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和永善終究是沒敢說出口，用手指在空中畫下兩個字：

    太子！

    孟千姿雖早有所猜測，但當真相擺在麵前時，心中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十分不解，作為一國儲君，太子為何要幹這樣的事？

    他就不怕金賊強盛，奪了即將屬於他的江山嗎？

    甚至都有點懷疑和永善是在胡攀咬，但這可能極小。

    此刻必須問清楚，太子為何要殺他，是否與自己的猜測一致。

    “你替太子做事？”

    和永善的聲音更低了，苦道：“是，他派人與我接後，我進京見過他一麵，他保證不會出事的，我才答應幫他搞鐵。”

    得到肯定的答案，孟千姿心中卻高興不起來。

    如果父親是因鐵一事被太子報複，這就意味著要對付的人是皇室最重要的員，隻怕所有的計劃都得改變了。

    顧不得多思考，沉聲問道：“你可有證據？”

    和永善重重點頭，當初做這件事也是迫不得已，他怎會不給自己留條後路？

    “證據在哪裏？”孟千姿急切的問道，雙手不住抓了鐵欄桿。

    和永善猶豫地看著，又開始後悔自己一時衝說了不該說的，若這子本就是太子派來他底的……

    孟千姿立刻就猜到他的心思。

    神也嚴厲起來。

    疾言厲道：“你以為這是你全家的保命符嗎？不，這恰恰是催命符！隻有讓證據公諸於天下，才能扳倒他，你縱然有罪，但你家人罪不至死！”

    又催促道：“趕說，一會兒人回來了！”

    和永善心中最後一防線被徹底擊垮，把心一橫，說道：

    “東西在……”

    正在此時，遠遠傳來鍾毓略顯誇張的大笑聲。

    “真是沒想到啊，白公公竟然與那犯人是遠親……”

    孟千姿猛地轉頭朝通道口看去，立刻意識到有外人來了，且鍾毓並不想這人與打照麵。

    飛快掃視周圍，目落在最裏麵的角落。

    順手出一個銅板打熄那牆上的火把，疾聲道：“ 別說你見過我。”隨即閃藏於黑暗之。

    幾乎是同時，鍾毓的影出現在通道口，落後他一步的是個著圓領藍衫的中年男子，瞧他那張白皙的臉，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太監。

    孟千姿覺得有點眼，是太子府的侍？

    兩人說笑著走了過來，鍾毓狀似隨意地四下掃了一眼，沒發現孟千姿的蹤影，心中鬆了口氣。

    朝和永善說道：“有人來看你了。”

    和永善早就看見了他旁那位白公公，麵上控製不住地抖起來，目中蘊含著深深的恐懼之。

    那白公公將手中食盒打開，端出一碟一碟致的菜。

    長長歎息一聲道：“老弟，當哥哥的也幫不了你什麽，隻能弄點好吃的來看你。”

    和永善目呆滯地著那白瓷釉鏤雕碟子，無意識地抿。

    那些食對他來說，不是味佳肴，而是閻王的催命符！

    白公公拍了拍他箍在鐵欄桿上的手，和永善像是被火灼燒一樣，猛地收手。

    不待他還有更過激的反應，白公公笑道：“你也別擔心，咱們好說也是沾親帶故的，你家裏人我會幫你照顧的。”

    聞言，和永善滿臉驚恐，想要說些什麽，最終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白公公轉頭朝鍾毓笑道：“瞧我這兄弟，進了詔獄人都嚇傻了。”

    鍾毓裝傻，附和道：“我還沒見過進了詔獄不怕的。”

    白公公回頭深深看了和永善一眼，目警告之意，隨即便道：

    “罷了，我也不宜在此久留，來一趟也算是盡了親戚的分，就不打擾鍾大人辦事了。”

    說罷，拍了拍鍾毓肩頭，“走吧。”

    白公公來得快，去得也快。

    孟千姿從黑暗中走出來，目落在那幾碟致的食上，神疑。

    他敢當著鍾毓的麵送吃的給和永善，應該是不敢下毒的。

    否則哪怕他是太子的人，也隻能被推出來問罪，除非他們篤定小雍王不會追究。

    再看和永善，此刻癱在地上，渾止不住地發抖，死寂的目死死盯在那些食上，重複呢喃。

    “他要殺了我，殺了我全家……”

    “你冷靜點！”

    孟千姿低喝出聲，聲音帶著勁發出，給了和永善一個當頭棒喝。

    他漸漸回了神，猛地轉跪在孟千姿麵前，重重磕頭。

    “求求您救救我家裏人，那東西我夫人知道在哪裏，所有事都知道，您去找，快，要快！”

    孟千姿蹙起眉頭，“都有些什麽東西？”

    “賬本，貨時他派來的人按的手印，時間，細節，我都全部記下來了，那麽多貨從哪條線運出的，給誰押運的，都記著。”

    孟千姿聞言，點了點頭。

    和永善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相當警惕和細心了，幾乎是把他所知道的都記錄了下來。

    當下也不再廢話，沉聲道：“隨後不管誰來審問你，你一定不能再承認自己殺了人。”

    和永善跪趴在地上，眼淚橫流，哽咽道：“我真的沒有殺英蓮，已經有了孕，我怎舍得殺？”

    孟千姿一驚。

    “竟有此事？為何卷宗上沒有記錄有了孕？”

    和永善憤怒地咬牙關，恨恨道：“他們勾結起來陷害於我，自然是不會把對他們不利的東西寫上去。”

    孟千姿點了點頭。

    和永善是個聰明人，難怪能為晉最大的冶鐵商。

    低聲快速說道：“我立刻派人前往晉，保護你的家人，但我們要如何取信於你夫人？”

    和永善似乎早有準備，應道：“你跟說，等我回去給嶽母修修墳。”

    “你們之間的暗號？”

    “沒錯，我們一早就約好了，就是防止有天我出事了或許能用上。”

    孟千姿心頭定了定。

    “好，你記住我的說的話，絕對不能認罪！”

    和永善深深拜下，“若姑娘能救我家人，我願……”

    “別廢話了，我走了。”孟千姿打斷他，不需要他答謝，隻希借此事找出父親被冤枉的證據。

    但這並非易事，販賣鐵一事，全程太子都隻是派人去做，就算和永善單方麵說曾與他親自麵談，也無法證明。

    還得想法子得太子跳出來，就像當日金文不得不承認殺害襄王妃一樣。

    該從哪裏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