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痛苦都可以忍,最難熬的是每天晚上他都會出現在的夢裏,一次都不會錯過。有時他帶著最溫的笑,有時帶著憤怒的吼,有時,他隻無言地看著,不靠近,也不遠離,刺眼模糊了他的眼神。
誰說夢裏沒有,有他的夢裏,總有分手那天的燦爛驕,讓無論怎麽努力,也看不清他的神。
夢醒之後,會以最快速度翻出安眠藥來吃,吃過之後,重新躺回床上,等待著他再次出現在夢裏……繼續一遍遍地說著“我你”。
以為隻有在夢裏才能再見到他。沒承想,又一個燦爛的日子,見到了他。
那天,安眠藥的藥力還沒褪去,在沉睡中被敲門聲驚醒。
舍不得離開夢裏的人,蒙上被子,繼續睡。
門鈴聲停下來,片刻後響起了悉的鑰匙旋聲,猛地坐起,睡意頓時消退得無影無蹤。
什麽都沒想,穿著睡衝出臥室。當看見鄭偉琛拿著鑰匙站在門口,整個人都懵了,可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夢境,因為夢境裏的鄭偉琛從來不會如此清晰,清晰得連他上濃鬱的酒氣都聞得清清楚楚。
才十九天沒見麵而已,差點認不出眼前的人。
他瘦了,雖然隻是臉頰有一點點的凹陷;他的臉也不好,泛著慘淡的白;他的眼神也變了,似乎一種悉的芒消失了,是堅毅?是自信?還是驕傲?
好像都沒有了,剩下的隻有濃重得無法承的鬱……
從沒有哪一刻,這麽想擁抱他,告訴他:什麽都會過去,多深的傷痛也都會被時間衝淡!
一時心神恍惚,不由自主向前邁了一步,他卻出了數步,把抱在懷裏。
他的上不再是清涼的薄荷混著淡淡的煙草味道,而是濃重的煙酒味道。他說:“我明白了。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麽要把仇恨發泄在我上……”
很想問一句:“為什麽?”但沒有問,因為此時此刻,隻要開口,一定是哽咽聲。
的手抬起來,想要拍拍他的背,給他一點安,最終的手落在他的口,無力地推了推他。他立即抱得更,不給抗拒的餘地,“給我一分鍾行嗎?”
點了點頭,兩滴眼淚順著眼角墜落,下白皙的臉龐。淚水過角時,鬆開咬的瓣,將兩滴苦的眼淚含在裏,沒有讓它落在他肩上。
無言的擁抱中,秒針一下下地跳過心上。
秒針很快走完了一圈,時間觀念一向很強的他……沒有放手,
一圈又一圈,秒針轉了整整五圈之後,他開了口:“那三個字,你還想聽嗎?”
在心裏回答他:想聽,真的想聽。如果能聽見他說出那三個字,這輩子就再無憾,即使心上的傷口潰爛、腐朽,想起這三個字,也一定可以忍。
可惜,這三個字他一生隻說一次,隻對那個可以陪伴他一生的人說。注定沒有這個福氣。
緩緩地,他的呼吸在耳側,聲音微微著,“我你!雖然你說過那麽多遍,沒有一句真的,可我這句,是真的!”
從來沒會過這樣的疼痛,本就鮮淋漓的心髒好像被他生生扯離了口,連同所有的神經都被扯斷,疼得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所有知覺和覺。
就在馬上就要回抱他時,他放開了手,沒有再多看一眼,轉走向了門前。
“鄭偉琛……”
呼喚好像自己發出來,完全沒有經過意識。等到他轉過,用期待的眼神等著說下去時,依然沒找到知覺,腦子裏除了“我你”三個字,竟然什麽都想不起來。
好在他有足夠耐心,等著找回理智。
努力了這麽多,承了這麽多,為的不就是讓他可以灑地轉,永遠不要回頭?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你能把鑰匙留下嗎?”這是對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他毫無笑意地牽了一下角,放下了手中的鑰匙,抬眼時,眼底隻剩下冰冷的寒意。
他毫無眷地離開,比上次的腳步堅定了許多。
關門聲消失了很久,僵在原地的才跌坐在沙發上,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
從此後,心上的傷口從那一刻潰爛,再難愈合。
從此後,“我你!”這帶著微微聲的三個字,也了午夜夢回中再難眠的魔咒。
魔鬼隻會用他特定的方式來愛你:“記住,不許看著我,不許抱著我,把臉轉過去,隻要安靜的乖乖躺好!”隻要乖乖躺好?他當她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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