低落。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一個人走到教學樓頂的天臺，打算去吹吹風反思一下。

拋去所有客觀因素，做的也不算好。

可現在並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裏做的不好，練舞以外的時間，已經都給了文化課。

但是從效果來看，並不理想，想起自己熬夜做完的一張張卷子，心裏不可避免湧上幾迷茫，還有些難。

上了樓頂天臺，零零散散有些人，看了看西南角的方向比較安靜，朝著西南方向走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聽到邊有靜，轉頭，就看見季忱站在旁邊，正在組裝著一個白的天文遠鏡。

注意到林羽恩盯著他。

季忱放下遠鏡，看了眼天空的方向：“今晚是寶瓶座的最佳觀測期，你站的位置，正好是最佳觀測點。”

“......”

林羽恩看到他旁邊的天文遠鏡，往旁邊挪了挪，把‘最佳觀測點’讓給了他。

季忱作嫻，三兩下就裝好了。

林羽恩站在旁邊，一抹掀長的影映的視線。

冷白的燈下，年發純黑，看著又蓬鬆。

左耳上帶著個白的藍牙耳機。

骨節勻稱的手調著目鏡的度數。

林羽恩忽然想起來以前夏茉說的，季家是航天世家，世世代代都投於航天事業。

他的桌子上也放著很多本和航天相關的書。

原來他喜歡看星星。

不想打擾他，林羽恩轉想回去。

季忱的聲音卻突然響起，視線鎖著：“位置是你選的，不想看看？”

林羽恩想了想，慢慢站過去，本想看一眼就走。

沒想到遠鏡裏突然出現一片浩瀚的藍星雲，似瞳孔又閃閃發著，衝擊著的視覺。

慢慢衝散了心裏原本的小緒。

星雲璀璨又耀眼。

林羽恩速打臉，聲音裏驚喜難藏：“這是什麽？”

季忱清冷的聲線響起，環繞著，“菲力可斯星雲，又上帝之眼，編號ngc7293，位於北落師門上方寶瓶座中的一顆星雲。”

這些過於專業的語，沒聽太懂，隻是覺得眼前的這顆星雲到了極致。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出了問題，眼前的畫麵突然轉黑。

林羽恩還沒看夠，下意識口而出：“怎麽沒了？”

眼睛眨了眨，樣子還有些焦急。

季忱走到後麵，單手扶上目鏡調了調度數，又轉了轉遠鏡的角度。

他平常不上課的時候，是不戴眼鏡的。

今天可能為了看星星，特意戴上了。

銀的邊框眼鏡架在他的鼻梁上，鏡片綴著冷，眼裏全是認真，以至於忽略了兩人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

他的手扶著目鏡，把前麵的林羽恩半摟在了懷裏，雖然沒有直接的接，可屬於他的獨特氣息一經靠近，林羽恩就覺到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心跳的聲音在夜中被無限放大。

那種奇奇怪怪的覺在無形之中又被增強。

調好角度，兩人的距離再次被拉開。

上帝之眼再此映的視線，給的震撼卻並不輸第一眼，忍不住出聲：“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麽好看的星雲。”

完全顛覆了過往對星雲的認知。

季忱靠在旁邊，手扶著欄桿，看著星空，“可當初為了拍到它，哈遠鏡也穿越了無數逆境。”

“最終才抵達繁星。”

不知道為什麽，林羽恩總覺得他這話意有所指。

沒過兩秒，季忱的聲音再次響起：“每次考試題的難度不同，側重點也不同，一次考試證明不了什麽，沒必要想大多。”

他其實剛才在教室就注意到了，緒有些不對勁。

林羽恩站在他旁邊，視線從天文遠鏡上挪開，輕輕淺淺的聲音傳進他的右耳：“是不是題的難度變不變，對你都沒有什麽影響。”

“反正，你都會拿滿分。”

“哦，不，是149。”

老何說，怕得滿分他會驕傲，所以一定要找茬扣掉幾分。

季忱垂眸看，聽出了話裏的揶揄，角慢慢勾起，突然出聲喊了的名字：“林羽恩——”

林羽恩扭頭，視線和他在夜中相對。

季忱的聲音再次慢慢響起，平靜低沉：“沒有人是無所不能的，我也是。”

“學習是個積累的過程，一蹴而就本就不合常理也做不到，而且你沒經過八中的係統教學和複習，績不高是正常的。”

林羽恩眨眨眼，問：“真的？”

想到了什麽，接著說：“可是念念和茉茉績也不高，們明明經過了八中的係統複習，問題又在哪呢？”

好像們舞蹈生績不高，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連老何對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藝生就了績不高的代名詞。

可是這種刻板印象，真的很不喜歡。

季忱收回視線，隨口道：“倆是廢，不能算。”

“.......”

林羽恩琢磨著目前自己的境況，小小分析了一波：“嗯...，可能，我真的是沒有學習的天賦。”

“隻憑沒頭緒的努力，所以走的才這麽艱辛。”

“誰說你沒有天賦？”季忱說著突然樂了聲，“你都一舞封神了，這不是天賦？”

他看著，認真道：“有多人，跳一輩子，不過是平平庸庸。”

林羽恩重複了一邊他剛才的話，“封神？”

他的視線從遠鏡上移開，看一眼，“八中的小神，你不知道？”

哦，確實知道。

不知道，還因為這件事被任慧芳找茬教訓了一頓。

“學習最重要的是找到適合你自己的節奏。”

林羽恩想了想，問他：“自己的節奏？”

“對”，季忱說，“別人的經驗和方法再好，不一定適合你。”

思考著季忱的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的節奏是什麽，隻能說：“可是...”

季忱卻像早就悉了的心思般，直接給出了解決辦法：“也不是讓你今天就想出來，慢慢想。”

哦，慢慢想。

很快就說服了自己，“也是，羅馬也不是一天就建的。”

他看一眼，“走吧，小神。”

“還在這吹風，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