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往宮門口一跪,這訊息立刻傳遍了華京,然而所有人都各自有各自的盤算,都等著宮裡那位的訊息,一言不發。
等到第二日清晨,大臣開始陸續上朝,楚瑜卻還是堵在那宮門口。最先來的丞相舒磊一看這架勢,立刻放下車簾,同侍從道:「換一個門,不從此。」
侍從有些疑,轉頭看向舒磊:」大人,這是為何?」
「英烈在此,我等又怎可搶道?」
舒磊瞪了侍從一眼:「我走側門就行。」
有了舒磊開這個頭,所有人到宮門前,都繞道而行,直到謝太傅到時,他停下來,隨後來到楚瑜麵前。
「衛夫人……」
謝太傅嘆息出聲:「您這又是何必?」
「衛家唯一的脈尚在獄中,我為他長嫂,又怎能安穩坐於家中?」
楚瑜抬眼看向謝太傅,已經跪了一天一夜,麵有些憔悴,謝太傅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道:「誠所至金石為開啊。」
說著,他搖了搖頭,負手從宮門進了宮中。
楚瑜抬頭看著謝太傅的背影,明瞭了謝太傅的意思。
跪的時間還太短,還配不上這句誠所至金石為開。
閉上眼,沒有多說。
朝堂之上沒有任何人提起這事,直到最後,史臺一位年輕的陳姓大臣終於忍不住開口出了聲:「陛下,衛家如今滿門老小都在外跪著,衛家乃四世三公忠烈之家,哪怕衛忠犯下滔天的罪過,也不能這樣對這樣的忠義之家啊!」
聽到這話,曹雄便站了出來,怒道:「陳大人此言差矣,七萬人馬豈是兒戲,按照老夫之言,今日衛忠犯下的罪過,哪怕吵架滅族,亦是足夠的!」
「曹大人未免太過人,」那陳史漲紅了臉:「哪怕是民間犯法,亦有留養之法。如今衛韞乃衛家唯一的脈,莫說衛韞還未認罪,哪怕是認罪了,也應是照顧母親至善終之後,再來接懲。此乃人倫之理,曹大人之想,著實過於殘暴了!」
曹雄聞言大怒,和陳史當庭吵了起來。然而兩人也算不上什麼實權人,吵了一早上後,此事也就罷了。
楚瑜聽聞了此事,知道,此事在朝中越吵得大、吵得急,那離陛下一份「滿意」,也就越近了。
楚瑜並不著急,安安穩穩跪著。
頭一天艷高照,第二日就雨綿綿,力不好的,開始陸續倒下,便又人抬了回去,隻留一座靈位,繼續陪伴著眾人。
待到第三天早上,太又辣又毒,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而朝堂之上,為衛家爭執的人也越來越多。
待到第四天,暴雨,跪著的人也隻剩下了一半。這一日,長公主也來了,從華麗的車上走下來,輕輕瞄了楚瑜,隨後朝著楚瑜拍了拍肩。
楚瑜覺暴雨落在上,整個人彷彿是被千金捶打。
艱難抬眼看向長公主,長公主卻是含笑說了句:「別擔心,衛韞馬上就回來了。」
說著,抬手整理了一下衫,抬手將發挽到耳後。
「本宮要打的仗,便從來沒有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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