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日常非常非常的簡單,本不用細想,昨日的晚飯是天黑前吃的,吃完之後趁著天還有一點亮就匆匆洗了一下,然後點燃了房中唯一的一蠟燭,然後坐在蠟燭底下看書。
記得那蠟燭的亮,已經燃到了部,芯子燒起的火苗很小,湊到蠟燭旁邊才看得清楚,不像現在的這盞燈,點亮之後整個房間都是亮堂的,驅逐了黑暗。
其後便是一直在看書,後來了,拿出特地留下的半個饅頭,就著涼水吃完,又繼續看書,不知道時辰,隻知道後來看累了,困了,便打了涼水洗洗手臉和腳,爬上床睡去了。
再醒來,就變蕭家的嫡子。
陸書瑾寫完之後就站在邊上,等了好一會兒蕭矜才寫完。
兩張紙放在一起,一張字跡麻麻,一張隻有寥寥幾行字。
陸書瑾湊過去,看蕭矜所寫的容。他的字跟人一樣,有一種飛揚的囂張,但卻是好看的,上頭從酉時開始記錄。
酉時天開始黑,蕭矜吃了晚飯之後覺得有些撐,便跑去了蕭府的花園之中散步消化,走了小半時辰,他又讓人取了劍來,讓人守在外麵,自己在其中練劍。
練到戌時,蕭矜覺著上出了汗黏膩得難,人備水,去沐浴淨。
洗完後季朔廷登門前來,他又跑去前院見季朔廷。
季朔廷帶了一副瑪瑙石所製作的棋,拉著蕭矜下棋,二人玩了幾局蕭矜便膩了,把他趕回了家,此時是亥時。
其後二人出門了一趟,去了一琴館,坐在裏麵聽了一段琴,蕭矜又吃了些糕點,這才回府。
回到房中已是將近子時,蕭矜還沒有睡意,取出書來看,但他看的卻不是什麽文學著作,四書五經,而是一些
() 雜七雜八的話本。
看累了之後他喊人送水,用熱水泡了泡腳,這才上床休息。
陸書瑾看後歎為觀止,就見蕭矜在兩張紙上圈了個圈說道:“我們二人的行為有重合,便是看書和洗腳。”
陸書瑾:“你想要如何?”
“今夜我們就將這些事重複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麽效用。”蕭矜說。
可能沒用吧。陸書瑾在心裏想著,不敢說出來。
夜之後,柳宣力派來的下人前來伺候,蕭矜便讓人取了書來,扔給陸書瑾一本,讓坐在邊上看。
陸書瑾言聽計從,捧著書坐在燈下看,發現上麵的容晦難懂,是理解能力範圍之外,想抬頭跟蕭矜說換一本,卻見蕭矜正相當認真地看著。
鬧騰了一天,發了一天的火,蕭矜在此時終於平靜下來。
映在他的臉上,陸書瑾仿佛看到了那個日日夜夜,在蠟燭底下讀書的自己。
不再說話,繼續低頭看著難懂的書。
時至深夜,蕭矜將書合上,喚來下人,讓他們拿了饅頭來。
於是蕭矜和陸書瑾一人捧著一個饅頭吃。陸書瑾已經習慣,饅頭算是最喜歡的食,因為饅頭很頂,用來果腹很有用。
但對蕭矜來說卻是難以下咽,他強忍著怒火,吃一口就要喝三口水,渾都散發著兇蠻的氣息。
陸書瑾不敢與他對視,生怕他遷怒到自己上來。
不多時這個饅頭就被吃完了,兩人無話,繼續低頭看書。
直到蕭矜覺得眼皮困倦,意識到這副到了休息時間,才合上書起,指使下人送水進來。
熱水很快就送上來,蕭矜與陸書瑾麵對麵坐著泡了腳。臨走前蕭矜指了指床榻,對道:“現在去睡覺,什麽都不準做。”
陸書瑾點頭,待蕭矜離去,就爬上了床,抱著和而厚實的被褥,埋了溫暖的被窩之中,很快就睡去。
這一夜睡得無比香甜,連夢都沒做,直到一聲驚將從睡眠中驚醒,嚇一大跳坐起來。
看著周圍的環境,想起來昨日發生的荒唐事,思及方才的聲音,正打算下床看看時,就聽“砰”的一聲,門一下子被撞開,蕭矜隻隨意穿了一件外袍闖了進來。
他臉上帶著睡意,還有怒火,“為什麽沒有用!沒什麽我們還沒換回來?!”
他如此來勢洶洶,陸書瑾嚇得自然往被窩裏鑽,“我怎麽知道?”
蕭矜上來拉,陸書瑾就進被窩裏,將自己裹一團,與蕭矜的力道對抗。
他拉了幾下沒拉,反而累得氣,一屁坐在床榻邊上,說道:“這個方法失敗了,隻能換別的。”
陸書瑾這才慢慢頭,“那你說換什麽方法。”
“爺,爺!”陳岸撞門而,對著蕭矜大吼,“你這潑辣的丫頭,離我家爺遠點!”
蕭矜正是氣頭上,陳岸還敢衝他大吼大,當時就一個鯉
魚打跳起來,掄拳要揍他。
陸書瑾嚇得從床上爬起來,飛一撲,整個人撲倒蕭矜的後背上,抱住了他的雙臂用全的力氣將他往後拖,上勸道:“別手別手!不可以打人!”
陳岸還在旁邊不知死活地煽風點火,“爺!你放開這囂張的丫頭,我定要好好收拾!”
蕭矜掙紮著要起,陸書瑾隻得加大力道,牢牢抱住蕭矜,還用雙圈住他的腰,以免他真的掙出去。
陸書瑾喊道:“出去啊!”
陳岸不甘心地退了出去,蕭矜掙紮幾下也掙不了,躺在床上息,陸書瑾說:“你千萬要冷靜,不要總是手打人,他又不知道你我互換,不過是對你忠心耿耿才會如此罷了,你應該諒理解他。”
“諒一個下人?”蕭矜語氣不善地質問,“你在教訓我?”
陸書瑾:“沒有。”
蕭矜:“放開我。”
陸書瑾:“哦。”
這實在羸弱,蕭矜用著很是不方便,陸書瑾鬆開他之後,他坐在桌邊喝了兩口水,稍稍恢複了些緒,然後說:“穿洗漱,今日回雲城。”
“我也去嗎?”陸書瑾問。
“難道我是在讓這張桌子穿裳嗎?”蕭矜沒好氣地指了下邊的桌子,說:“這個方法失敗了,啟用第二個方法,先回蕭府去。”
他起離去,撂下一句,“作快點。”
陸書瑾都不知道這個人哪來的這麽大脾氣,可想起自己和他的份差距,又無奈地歎氣,隻得起穿。
在柳宣力的招待下,二人吃了一頓在蕭矜眼中差強人意的早飯,離開之前陸書瑾回了一趟自己的小屋子。
回去一看,才發現蕭矜把整個院子都鬧翻了天,屋中也極為狼藉,顯然他在這裏大展了一番好手。
陸書瑾沒時間清理和心疼,去了床頭邊,掀開一層薄薄的褥子,就看見下麵放著一個長簽。
將那長簽拿起,兩麵皆是空白,上頭無字,卻讓陸書瑾當個寶貝似的揣起來。
“你拿什麽東西,至於用這麽長時間?”那小惡霸不耐煩的聲音又傳來。
陸書瑾匆匆出門,跟在蕭矜後,二人從柳宅離開,坐上馬車前往雲城。
蕭矜進了自家馬車,才算是自在一些,昨日的事讓他頗為崩潰,床榻又相當不舒服,他輾轉了半夜才睡去。現如今躺在悉的地方,沒過多久蕭矜就睡著了。
他睡得很深,有時路上有顛簸也沒能將他驚醒,陸書瑾坐在他對麵一直保持著安靜,時不時悄悄將窗簾開往外看風景。
馬車行到半途,下雪了。
陸書瑾喜歡看雪,看了一眼睡的蕭矜,然後將頭出了窗子,玩心大起地去接落下的雪花,在旁策馬隨行的侍衛小聲道:“爺當心安全。”
陸書瑾玩了一會兒,覺得手臉被凍得冰涼,於是又把頭進去,轉頭就看見蕭矜睡在座椅的邊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樣
子。
馬車在路上行了三個時辰,到雲城時已是下午,車一停,陳岸就在外麵嘹亮地喊了一嗓子。
“爺!到家了!”
蕭矜被吵醒,睡意蒙矓的眼睛慢慢睜開,轉眼就看見座椅旁邊坐著一個人,正背靠著他的邊。
他嚇一跳,坐起來嗓子喑啞地問,“你坐在這裏做什麽?”
陸書瑾聽到他醒了,也趕爬起來,說道:“我見你睡得快要掉下來,所以才想坐在這裏攔一下,若是你翻下來也不至於摔著磕著。”
蕭矜聽了的話,頓時愣住。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楞的人。
陸書瑾已經推開了馬車門,在陳岸的攙扶中下了馬車。
迎麵一陣寒風吹來,陸書瑾裹了上的裳,轉頭就見蕭矜披著那件墨金的大氅跳下來,抬步往裏走。
陸書瑾忙跟上去,行到門口侍衛見了,立即回進去稟報,另一人湊上來說:“爺您可算是回來了!老爺昨夜回府之後沒見到你人,下令讓人出城搜尋,還以為您是遇見了什麽危險呢!”
“什麽?我爹回來了?”蕭矜大驚。
那侍衛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陸書瑾。
陸書瑾道:“我、我去……”
還沒想好編什麽理由。
“先進去。”蕭矜在一旁道。
陸書瑾就繞過侍衛,跟著蕭矜進了門。這裏是蕭矜的家,他自然相當悉,走在玉石路上他微微側頭,對陸書瑾道:“此事先瞞著我爹他們,若是我們實在沒辦法了向他們表明,等會見了我爹,你就說出城遊玩時迷了路,在一商戶家中落腳。”
“那你呢?”
“就說我是你買的侍。”蕭矜道。
“我不是侍。”陸書瑾小聲說。
“你當然不是。”蕭矜怪氣,“你現在可是將軍府的嫡子。”
陸書瑾語塞,忽而想到了之前的一個疑問,說:“先前我在蕭府見到了兩個打扮富貴的婦人,哪個是你娘?你提前告訴我,免得我認錯人。”
“都不是。”蕭矜平靜地說:“我娘已經死了,你看到的那兩個是我爹的妾室,我頭上還有兩個兄長和一個姐姐,都是庶出,姐姐去年參加選秀去了皇宮,待會你見到人就記住,年紀大的就爹,年輕的大哥,與我相差沒幾歲的是二哥,其他人不用。”
陸書瑾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玉石路行到盡頭,穿過遊廊就是正堂,雪在地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白,整個蕭府看上去更加瑰麗。
正堂前的簷下站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著暗的錦,上頭繡著元寶圖案,瞧見了陸書瑾,便對出一個頗為慈祥的笑容。
陸書瑾謹記著蕭矜方才的叮囑,走上前乖巧道:“爹,你回來了?”
那男人驚愣住。
陸書瑾一看那人的表就覺得不對勁,果然後跟著蕭矜已經氣得差點歸西,扯了胳膊一把咬牙
切齒道:“你瞎個什麽東西?”
陸書瑾剛想說不是你讓我看見年紀大的爹的嗎,就見堂中走出來一人。
那人量高大魁梧,著墨金織長袍,腰帶當中鑲嵌著一枚鴿子紅的寶石,頭戴雪玉銀冠,麵容相當俊俏朗,看起來像是才三十多歲,不怒自威,極有氣勢。
陸書瑾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才是蕭矜的爹,乃是晏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蕭雲業。
了脖子,有些害怕。
蕭矜給了一拐肘,低聲說:“啊。”
“爹。”陸書瑾喏喏道。
蕭雲業板著臉,訓道:“去了何,為何現在才回來?”
陸書瑾道:“我出城遊玩,迷了路便在一商戶家歇了一晚上。”
“這雲城附近你哪裏沒去過,如何能迷路?”蕭雲業問。
“昨日去了沒去過的地方。”陸書瑾小聲說。
蕭雲業又道:“這丫頭哪來的?”
陸書瑾說:“是我買的侍。”
蕭雲業登時大怒,一蹦三尺高,“好你個小子,才多大年紀就知道給自己買通房丫頭了?都讓你平日裏看點那些豔話本,你屢教不改,我堂堂晏國大將軍,生出你這麽好的紈絝,我的臉往哪擱?!”
他中氣十足,震聲如鍾,陸書瑾的耳朵一陣嗡響,嚇得往後退好幾步,可算是知道蕭矜這狗脾氣是誰教出來的了。
陸書瑾:“我……”
蕭雲業怒瞪著他,“如此不知悔改,今日我定要好好罰你!”
說著他一揚手,抓住了陸書瑾的胳膊,力氣無比大,瞬間將拖出去老遠。
陸書瑾害怕死了,驚慌地回頭向蕭矜投去求救的目,蕭矜卻衝擺擺手,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
陸書瑾被蕭雲業一路拎著,像拎小崽似,嚇得要死,想著若是蕭大將軍用家法打怎麽辦?陸書瑾從小到大吃的苦不,但沒被人揍過,是想想就害怕。
於是在蕭雲業怒氣衝衝拉扯和蕭矜的冷漠無見死不救下,淌下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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