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諾沒想到會聽到林宴這麼一句,他哀求,卑微的,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林宴完全沒了姿態,他也需要自己,需要的陪伴。
程舒諾不知林宴正在經歷什麼,可能到他的失意和無助,如果可以,想立馬飛到他邊,可惜沒有瞬間移的超能力。
林宴似乎是等得久了,聽筒里再次傳來男人低啞的話語:“不行嗎?”
他又問了遍,沒了往日的清淡從容,于是婉轉地提:“你在哪?在家嗎?陪我聊一會也好。”
程舒諾轉看了眼,母親焦慮的來回打轉,韓辰遇正在安,實在走不開,只好如實回答:“在醫院呢,我弟弟出了點事兒,我可能沒法過來,要不你先回家,我這邊結束了就馬上回來,好不好?”
盡量安,林宴卻仿佛只聽到前半句,“醫院?出什麼事了?就你一個人?”
他一連好幾個問題,剛才提到自己是失意低落的,可這會聽到的消息又是張不安的,程舒諾還來不及回答,林宴已經再度開口:“我馬上過來。”
程舒諾知道林宴肯定在忙,緒也低落,更不愿林宴兩頭跑,連忙拒絕說:“不用啊,我媽在,辰遇也還沒下班,你別過來了。”
林宴卻不妥協,聽筒那頭傳來拉開椅子還有他窸窸窣窣的其他聲響,跟著是林宴不容置喙的聲音:“告訴我地址,我馬上到。”
……
余齊還沒從檢查室里出來,林宴已經風塵仆仆地趕到了,他來得很急,一路小跑著過來,程舒諾遠遠看見他跑進,從座椅上起,迎上去。
見他蒼白,臉也不好,不免關心,“都說別來了,怎麼不聽話。”
林宴簡單看了眼程舒諾,視線便去幾米外的韓辰遇上。
兩人目接,韓辰遇朝他溫潤地笑了下,林宴卻神淡淡地收回視線,重新看向程舒諾,聲音不大不小,“我怎麼能不來?我是你男朋友,你有事我當然要過來。”
他眸略沉,牽過程舒諾的手腕,掌心向上,他往上重重拍了下,程舒諾疼得蹙眉,不解地看他。
林宴卻冷著張臉,把程舒諾往自己邊拉近一步,用僅限兩人的能聽見的聲音認真地說:“你有什麼事,應該第一時間聯系過,小諾,我這人小心眼,這一下是罰你的,下次再犯,我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程舒諾多通的人啊,林宴這幾句話的言外之意,怎麼會不懂,沒有找韓辰遇幫忙,和韓辰遇很好,可自從韓辰遇再度坦白對自己的那點心思,已經盡量避嫌了。
很矛盾,欠韓辰遇,卻還不起,的一顆心全然給了林宴,可也不想失去一個朋友,甚至比誰都希韓辰遇幸福,找到一個好孩,比幸福千百倍。
程舒諾不想兩人起沖突,服,“知道了,你也別瞎想,我和他是朋友。”
林宴沒馬上接話,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程舒諾,眸一點點加深。
程舒諾被他這一眼弄得莫名奇妙,見林宴臉不好,沒有深究林宴這一眼的深意,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林宴搖頭,原先想掩蓋,可余見韓辰遇坐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他便話語拐了個彎,輕描淡寫地說:“沒事,也就今天一天都沒吃飯,胃不太舒服而已。”
程舒諾見他語氣散漫,頓時火氣就上來了,“你這人怎麼回事?一把年紀了吃飯這種事還要我提醒?”
有些氣,想甩開他的手,可也看得出林宴心事重重,程舒諾更多的還是關心:“你從警局直接過來的?你的事理完了嗎?你先去吃飯,再忙你自己的,這邊我一個人能行,你不用在的。”
林宴聽了程舒諾的一番話,眉頭微微擰了幾分,看著程舒諾的眼睛,再次放低聲音,只對程舒諾說:“沒有什麼事比你更重要。”
他頓了下,手了下的頭發,失笑道:“這道理我以前不懂,現在再不懂,你也不用在跟著我了。”
心不是不可能的,程舒諾被他直白的話弄得不知如何回復,邊正好一道聲音:“小諾,這人誰啊?”
程母上完洗手間回來,便看到程舒諾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也識貨,這人西裝革履,從頭到腳一行頭簡直不菲,看起來不簡單。
這個兒,雖然各方面都優秀的,邊男孩子不,可都是些不正經的,眼前這個看起來倒是靠譜的,只不過氣質冷淡,估計不好相。
林宴聞言也頓了下,側眸看向來人,雖然是母,兩人長得不太像,但林宴還是立馬猜到了對方的份,他牽著程舒諾的手不放,禮貌地說:“伯母您好,我是舒諾的男朋友,姓林,單名一個宴,您我林宴就好。”
程母沒想到對方那麼直接說是自己兒的男朋友,當下有些愣住,視野里韓辰遇正好站起來,不是說他不喜歡眼前這個年輕人,只是和韓辰遇比起來,自然偏心韓辰遇。
向來直來直去,轉頭教育程舒諾,“辰遇哪里比不上這什麼宴了,我都不知道勸了多次,希你們好好在一起,當初都到結……”
程舒諾臉一黑,立馬打斷,“媽!”
眼尾掃了眼林宴,見他面無波,并未察覺異樣,程舒諾松了口氣,正尷尬間,余齊被護士帶著出現在視野里。
程舒諾今晚第一次見到余齊,他的狀態確實很不好,平時鬼馬靈,鬼主意特別多,今兒整個人蔫頭耷拉的特別沒神。
程母牽過兒子,著急地問:“醫生我兒子到底怎麼回事啊?是不是力太大了?”
韓辰遇畢竟比他們懂得多,問得也比較專業,“有檢查出什麼問題嗎?一切正常的話,有沒有可能是了什麼外在刺激?”
醫生點點頭,認同地說:“沒什麼問題,各項檢查都正常,保守的建議的話,找個心理醫生,家長也和老師通通,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麼事了。”
這一點程舒諾倒是也明白,現在的學生不比他們以前,大環境的影響,更早的接社會,也容易早,這些年校園霸凌的新聞更是層出不窮,只不過他這個弟弟,實在不是會被人欺負的格啊。
余齊這會見到這麼多人,比最開始一個人在房里的狀態好了很多,他往韓辰遇邊靠,支支吾吾地說:“姐夫,我沒病,我媽……就大驚小怪。”
韓辰遇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媽是擔心你,你姐也一樣,是不是學校出什麼事了?”
余齊安靜了下,然后波浪式地搖頭。
程母擔心的眼睛都紅了,就這麼一個兒子,別提多心疼了,替余齊拉上外套拉鏈,“我明天就去學校問老師,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說你這個孩子怎麼一點都不讓我省心啊!”
程舒諾還是比較清醒的,勸了句:“明天是周日,老師也不在,就余齊的脾氣哪有人會欺負他啊。”
程母瞪了眼程舒諾,“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弟弟啊,有你這麼做姐姐的嗎?”
程舒諾想反駁一句,站在后始終沉默的林宴已經先一步開口:“伯母,您誤會舒諾了,就是太擔心才喊我一起過來的。”
話語間,他瞥了眼腕表,“看心理醫生的事我和舒諾會替余齊安排,您看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我先送您和余齊回去?”
林宴試探地詢問,余往韓辰遇邊的余齊臉上掃了眼。
余齊剛才都沒注意到程舒諾后的男人,此刻見他說話,穿著黑西裝,個子高,站得筆直,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林宴,可不知為何卻手心汗,往韓辰遇后躲,“姐,我不要林律師送,我要姐夫送。”
韓辰遇笑,“也行,我和林律師誰送都一樣的。”
林宴眸微頓,他也笑了笑,語氣聽不出什麼緒,“我和伯母不,余齊也不太喜歡我,韓醫生送吧,我不太合適。”
林宴都這麼說了,程母自然沒意見,看著韓辰遇道:“那麻煩你了啊,對了,辰遇啊你是醫生,肯定有認識的心理醫生……”
幾個人一唱一和,程舒諾當真聽出下去了,“媽,余齊的事我會解決的,人家辛苦工作一天了,你別什麼都麻煩辰遇,我送你們回去,余齊的事我也會安排好!”
語氣強,程母看了眼程舒諾,又瞟了眼林宴,想到什麼,沒再說話。
一行人離開醫院往外走,韓辰遇和余齊,程母平排走在前面,時不時聊幾句,林宴和程舒諾跟在后面。
程舒諾有點不放心,往林宴邊靠近,牽住他的右手,安似的按了下他的手背。
林宴明白的意思,見程舒諾眼神看過來,他很輕地沖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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