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助理在陳綏寧邊低聲說了些什麼,他便點點頭,徑直向柏林走來。
長款敞開的風讓他的材看起來十分修長拔,角被夜風掠起,他的腳步不疾不徐,走到柏林邊停下來,淡淡地說:“我只想告訴你,開泰很可能是我們新產品的首家客戶。”
柏林抓抓頭髮,反問說:“然後呢?”
“然後那位是開泰的銷售副總監。”他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離開之前,目移到佳南上,那短短一瞬,卻深邃似海。
說不清那一眼裏包含着什麼,卻直覺地往後
退了半步。
柏林看着老闆離開,嘆口氣說:“唉,你沒事吧?”
佳南搖頭。
“以後要被欺負了就趕跑,別傻站着不。”他越說越來氣,恨不得拿手指額頭,“等着別人來欺負你呢!”
“我知道。”低聲說,“對了,你不會有事吧?”
“你是說老闆?”柏林看着陳綏寧的背影,大咧咧地笑了,“我做過不靠譜的事多了去了,沒事,明天見。”
佳南迴到家已經近十一點了,坐在沙發上,隨手打開電視。這個時段播的恰好是娛樂新聞,心不在焉地聽着,明知這個時間不抓睡覺明天只怕會起不來,卻實在累得不想彈。
扔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在安靜的公寓裏,聽上去有些嚇人。佳南走過去接起來,對方的聲音顯然是很焦急。
“許助理,陳先生在套房裏大發脾氣,怎麼辦?”
佳南愣了愣:“什麼?”
“傍晚的時候他們打掃了房間,好像有人用了空氣清新劑,陳先生從金樽回到房間就發脾氣了。他……他指明要你來理。”
“我不是關照過你們嗎!”佳南眉頭皺得愈發地,“給他換房間吧。”
“他……他不要。”同事顯然已經心有餘悸。
“我馬上過來。”這個時候已經沒空去追究是誰的責任,佳南掛了電話,閉上眼睛深呼吸了片刻,撥通了陸嫣的手機。
簡單地將事經過說了一遍,低聲說:“陸經理
,我現在……不知道怎麼理。”
電話那邊陸嫣似乎也有些遲疑,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先過去。我會馬上過來。”
坐在出租車裏直奔山莊,佳南忽然想起了剛纔在金樽門口,一堆的人羣中,陳綏寧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用力了眼睛,希事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
出租車停在B幢門前,門拉開車門,一見到就說:“謝經理們等了很久了。”
佳南走進去,果然,服務生、客房部經理都在。指了指套房的門,眼中微帶疑。
“誰都不讓進,說是……除非你到了。”
佳南用力抿了脣,剋制住那不安,走過去摁響門鈴。
片刻之後,裏邊有人開了門,側進去了。
極寬敞的客廳裏,窗戶大開着,夜風肆意地撥起白窗簾,佳南第一反應是用力嗅了嗅,空氣裏哪有什麼芳香劑味道?
陳綏寧離很近,似乎是剛剛洗過澡,頭髮還是溼漉漉的,簡單穿了件睡袍,約出口實的。燈下他的形異常高大,目居高臨下地將佳南籠罩住,讓覺得不過氣來。
擡起頭,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他的目輕輕帶着嘲弄,還有一掩飾起的慾……忽然明白之前的一切不過都是藉口。
“陳先生……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佳南幾乎是心驚膽戰地說出這句話的,看着他慢慢踏上一步,
灼熱的氣息幾乎噴在自己的臉上。
“有。”陳綏寧自然地接上的話,修長的手臂出來,將帶進自己懷裏,低聲笑着說,“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佳南不敢用力掙扎,掌大的臉上全是不可思議:“你瘋了嗎?!我同事都在外邊!”
陳綏寧輕易將的下頜擡起來,目在看咬得發白的脣上停頓了數秒,眸頃刻間深不見底,他一低頭,重重吻上去:“我有辦法們走。”
他的吻霸道得可怕,沒有憐香惜玉,沒有淺吮慢嘗,像是報復和懲罰,徑直將佳南抵在厚重的紅木門上,雙手卡在的腰間,錮得難以彈。
佳南卻被迫迎合着他的呼吸,鼻骨被他的力道撞得生疼。這個吻裏沒有毫的甜,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用力擡起一隻手,想要對着那張臉打下去,卻輕而易舉地被他反手抓住,陳綏寧停了一停,冷冷地看着:“你最好不要反抗。”
佳南的忽然僵直住,隔了一層木板,的同事們還在焦急地等着……們一定想不到裏邊發生了什麼。
門鈴又響了,陳綏寧沒有理會,只是將那個吻放得輕些,慢慢地移到的頸側。
陸嫣的聲音:“陳先生,在嗎?”
陳綏寧連眉頭都沒皺,一手托起佳南的子往臥室走去,另一隻手去解襯的扣子。
他是個變態,他早就不是那個陳綏寧了——他就是變態!
想要不管不顧地尖出來,卻輕易被他堵住了,被重重地扔在了牀上。
下一秒,陳綏寧已經將按在牀上,的襯被拉開到了肩膀的地方。而他的薄脣,順着的曲線,漸漸挪移到前。
“陳綏寧,我有多你……你知道嗎?”佳南忽然放棄了掙扎,任由他的一切作,只是着天花板,開始自言自語,“你結婚,我很難過;可是沒關係,你太太……真的很優秀。我又傻又笨,配不上你。”
陳綏寧的作停住了,他用雙臂支起自己的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的臉。沒有哭,聲音也沒有起伏,只是平淡地述說着,也沒在意他是不是在聽。
“你和別人結婚,你討厭我整天纏着你。好,我努力工作,努力認識新朋友,努力忘記你,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嗎?”慢慢地從他下坐起來,渙散的目漸漸地凝聚起來,認真,卻又帶着困說,“可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呢?”
陳綏寧的薄脣抿一條近乎鋒銳的線,他看着瑟瑟發抖,卻始終一言不發。
佳南似乎知道他並不會回答,於是悽然笑了笑:
“我從十五歲開始你,這就是你一直辱我的理由嗎?”
陳綏寧靠在牀上,隨手點了一支菸。其實他不需要藉助任何事讓自己變得清醒起來,他只是……此刻不想去看的表。
他慢慢地吐出菸圈,側看着
站起來,有些慌地整理着,忽然諷刺地笑了笑:“現在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像以前那樣?”
佳南的作頓了頓,沒有回頭,良久,終於用抖的雙手把襯的扣子繫上了。
“我只想請你……放過我。”
佳南看不到此刻陳綏寧的表,可想等他的回答。
他雖然惡劣、變態,卻是個守諾的人。
很久很久,到底沒有聽到那一句“好”。
佳南踏出房門,忽然聽到他帶着輕笑的聲音,非常溫和:“好,許佳南,我放過你。”
的心臟重重一,低聲說:“謝謝。”
陳綏寧將手中的煙摁滅在菸缸中,不聲地勾起脣角,一字一句地說:“不過,我想……你馬上就會後悔自己說過這句話。”
門輕輕地扣上了,他看着消失的背影,閉眼的剎那,想起說:“我從十五歲開始你……”
那年十五歲嗎?
那是他見過的最像洋娃娃的孩子,像是白瓷,脣也是的。在海邊,穿一件很薄很的白襯衫,下襬紮起來,腰肢那樣——令他想起家中養着的那盆吊蘭纖長的葉子。
毫不認生地跑過來拉住自己的手,然後抹了抹滿臉的汗:“哥哥,我們去那邊玩!”
向來討厭旁人接的自己,竟然被牽了手,在這片私人海灘上越走越遠。回來的時候走不了,他心甘願地揹着回來。他的小臂着細
膩潔白的小,上邊還沾着糙的沙粒,十分奇妙的。
那種……他閉上眼睛,發現此刻依然能回憶起來。可他,大概永遠都找不回來了吧?
佳南出門的時候,B幢大廳裏只剩下陸嫣一個人,很快走過來,憂心忡忡地上下打量:“怎麼樣?”
佳南此刻連強歡笑的力氣都沒有,只是點點頭說:“沒事了。”
陸嫣見臉上似乎有哭過的痕跡,低聲詢問說:“被訓了嗎?”
佳南先是搖頭,很快又點頭說:“是我的失誤,對不起。”
陸嫣拍拍的肩膀,般一笑,卻什麼都沒說。
們一道走至門口,陸嫣停下腳步:“開車來的嗎?”
佳南搖頭。
“那我送你。”
佳南還沒開口,門口進來一個年輕人,抓了住頭髮,很是驚訝:“哎,你還沒回去嗎?”
陸嫣認得他是OME的技總監,因見他們似是識,就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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