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孕婦來說,管理這樣一個酒店,算是辛苦的事吧?何況有些應酬是免不了的。”陳綏寧平靜地說,“另外,我很看好你的能力。”
陸嫣懷孕的事,並沒有同事知道,原本是打算再過一段時間,等許佳南一切都上手了,再請假離開,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陳綏寧卻知道了,甚至開出這樣一個覺得心的條件。
低頭想了想,儘量委婉地說:“OME需要我的話,我當然是覺得榮幸。可是陳總,現在離開的話,我怕一時間找不到接手的人。”
陳綏寧“嗯”了一聲,指尖習慣地了眉心:“如果
我沒看錯的話,剛纔那位是許小姐吧?”
“是,現在是我的助理。”
“做得怎麼樣?”
陸嫣斟酌了下措辭,才說:“佳南很聰明,學東西很快。只是年輕,還沒什麼經驗。”
“遲早這個酒店是接班,陸經理,你不差這幾個月吧?”陳綏寧笑了笑,食指指尖不急不緩地敲擊着桌面。
原來是爲了。
陸嫣恍然大悟。
憑良心說,是蠻喜歡許佳南這個小姑娘的。開始的時候並未將放在心上,相了幾天,才覺得佳南很努力,雖然還天真青了些,卻不氣。便存了慢慢帶的心思,這樣也對得起許彥海當年對自己的提拔。
可現在勢卻變了。許彥海狀況一直欠佳,而陳綏寧對佳南的態度又這樣莫測。其中,雙方是一拍即合,還是兩相爭鬥,都不上話。
十幾年的職場經驗讓陸嫣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一個不小心,炮灰夾層就是自己。思索了片刻,很快下了決定:“好,接工作我會盡快完。”
陳綏寧顯然很滿意的回答,他淡淡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陸經理,來OME之前,你可以有一個很長的假期。”
陸嫣心事重重地回到辦公室,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佳南卻還沒走。
“不下班嗎?”停下腳步,“今晚沒什麼事。”
“我再看些資料。”佳南向笑了笑。
“哦。”陸嫣走出了幾步,又回頭看
了看,言又止。
“還有事嗎陸經理?”
“你……認識陳先生吧?”陸嫣敏地看到佳南明顯是一怔的表,補充說,“陳綏寧。”
佳南抿着脣,點了點頭。
陸嫣躊躇了片刻,說:“他不算是挑剔的VIP,不過接待工作還是要細緻一些。”
其實佳南很清楚,陳綏寧並不是個需要旁人無微不至服務的人,他有時候甚至很討厭有陌生人出現在邊。當機立斷撤了幾個原本爲他安排的專屬服務員,又問:“他還有別的要求嗎?”
“陳先生的助理預訂了今晚的金樽廳招待客戶。”
佳南皺了皺眉:“整個金樽廳?”
“是。”
佳南輕輕噓了口氣:“把已經預訂的客人排到別的地方,按他說的做。”
這天下午,佳南趁着午休時間打電話給已經出院的父親。
“爸爸,過幾天的會,你會去的吧?”還像小孩子,有些撒,有些期待地問。
“去啊。等着看看你學會了些什麼。”他沉了一會兒,“陸嫣今天打電話來,說你很有天賦。”
雖然知道陸嫣可能只是在給父親面子,可佳南聽到這句話,還是覺得高興,隨口聊了幾句,有同事過來敲了敲門。連忙將電話掛了,說了聲:“請進。”
“許助理,娛樂部說那邊出了點問題。”
“怎麼了?”
“原本開泰的李總今天訂了金樽,他的助理回覆說,不願意改到別的廳。”
佳南皺了皺眉:“我
來理吧。”
李總是許彥海的老朋友,佳南以前也見過數面,一個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電話打過去,甜甜了幾聲叔叔,又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對方很痛快地就答應了讓出原來訂的包廂。掛電話前,卻聽見電話那邊李總笑着說:“下次一起吃飯啊小許。”佳南皺了皺眉,依舊笑着答應了,纔算鬆了口氣。
濱海山莊又陸續有OME高層住,前臺的住登記信息不斷地更新到自己的電腦系統中,佳南看到某個名字的時候,忍不住微笑起來。
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自己特意給他安排的套房,佳南這樣想着,站起來,決定去拜訪下老朋友。
“客房服務。”
佳南看到頭髮糟糟的柏林頂着兩個黑眼圈將門打開了。這個人……還是比較適合這樣的形象。在心底下了結論。
“哎,怎麼是你?”柏林的眼睛亮了亮,掃了一眼的工作牌。
“客房服務。”佳南將一罐溫熱的咖啡塞到他手裏。
“現在的酒店太人化了。”柏林地說,“我正缺這個。”
佳南抿脣一笑:“那你慢用。”
“呃,不進來坐坐?”
“下次吧,我查客房呢。”向他揮揮手,轉走了。
柏林打開咖啡,喝了一大口,走回客廳,神閒散地問:“剛纔說到哪兒了?”
陳綏寧異常專注地在讀手上的資料,擡起眸子看他一眼:“這幾個月你盯着實驗室,結論是什
麼?”
“哦對。”柏林在陳綏寧對面坐下,指尖練地作着電腦屏幕,將一幅幅圖表展示出來,一邊詳盡地解釋。
陳綏寧聽完,靠回沙發上:“你應該有信心對董事會陳述吧?”
“哦,當然。”他輕鬆地說。
陳綏寧便笑了笑:“走吧,現在去吃飯。”
柏林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做了個投籃的姿勢,那個易拉罐不偏不倚,正中沙發邊的垃圾桶裏。
陳綏寧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有意忽略心底一淺淺要冒頭的煩躁。他的眉梢微微揚起。他並不反柏林這些孩子氣的舉,事實上,他心裏也明白,所謂的創新,不需要穩重和保守,可目……卻還是在那條有弧度的拋線上,停頓了數秒。
這個晚上非常不平靜。
八點多的時候娛樂部打來電話,說是金樽門口起了些爭執。佳南匆忙趕過去,看見金樽廳的門口聚攏了一圈人。
走過去一看,發現自己卻並不認識那個大聲嚷嚷着要見經理的男人。
那人顯然是喝多了,臉漲得通紅,胡言語着說:“我們明明訂好了今天……爲什麼不讓進!你們經理來!”
服務生手足無措地解釋着:“先生,你們的包廂改在了另一幢樓,我現在帶您過去吧——”
“經理呢?!我要見經理。”
“我是負責人,這位先生,有什麼能幫你的嗎?”佳南到前邊,小心翼翼地和這個男人保持着一定距離。
那人見來人是個滴滴的小姑娘,更加沒有放在眼裏,大聲說:“你們經理不是陸嫣嗎!”
佳南低了聲音問同事:“他是誰?”
“是開泰宴請的客戶。”
不得不和悅,嘗試第二次流:“先生,真抱歉——”
然而這一次,那個男人連話都沒聽完,一臉蠻橫地出手,用力地推了一把。
佳南往後一個趔趄,幸好被人扶了一把。
那個男人依然不依不饒地過來,似乎還想手,佳南後那個人卻上半步,擋在前,揮手就是重重的一拳,把那人撂在地上了。
許佳南愣愣地看着前這個高高的背影,張大了。
而柏林轉過,活了下手腕,輕鬆對笑了笑:“嗨,你沒事吧?”
那個男人趴在地上,更是一連串地大罵起來,柏林走上前半步,有些輕蔑地看着他,冷冷說:“剛纔那句話,你再說一遍。”
許是一時爲這樣的氣勢所懾,男人不說話了,倒是他後的幾個人,拳掌地似乎是要手。
柏林不聲挑了挑眉梢,大有“你們全上又如何”的氣勢。
安保部的同事及時將兩撥人隔開了,或許是知道對方不能再衝過來揍自己,那人便爬起來,囂張地連聲嚷着要打110。
場面頓時難以收拾。
一片混中,一個年輕人從佳南後走上前,隔着保安,笑着地對那人說:“賈副總,好久沒見了。”
那人怔了怔:
“你是誰?”
“上次一起吃過飯,你忘了?和李總一起。”年輕人手遞了張名片過去,“我是陳先生的助理。”
佳南發誓看到了那人眼中閃過的一懼意,接着眼神清醒起來,一張臉很快轉爲諂的笑:“原來是孫助理……誤會誤會……”
小孫側讓了讓,笑着指了指柏林,介紹說:“這位是OME的技總監,誤會一場。大家不打不相識。”
那人手抹了抹額上的汗,又說了幾句場面話,才捂着腫起的臉頰,帶着人走了。
大晚上的,不冷不熱的天氣,佳南卻出了一冷汗。比起柏林沖上去就是一拳,真的……更加謝孫助理不聲地幫忙解圍。微微轉頭,想要道謝,卻意外地看到陳綏寧站在人羣后面,一言不發地看着這場鬧劇,英俊的臉上沒有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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