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宮的書房中本有兩架山水屏風,隔開東西兩張長案。尋常時候,皇後娘娘在東案批摺子,永嘉帝在西案教清麟公主讀書寫字。
這是再合適不過的安排。
裴七郎才傾魏闕,書畫造詣頗深,是難得的良師,但他對皇後和公主之外的人實在沒什麽耐心,經常有大臣因為辦事拖沓或章奏冗而遭到責斥。聰明些的臣子會選擇帝後同在顯宮時奏稟,皇上若是罵得狠了,溫和仁善的皇後娘娘總會出面勸和,陛下對十分重,沒有勸不住的時候。
後來,在王旬暉等人的建議下,閱覽章奏一事直接移給皇後,他們目不容塵的陛下騰出手來,在旁為小公主開蒙。
“一曰食,二曰貨,三曰祀,四曰……四曰……”
“四曰什麽?”
西案的誦書聲斷斷續續,吸引了謝及音的注意力。正閱摺子閱得乏了,擱下狼毫,側耳去聽西案的靜。
過了一會兒,清麟跑到東案這邊來,從屏風後探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朝謝及音眨了眨。
“父皇讓我來問娘親,《尚書·洪範》裏的八政第四是什麽?”
謝及音將抱進懷裏,了的臉,教道:“食貨祀,司空司徒司寇,賓師。八政第四是司空,我朝司空是姜秉懷,你認得他嗎?”
謝及音手頭剛好有一份姜秉懷的摺子,闔上給清麟看他的署名。
清麟點點頭,“姜卿,我認得,父皇說他寫的摺子是裹腳布,又臭又長,那他為什麽還是八政啊?”
謝及音聞言忍俊不,姜秉懷的摺子確實很啰嗦,剛才看得險些睡著。但是總不好在小孩子面前說太多壞話,怕學了去。
“去問你父皇。”謝及音將這一問題推給了裴初。
清麟從懷裏跳下去,小步跑回西案,父兩人不知在低聲謀些什麽,時有清麟的笑聲傳出。謝及音好奇地往那邊探頭,過了一會兒,清麟又跑過來,手心裏握著一朵被幹片的桃花。
手往茶盞裏一蘸,讓謝及音低頭,將那朵幹桃花在了右頰上。
“父皇說娘親能背出書來,要嘉獎你一朵花花,還有還有——”
讓謝及音再低下頭,摟著的脖子,在左頰上親了一口。
“他還說娘親批摺子辛苦,要我代他親你一下,問娘親喜不喜歡。”
小姑娘眼神亮晶晶地盯著謝及音,謝及音聞言雙靨微紅,偏又不能對小姑娘說不喜歡,遂點了點頭,小聲對清麟道:“你過去幫我擰他耳朵,就說我謝謝他。”
清麟捂笑,稚聲稚氣道:“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鬧來鬧去很快到了午時,用過午膳後,謝及音要將剩下的摺子看完,清麟跑去找表姐一起午睡,裴初騰出來,繞到東案來尋。
見臉上還著那朵桃花,忍不住手去,謝及音險些忘了這碼事,忙將幹花摘下,轉手在裴初額間。
嗔他道:“讓你教清麟背書,你整日唆使來捉弄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
“我是怕這些摺子累著你,特意清麟來給你洗洗眼睛,”裴初笑道,“眼下我親自來給殿下解悶來了。”
謝及音剛好有事尋他,將姜秉懷的摺子遞過去,“上次你說要在汜水修漕運的事,姜司空覺得不可行,他這摺子寫得太長了,我不耐煩,你自己看。”
裴初打開摺子大致掃了幾眼,輕嗤道:“我給他們立過規矩,每五十個字準用一個虛詞,十句以不能說同一件事,他們是欺你寬和,竟又故態複萌,開篇三行就用了六個虛詞。”
他黃侍上前,吩咐道:“你去姜司空府上傳個口信,他把手頭的事擱下,從明天開始,到太學去與諸生一起學習寫文章,把摺子寫明白了再回來。”
“喏。”黃侍領了聖諭後躬引退,還沒退到門口,又被住。裴初搬過案頭那一摞摺子,邊看邊點名:“陳忠壽,梅揚師,趙和……他們隨姜司空一起去。”
“喏。”
剩下那摞摺子被他挑挑揀揀,單是遣詞酌句就被斥了一通,遑論其中更有論事不、捕風捉影的地方。
謝及音樂得清閑,靠在一旁飲茶消食,偶爾提點他不要過于嚴苛,有時也自我反省:“難道真的是我下太仁慈之過,才他們把摺子寫得如此隨意嗎?之前你批摺子的時候,他們可不敢這樣……你看這本,竟然還有個別字。”
裴初點了個侍,把那有別字的摺子扔過去,“李史把這摺子抄十遍,史大夫範也抄一遍。再有下回,全史臺跟著一起抄。”
謝及音嘆息道:“十遍怕是要把手累折了,要做到你這般嚴厲,我還得再修煉。”
聞言,裴初擱下摺子,枕在肩上溫聲說道:“皇後娘娘天生憫懷,怎會有錯,是這群油子得意忘形,你放心,以後我會幫你管束他們。”
“或許……我也可以學著兇一些試試?”
謝及音清了清嗓子,學著裴初方才的樣子,把摺子往外一扔,寒聲道:“李環,回去把這摺子抄十遍。”
裴初失笑,“厲荏,給你磕幾個頭,求你幾句你就心了。”
謝及音瞪了他一眼,“那你說該怎麽辦,難不要為了一個別字打他板子?”
裴初道:“這些唱白臉的事我來做,你只管獎掖後進、收攏人心。我學不來你的寬和慈悲,你也不必勉強自己行峻言厲,你我互相裨補,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是不是?”
謝及音問:“那我若是真生氣了怎麽辦?”
“你若生氣,就責我下不嚴,任打任罰,我來著,”他低聲在耳邊道,“皇後娘娘攏共針眼大的脾氣,怎麽還能分給別人?”
謝及音擡手他的臉,“我與你說正事,你又在渾說什麽?”
“摺子已經批完了,今日已無正事也言。”裴初順勢往懷裏一躺,仰在上,邀請道:“我答應了下午教卿凰玩投壺,殿下要一起嗎?”
謝及音的投壺玩得極好,能“貫耳”、“倒耳”,甚至“全中”。一向難逢對手,唯有裴初能與一較高下,當年在公主府時,兩人常以此為樂。
謝及音聞言起意,應道:“要投壺,總要有點彩頭。”
“殿下想彩什麽?”
謝及音想了半天,竟沒個決斷,皆因裴初總是有求必應,任想做什麽,他只有助紂為的時候。思來想去,沒有想要的,只好故意為難他:“若我贏了,你去宣室殿睡三天。”
裴初笑了,讓低下頭,附耳道:“若殿下輸了,今夜與我試個新花樣。”
謝及音耳朵微熱,一時不語。
“怕輸?”
“你來激我,”謝及音點在他額心,“這麽多年夫妻,我還怕你不?試就試,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于是午後的投壺頓時熱鬧起來,兩人在花園中擺開架勢,識玉、岑墨等皆來圍觀,清麟拉著謝在旁鼓掌好。
這回采的是計分制,分高者勝,花式也是由簡繁。先是正手投,兩人皆輕松將五支木箭投壺中,各得五分,接著是反手投,同樣穩紮穩打,沒有失手。
細口陶壺裏裝了半罐紅豆,本是為了保證木箭投時不會將陶壺沖倒,後來衍生出一種新玩法,要求木箭壺的同時將紅豆擊跳出壺,技高者甚至可以提前規定跳出的紅豆顆數。
兩人搖骰子,謝及音搖了一點,裴初搖了六點。
清麟張地抓著謝的袖子,問道:“哪個更難一些?”
“這個不好說,有人善投點數多的,有人善投點數的,”謝也目不轉睛地觀著局勢,小聲問清麟,“阿凰覺得誰會贏?”
“唔……”清麟糾結了一會兒,“娘親吧,娘親可是仙姝,仙姝都是會法的,怎麽會輸給凡人?”
灑在謝及音的長發上,但見銀粼粼,若天飛揚,將發間的金銀珠釵都得黯然失。
謝及音聽見了這話,將手中木箭擲出,木箭破風而去,直壺中,壺微微一晃,蹦出了一顆紅豆。
“一顆!真的是一顆!”識玉高興地喊道。
謝及音雙眉舒展,從箭筒中出一支木箭扔給裴初,笑地挑釁道:“到你了七郎,盡力而為,不必藏拙。”
裴初嘆氣道:“這個花式,我一向不是殿下的對手。”
他將手裏的木箭投出去,中了陶壺,陶壺晃了晃,蹦出了幾顆紅豆。
清麟連忙拉著謝上前去數:“一,二,三,四,五……只有五顆!了一顆!爹爹輸了!”
裴初蹲下了的臉,“那倒還沒有,你高興早了。”
這一局裴初輸了二分,只剩最後一局,花式“遍地開花”。投壺者可任意選擇木箭的數量,須同時投出,同時投中,最後以投中數量多者為勝,若有一支落在外面則滿盤皆輸。
一覺醒來,軍醫變身悲催五小姐?爹不疼,沒娘愛,被姐欺,挨僕踹。可惜,醒來的就不是之前的軟柿了,掌摑嫡姐,拳打老爹,腳踢惡奴。睥睨衆生,一根銀針定天下;渣男退散,我命由我不由天!姐要這天下,再無敢欺我之人!
為一人,她賭上整個家族,卻換來抄家滅族的下場。她以為的恩人,親手把她拉入地獄,毀了她天真,碎了她的愛情。既然如此,地獄爬出來的她,誓要親手捏碎他的一切!情愛一場,祭我年少輕狂!然而,複仇路上,那單純善良的小王爺,一點一點把她吃乾抹淨,等她有所防備的時候,竟是再無退路。“王爺,我隻為報恩。”“你趁我癡傻,將我吃乾抹淨,現在怎麼,想擦嘴不認賬?”蘇南衣欲哭無淚,吃乾抹淨的人到底是誰?“年少,不懂事……”“天下於我,不過囊中取物,而你,入了我的籠子,敢跑,我打斷你的腿!”寵妃天下
一朝穿越,竟成了丞相府的痴傻大小姐,被毁容不说,还被打包送给了一个中毒不醒的大将军冲喜。 好吧,那就顺手解个毒!只是…… 某神医:将军,解毒只要脱衣服就行,你脱什么裤子? 某将军:娘子,这天气炎热,为夫只是想凉快一下。 某神医:那将军脱我的衣服干什么? 某将军:娘子,这天气这般炎热,为夫是怕娘子热坏了!
世子夫人謝南嘉被人害死在產房,以丫鬟身份重回侯府,誓要找出真兇報仇血恨,想要在明槍暗箭的侯府站穩腳跟,她必須為自己找一個靠山。定遠侯府的敗家二公子最近突然迷上了一個小丫鬟,小丫鬟嬌俏可人,卻滿腹算計,要與他結盟對敵,將他扶上世子之位。二公子折扇輕搖,不以為然,公子我無心權勢,只愛美人。美人斷然拒絕:長嫂如母,二公子請自重!
柳枕清是大周朝歷史上臭名昭著的權臣。傳聞他心狠手辣,禍亂朝綱,拿小皇帝當傀儡,有不臣之心。然老天有眼,最終柳枕清被一箭穿心,慘死龍庭之上。沒人算得清他到底做了多少孽,只知道哪怕死后也有苦主夜半挖開他的墳墓,將其挫骨揚灰。死后,柳枕清反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