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謹的眉心一跳?
前友?他還有哪個前友?
七月?七月到這裏來了?
他心頭一陣煩和憂心,七月是怎麽從孟晚的錮中逃出,又是怎麽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危險?可又想到已經平安到達了,才消除了一點心中的擔憂。
現在林穆給他說這些著實是沒安好心,明麵上說是先照看著,其實人都在他那兒了,周懷謹還能放得下心來繼續演習嗎?
雖然知道在林穆那邊顧惜朝很安全,可周懷謹就是放不下。
林穆就是抓住了周懷謹的這種心理,他的急不可耐,就像大學裏兩人打靶那次,顧惜朝一來,周懷謹就要迫不及待地去見。
“你等著。”周懷謹咬牙切齒地說出幾個字。
周懷謹那邊掛了電話,林穆轉就去和另外幾個紅軍的指揮商量新的作戰計劃。
林穆幾乎可以預見在未來的幾天,周懷謹一定會加快速度,計劃著把他們紅軍給一鍋端了。這樣他就有機會,向藍軍設下埋伏,從而取得最終的勝利。
演習的總指揮所裏,幾個軍長、司令員,還有其他的一些部隊高,正在屏幕上看著演習的進度,紅軍和藍軍已經到了相持階段,藍軍久攻不下紅軍的堡壘,紅軍也沒有辦法突破藍軍的防線。
戰事膠著,幾個老將軍看得眉頭蹙。
周懷謹的父親周林和林穆的父親林耀都在現場切地關注著自己兒子的演習戰況。演習是戰場,總指揮部裏又何嚐不是一場較量。
林耀上說著周林虎父無犬子,周林福氣好有這麽個這麽能幹的兒子,然而心裏卻覺得自己兒子林穆比周懷謹更優秀。
周林也覺得,林耀的這個兒子也不差,和自己兒子那真是實力相當。自己兒子這次可得把林穆那小子給打趴下,分出個勝負來。
其他幾個指揮看著屏幕上一直不停移的藍點點和紅點點,也在兩人麵前稱讚道:“這兩個孩子,都不得了,前途無量啊。”
然而眼下的況卻在一天之發生了巨變。
原本和紅軍僵持不下的藍軍忽然激進起來,多支隊伍幾次犯險想要突圍和襲,卻屢屢中了紅軍的埋伏。
周林看著大屏幕,隻差捶頓足了。也不知道周懷謹那個臭小子是怎麽了,突然就這麽冒進了。
幾天下來,周懷謹的藍軍連連失利。周林在演習總指揮部坐都坐不住了,眼睛也不再往屏幕上看,隻在那兒氣嘟嘟地拿著茶水當解藥灌。
四天之後的早上八點,一群人剛走進演習的總指揮部,往那屏幕上看了看,立刻發現好像有哪兒不對。
周林第一個反應過來,代表紅軍作戰指揮部那個偌大的紅點在屏幕上沒了。
林耀也看見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覺得自己一定是年紀大了,天天盯著屏幕眼睛都盯花了。
作戰指揮部沒了,就相當於整支軍隊被殲滅了。
正在這時,一個小戰士跑了過來,傳達消息。
“報告首長,藍軍炸了紅軍指揮部,生擒紅軍指揮林穆等人,全殲紅軍。演習完畢。”
小戰士中氣十足,吼得林耀耳疼。
紅軍的指揮部被炸了,軍隊被全殲了,兒子還被活捉了,林耀傻眼了。
劇就這樣反轉了。
周懷謹讓人將五花大綁的林穆和紅軍其他指揮弄上了軍用皮卡,他自己也上車坐到副駕駛上,讓人開車往演習的總指揮部駛去。
林穆在車後麵大聲嚷嚷:“周懷謹,演習已經結束了,你不能這麽對我。”
周懷謹不語。他那原本清俊的臉上,看不出從前的半分容,隻剩下被油彩抹得黑黑綠綠的一塊又一塊,隻有那微微勾起的角,昭示著他現在的心是愉悅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個姑娘。
林穆抓住的就是周懷謹這種想要速戰速決的心理,頻頻給他的隊伍設伏。可是周懷謹很快就反應過來,反過來抓住了林穆認為他一定會上當的心理。
先犧牲部分隊伍,讓林穆以為他中招了,放鬆警惕。隨後在夜裏帶著最銳的兵翻了兩座山,奇襲了紅軍的指揮部,把紅軍以林穆為首的一幹指揮活捉了。
周懷謹想,林穆居然敢拿顧惜朝來威脅自己,一不做二不休,把整個指揮部都給炸了。
周懷謹才不管林穆現在是個什麽呢。
他帶著一幹人,押著紅軍的指揮們到演習的總指揮所去,匯報了演習的況,然後扔下一句還有事兒,就揚長而去。
林穆留下來,被大佬們盤問演習的細節,到後麵扛不住了,才把實話說了。
他這個做法倒也不算違規,畢竟隻是給周懷謹打了個電話。
隻是林耀還是氣得直跳腳,指著林穆的鼻子罵:“你知道周懷謹在乎那姑娘,還替人家照看著。照看著人家能放心?人家沒把你給一起炸了,算是好了!”
周林在一邊也聽得哭笑不得。不過那個孩子竟然是顧惜朝,他頗為震驚,兜兜轉轉這麽多年,這兩個孩子呀,還是走到了一塊兒。
外麵發生了什麽,顧惜朝半點不知道。
被人領到了一個食堂裏,那戰士告訴,這是他們紅軍的後勤部,甚至幫聯係了顧長誌原本安排來接的那個人,讓那個人給父親那邊報平安。
每天就在一個小板房裏,有人給送飯,也允許在周圍遛彎。
顧惜朝沒有多想,覺得這是演習的地界,不能跑沒有信號都是正常的。
吃了睡,睡了吃,心態好得不得了。
周懷謹在演習,怕打擾到他,所以也不去聯係他。想著周懷謹既然已經知道過來了,等演習結束後肯定就會來找的。
這天上午,顧惜朝一起來就看見炊事班的小戰士都苦著個臉。
問發生了什麽事兒,小戰士也不說。
顧惜朝知道這些都是機,就不再多問。
在附近找了一個小沙丘坐下,開始看風景。日頭漸漸升高,有些刺眼,大漠一無垠。
想起小時候學的詩句——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忽見遠揚起沙塵,漫天的黃沙仿佛在移,在那黃沙中間,有一輛軍綠的車,正在飛馳著。
在這兒待得著實有些無聊,看著那車子開始計時,數到五十多秒的時候,那車已經由遠到近,在坐著的小沙丘下麵停下。
駕駛座的門打開,顧惜朝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長,穿著迷彩。
那人完完整整地出來了,戎裝筆,臉上還塗著些墨綠深黑的油彩,立在那大漠的朝之下,上仿佛有。
顧惜朝什麽都顧不得了,把剛才抓在手裏的沙子往空中一揚,立刻往沙丘下跑。
衝撞進周懷謹的懷裏,隻覺那膛邦邦的,是他獨有的。
“周懷謹!”顧惜朝大聲他的名字。
周懷謹激地將抱起來,舉到半空轉了好幾個圈,然後又將放下來,輕輕吻了一下的臉頰:“跑出來的?”
點點頭,委屈像水一樣湧了上來:“我媽把我關起來了,我爸幫我逃出來的。”
周懷謹是從邊關月那裏知道,顧惜朝被的母親關了起來,還切斷了和外界的所有聯係。
周懷謹知道,他們要過孟晚的那關,會十分難,可是沒有料想到孟晚采取的措施會那麽偏激。
當晚,他就去找了孟晚,孟晚有所搖,但態度轉變不大。
也就是在那時,周懷謹明白了孟晚對自己的態度,是那樣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這姑娘竟然來找他了,不顧一切地來找他了。
從京城到這兒,要先坐飛機,再乘七八個小時的火車。
這裏什麽都沒有,除了沙漠就是草,除了草就是沙漠,人煙又,也不知道從繁華的京城來到這裏,會不會覺得委屈,路上有沒有遇到危險?
周懷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看著顧惜朝在朝映襯下倔強又委屈的臉龐,周懷謹心中一痛:“演習結束了,咱們回家。”
回他們的家,而不是的母親獨斷專行的那個家。
周懷謹這話說得頗有些解甲歸田的意思,顧惜朝聽著他的話語又想到剛才那幾個哭喪著臉的炊事班小戰士,不由得一驚:“你輸了?”
不然大清早的,他們的人擺出那副表是什麽意思?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這麽一個可能了。
周懷謹出手指,寵溺地刮過顧惜朝翹的鼻梁,有些無奈道:“就這麽不相信我的實力呀,我軍贏了,大大的贏。”
顧惜朝不是懷疑周懷謹的實力,隻是怕他隻是在逗開心。轉過頭去,指著那幾個在遠看著他們的炊事班戰士。
“可是他們一大早看上去就不開心的,就跟吃了敗仗一樣。”
周懷謹笑得意揚揚:“他們就是吃了敗仗,不用管他們,咱們走。”
顧惜朝被周懷謹拉著上車,整個人還蒙蒙的,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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