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醫院。
顧溫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原本有了假會回家陪小耳朵,但是這段時間顧儒安在醫院,一有休息的時間就會去醫院陪顧儒安,知道顧儒安撐不了多久了。
“爸,我跟江知行……關係好像有些改善了。”顧溫一邊吃力地剝橙子一邊跟躺在床上看電視的顧儒安說道。覺得顧儒安最近可能需要聽到一些好消息,抑或是讓他心舒暢的消息,這樣對病才會有所幫助。也知道顧儒安最牽掛的就是,所以急急地想要跟顧儒安分自己跟江知行的事。
“是嗎?”顧儒安聽到之後果然高興的。
顧溫看著心底泛酸,就知道,這些年顧儒安表麵上雖然從來都不說什麽,但是心底一直都是記掛著跟江知行這場婚姻的。
當年這場婚姻,顧儒安反對得很強烈,是偏執要嫁給江知行,誰都攔不住。
一晃數年過去,顧溫對顧儒安心底存著的愧疚越來越深。不過幸好……沒有騙他,能夠切切實實地到自己跟江知行之間氣場的變化。
“嗯。”顧溫點頭,“我覺,我們在一點點變好。”
的口氣篤定又認真,每字每句都像是說在心坎裏麵一樣。
江知行在原本已經對他們的婚姻不抱任何希,以為死灰就是死灰時,猝然間點了一把火,將灰燼都燃了起來,原本幽閉灰暗的心髒深,在一點點被照亮。
“那就好。畢竟是夫妻了,你們兩個也已經不是小孩兒了,如果能夠安安穩穩在一起,是最好的。知行這個孩子格比你要好得多。”
“爸,我怎麽不好了?”顧溫聽到後半句覺得有點變味兒了,皺眉問顧儒安。
實際上,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格不好,日常冷漠臉,半點人該有的溫都沒有,工作忙起來的時候也不會去顧及家裏人的。最重要的是,學不會表達。
一直以來就是一個特別不會表達自己的人。
“你自己哪裏不好你不知道?”顧儒安看著顧溫笑道,他自己的兒他最清楚,“以後啊,跟知行好好過日子,江家人那邊你不要去管。”
“我懶得管。”顧溫一想到薑暖玉就覺得心裏不舒服,牆頭草說的大概就是薑暖玉這類人,過河就拆橋,什麽也不顧。
“我去一下醫生那邊,問問醫生況。”顧溫起。
每次來醫院都要跟醫生好好談一下,一麵是為了知道顧儒安的病,另一麵也是為了讓自己心底安心。
“嗯。”顧儒安點了點頭。
顧溫剛剛站起來,手機忽然響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徐斌。但凡不是在工作時間徐斌打過來的電話都很謹慎,一般來說是出了事。
沒有走出病房,而是直接接聽了。
“喂,徐斌。”
“一艘遊發生浸水事故快要沉沒,上頭讓我們派七架直升機去援救,所有的飛行員現在都要去機場待命,你現在在哪兒快回來。”徐斌聲音匆匆,聽上去應該是在開車趕去機場的路上。
“我在醫院,離機場不遠。我現在馬上過來,你到了之後先做好飛行準備。”
“明白。”徐斌掛斷,聲音幹脆。
顧溫掛斷之後正準備匆匆跟顧儒安解釋幾句,還沒開口顧儒安便催促離開:“你先去忙吧,我這邊沒事。”
“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如果有什麽事的話,打給江知行。”
“會的。”
顧溫拎了包匆匆忙忙出了病房,上車發車子將車子匯車流之中後,想著還是應該打給江知行告知他一下況,看樣子今晚是很難從機場回來了,而且顧儒安那邊也需要人照應。
戴上藍牙,撥通電話。
那邊江知行很快就接聽了。
“喂。”江知行剛剛開庭結束,從法院出來的時候雨連綿,助理幫他撐了一把黑傘跟在他側。
“喂,我臨時有個任務,很急,可能要明天才回家。我爸那邊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你幫我照看著一點。”
“嗯。”江知行仍舊是話不多,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顧溫聽在心裏覺得很心安。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開車時候的視線也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好,心底擔心,待會兒飛機上的視線肯定更加不清楚。
這一場救助,還沒有開始就注定是艱難的。
“溫。”就在顧溫的思緒已經飄到了機場那邊的時候,江知行忽然了的名字,將的思緒牽了回來。
顧溫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江知行很會這樣,他的聲音本就好聽得如清風朗月,念出“溫”這樣的詞眼更是醇厚溫潤。
“嗯?”顧溫有幾秒鍾的愣神,沒有明白過來江知行為什麽忽然這麽。
“平安回來。”
江知行的口氣讓顧溫的心瞬間沉靜了下來,原本因為這場救助的難度之大變得有些焦躁,現在瞬間平和了心緒。
“嗯。”
顧溫掛斷,摘下藍牙之後心底的小暖爐頓時變得暖烘烘的。如果不是現在有工作在,甚至都想要立刻去見江知行,顧不得麵子不麵子。
上城祿山海上救助機場。
顧溫最厭煩的天氣是下雨天,但凡是雨天,海上出事故的概率也就會相應地更高一些。
雖然每一個救助飛行員都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但是沒有一個人真的希有突發事發生,也希待命永遠都隻是待命。
顧溫停好車甚至都來不及撐傘就冒雨跑進了機場。今天的雨不算大,隻是夾著霧霾,整個空氣中都是灰蒙蒙的,這種天氣原本就讓人覺得不舒服,低氣讓人不過氣來。
顧溫匆匆換好服跑向了停機坪,徐斌已經發了直升機在等待了。
上了飛機,後麵的救生員早就已經待命,一上飛機就準備起飛。
“什麽況?”顧溫戴上耳機,問徐斌。
“這是一艘去日本的遊,上麵有一百多名乘客。原本載客量是三百多人,但是旅遊公司沒有賣出所有的位置,所以隻有一百多個人。不知道出了什麽原因,剛剛出發了半個小時就發生了側翻,現在正在沉沒中。”
“幸好隻賣出了一百多個位置……”顧溫慨。
“是啊。我們是最後起飛的直升機,前麵應該救下不人了,等我們過去剛好收尾。”徐斌點頭讚同,剛才一架架飛機飛去又回來,載回來了很多人,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飛機平穩起飛,從機艙裏麵往下俯視,整個城市好像都籠罩在一層翳之中,視線非常不清楚,可視範圍很小,顧溫開得很小心。但是在這種急況下,除了小心之外速度也必須要提上去,一分一秒都是命攸關。
“溫,這種天氣我真的不敢,難怪我一直升不了機長。”徐斌調侃了自己一句,“剛才傅恒起飛的時候我看他都慌了一下,你倒是一點都不慌啊。”
“好好看,閉。”顧溫駁了徐斌一句。
徐斌這個人最大的病不是技不過關,而是話太多,心思永遠都用在說話上麵。
徐斌訕笑,認真地看顧溫飛行。
“東經120度,北緯23度,準備降落。”顧溫按照常規作按部就班地駕駛著,依靠著GPS的準定位,也已經找到了快要沉沒的時號遊。
雨開始越下越大,巨大的雨滴打在玻璃上,聲聲在耳,像是大珠小珠跌落在玉盤上麵,很重很重,整個機艙都被風雨吹得有些晃。
“消防員準備下吊。大家注意安全。”
話落,直升機艙門被打開,消防員們按照順序一一下吊下去。
這個時候耳機裏麵傳來了傅恒的聲音:“顧機長,下麵一共還剩七個人,都給你了。記得收尾收得幹淨點,不要落了人。”
“明白。”顧溫回應。
“作要快,船距離全部沉沒沒剩多久的時間了,你要抓。”
“知道。”顧溫很不喜歡傅恒像是上級指揮下級一樣地指揮。自己有獨立思考和判斷的能力,卻偏偏要人頤指氣使,這一點讓心底略有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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