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都是驕傲的人，因為知道自己會做好力所能及的事。

    “等等，你剛才說幾個人？”顧溫其實是聽清楚了傅恒剛才說的是七個人，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多問了一句，擔心傅恒記錯或者自己聽錯。

    “七個。”傅恒又重複了一遍，口氣頗為不耐煩。

    “嗯。”顧溫轉頭看向徐斌，“下麵船上還有七個人，注意數清楚。”

    “好。”

    消防員的速度很快，十分鍾之已經救了四個人上來，底下還剩三個，以船現在沉沒的速度來計算，必須要在十分鍾將搜救工作全部都結束。

    然而就在消防員剛剛下吊準備救第五個人上來的時候，天空中忽然出現了雷暴。

    原本雨就下得很大很大，雷暴突襲，讓整個救援環境變得岌岌可危。

    “糟了，打雷了。”徐斌震驚，“雨也越下越大了，老大，怎麽辦？”

    徐斌在急況下要求助於顧溫的時候才會喊顧溫老大，顧溫臉要比徐斌冷靜得多，但是徐斌看著顧溫繃著的側臉，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顧溫也在張……

    這下徐斌是真的慌了，他跟顧溫搭檔一起飛了這麽久，還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顧溫張慌的樣子。

    雷雨越發肆，天氣況糟糕到離譜。因為此時此刻是在海上進行救助飛行，直升機必須要距離海麵較近才可以進行救援行，否則消防員的下吊距離本不夠。海邊上風浪巨大，顧溫覺整個機艙都快要被海浪衝到。

    “不行，必須短救援時間。”顧溫原本秀氣的眉心此時擰著，意識到了這次風浪的不同尋常，“上城海上救助機場，這是裏第二救助飛行隊機長顧溫，海上天氣況惡劣，可能要短救助時間。”

    顧溫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張，因為知道短救助時間，就意味著可能沒有辦法把下麵剩下的所有人都救上來。而如果不短救助時間的話，飛機很有可能因為強雷暴而發生意外事故。

    到時候，整架直升機上的所有人，可能都會沒命……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救起所有人。”機場那邊發過來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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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顧溫深吸了一口氣，手心裏沁出了冷汗。

    “老大，有把握嗎？”徐斌作為飛行員，曾經也接過無數次的心理素質訓練，但是當真正麵臨危險的時候，以前所有的訓練都化為烏有了，危險麵前，都是凡人，不可能不慌張。

    顧溫沒有回答，徐斌知道這次怕是涼了……

    以前他每次這樣問顧溫時，都會毫不猶豫地說“廢話”。

    徐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在做好自己本分的事的同時開始默默地祈禱不要出事。

    “上來一個了。”徐斌看了一眼機艙門，剛剛上來了一個年輕人，又一個消防員開始下吊。

    顧溫聽到了徐斌聲音略有抖，看著機艙的玻璃上落下來的豆大的雨滴，沉著聲音對徐斌說道：“在準備做救助飛行員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這份工作有多危險。”

    顧溫能夠覺到自己的心跳變得很快很快，這樣的雷暴天氣，在從事救助飛行這一行業到現在，是第二次遇到。

    隻不過上一次遇到時，救助行沒有這麽困難，隻是救兩個漁民，速度很快，馬上可以撤離。

    而這次不同，消防員下吊之後不是馬上就可以救人上來，而是要在船上搜尋有沒有落下的人，這樣一來時間就耽擱了……

    時間對於救助飛行來說是最寶貴的東西，一分一秒，都是人命，毫厘都耽擱不起。

    徐斌聽著顧溫的話，眼眶有些潤：“我以前學飛，隻是單純覺得很帥，沒想過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我不是什麽偉大的人，我很怕死的。”

    “我開著飛機，會讓你死？”顧溫很想用調侃一般的口氣說話，但是說不出口，很清楚跟這一飛機人現在的境……

    機艙外麵雷雨加，其餘的直升機都已經按照指令救助完畢開始回航，隻有一架直升機仍舊於風雨飄搖之中，在暴風雨的中心，靜靜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早知道我要耍帥就去民航了。”徐斌自嘲道。

    “等安全落地你可以馬上辭職，再去看看民航要不要你。”顧溫冷冷懟道。

    外麵的風越來越大了，顧溫從玻璃窗往下去，看到消防員又帶上來了一個人。吊著消防員的繩索在大雨中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隨地都會斷了的風箏線一樣，危險又驚悚，饒是顧溫這樣從小就膽子大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覺得害怕……

    現在能做的，就是跟徐斌隨便侃侃，轉移一下注意力，心底計算著時間，一分一秒的……希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如果，有一個加速鍵就好了。

    徐斌大概也明白的意思，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跟說話。此時此刻，徐斌的話多發揮了作用。

    “溫，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擇這一行？”

    徐斌的聲音在機艙不輕不重，後機艙的消防員和被救助的人是聽不到的，然而話語落顧溫的耳中，卻是格外響亮，又刺耳……

    為什麽會選擇這一行？

    那是因為一個噩夢……

    十八年前，一場海難，僥幸存活，但是的母親為了救，把最後生的希留給了……

    被消防員從海上救出，下了直升機後仍舊心有餘悸地在抖。

    仍舊清楚地記得，那天也是這樣的雷雨加，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機長將年的從地上抱起，用厚毯子將地裹住。

    當時年輕的機長跟說了什麽話早就已經忘記了大半，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確定，自己將來要做什麽……

    風暴越來越大，顧溫很清楚現在這樣的況如果再持續搜救的話，整架直升機上的人都有可能會麵臨巨大的危險，不能夠拿一飛機的人開玩笑。

    打開對講機：“機長廣播，風暴太大，現在的況很危險，請所有人員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正在進行搜救的人員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搜救。完畢。”

    “下麵還有一個人呢。”徐斌看向顧溫，抱著懷疑的態度看。

    因為在徐斌的眼中，顧溫一直都把救人命放在第一位。每一次出海行，顧溫都是力求救上每一個人，在同一期進來的救助飛行員當中，的安全飛行時間是最長的，救上來的人命也是最多的。

    “你看看外麵的雷暴，現在不撤離，一整架飛機都會有危險。”顧溫的聲音有些激，連上了機場的通訊。

    “機場，第二救助隊機長顧溫，風暴太大，可能要提前結束搜救工作。”

    “看到了，據天氣預報顯示，接下來的雷暴天氣會更加肆，立刻回航。”

    “是。”顧溫準備掛斷時想了想，沒有告訴上級下麵還有一個人沒有搜救上來，想聽聽上級的意見，“機場，下麵還有一個人沒有救援上來，但是如果再繼續的話，我們的飛機肯定承不住了……”

    “怎麽回事？”徐斌調整了一下耳機，剛才從耳機裏麵傳來了一聲無端端的聲響，忽地又消失了。

    “喂？機場？”顧溫剛才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繼續說的時候，無線電通訊已經被切斷了。

    是雷暴天氣影響的。

    “聯絡斷了。”顧溫鎮定如斯地說出這句話，徐斌卻是整個人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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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鬼？聯絡斷了怎麽辦啊？”徐斌飛了這麽多年是頭一次遇到聯絡斷了的況。

    此時此刻，消防員終於吊上來了最後一名被救援者，顧溫一口懸著的氣終於鬆了下來，幸好救上來了……

    不用為了保全一飛機人命來犧牲那一個人了。

    一共七個人，沒有錯。顧溫仔細盤算著，正想著此時返航也算順利完了收尾工作的時候，那個最後被救上來的人卻在機艙裏麵鬧出了大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