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將趕點頭。
而侯君束也立即行,軍層層傳令,剩餘八百騎也轉旁邊的田野之中,卻是要在戰場之上,進行一個小型的繞後側擊……然而,其人趁領兵繞到小鎮的西南側,正觀察形勢準備從黜龍軍西南兩面的隙中發突襲時,後方卻又火大亮,放眼去,居然又有一支兵馬自西南面往這裡趕來。
侯君束大驚失,這個時候他可不覺得來人會是幽州軍,但這個時候也無法細細思考眼下局勢背後的含義,因爲他自作聰明的舉,已經把自己放置到了三支黜龍軍的中間,此時唯一要做的,便是趁著對方還沒有有意識的合圍起來之前逃出去。
但是,更糟糕的事出現了。
因爲陣型緣故,侯君束不敢從來路折回,只能以一種相當於逆時針繞行齊紅山大營的方式繼續往這個市鎮的南側後方奔行……可是,當他帶領著自家部隊狼狽抵達此後,卻在一瞬間陷到了絕,因爲又一支部隊出現在了他們的側前方,而且因爲舉火不及時和戰馬的速度,使得雙方幾乎是當頭撞到了對方陣中。
然後便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夜間戰。
片刻後,狼狽從戰團中戰後,發現連觀察局勢都觀察不了的侯君束終於開始思考剛纔沒敢思考的問題了——這麼多兵,這麼多黜龍軍,越過了幽州軍在前方設置的兩個營地,集中出現在了此,到底意味著什麼?!
可是,他又怎麼可能一下子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呢?
黑燈瞎火的,自己一支孤軍,迎面撞到此,報完全不對,部隊陷戰,他能知道什麼?或許是是那張行專門給李定多分派了幾個營,但或許還是黜龍幫不顧一切,全軍渡河來打幽州軍了呢?
不過,很快侯君束就不需要思考了。
因爲就在他胡思想之際,忽然間,一道紫霞自西南向東北劃破夜空,出現在了那市鎮的正上空,然後只是一閃,一面嶄新的大旗卷著紫就在那市鎮的正上方鋪陳出來……不止是侯君束,幽州軍上下恐怕也都知道,這是誰來了。然而讓侯君束到愕然的是,那面旗幟鋪開以後,一面緩緩擴大,一面緩緩下,而他看的清楚,居然是一面掛旗的形狀,而且上面寫著“替天行道”四個大字?!
如何不是“黜”字旗?
如何敢“替天”?如何敢“行道”?
不對,既敢黜龍,如何不敢替天行道?
黜龍就是替天行道嗎?
侯君束目瞪口呆之餘,莫名滿心惶恐起來……但是,形勢本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下一刻,隨著那面紫帷幕越來越大,越來越低,忽然間,隨著那帷幕整個向下方拍去,市鎮外圍的黜龍軍士兵齊齊發一聲喊,宛若滔天巨浪一般,震了整個原野,然後就是人人爭先,自西南兩面往大幕落下的市鎮衝去。
與此同時,這一部堪稱幽州軍老底子的銳,卻再不能支撐,只宛若炸裂一般,自北面東面大舉逃散,便是等在北面的那支後備騎兵,也瞬間崩散。
這下好了,侯君束本不需要做什麼衡量了。
“投降吧!”侯君束扭頭下令,如釋重負。“咱們陷在人家口裡了,不要無謂掙扎……告訴他們,我是幽州北面都督、安……告訴他們,我是幽州侯君束,見過他們首席的……有我在,必能保你們平安。”
早就有分崩之勢,只是因爲被三面包圍而如無頭蒼蠅的數百幽州騎兵得令,卻是立即放棄了戰鬥。
侯君集乾脆利索,其餘人可就沒那麼順理章了……隨著那面遠超以往的紫巨幕整個拍下,滹沱河南岸的河間城,剛剛再度睡下的薛常雄再度翻坐起,依舊是冷汗迭出,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再疑什麼,而是瞬間認清了局勢!
畢竟這種東西對他而言,恰如普通的電閃雷鳴對普通人……怎麼可能不被震?怎麼可能不曉得,雄伯南已經莫名出現在自己正北面了?而雄伯南這般肆無忌憚的施展威能,又代表了什麼,漩渦中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就是他薛常雄詐降把自己詐進去了,人家抓住機會全軍去取幽州軍了嗎?
可是知道又如何?爲時已晚。
這個時候,他應該怎麼做?能怎麼做?
去支援滹沱河北,三家兩軍就在滹沱河北發決戰?
道理是如此,可這個時候部隊剛剛休息兩個時辰,怎麼員部隊?黑燈瞎火的,怎麼渡河?到了滹沱河北,除了兩個縣城,往哪裡撲?
這位老牌宗師、河北行軍總管、河間大營領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牀前,等著天明的到來……他甚至都沒法召集軍中其他人,讓他們知道訊息去做準備,因爲這樣很有可能會走消息,造更糟糕的後果。
說句難聽點的話,現在喊起人來,說明況,只怕會一鬨而散
他只能坐在這裡,回味著剛纔那一下堪稱浩的真氣彙集與釋放,放任自己的心在跳。
同樣被震的還有高城的魏文達,這位幽州軍第一大將,新晉宗師、堪稱羅腰膽的騎兵統帥震只會更多,因爲他跟雄伯南是人。
雄伯南本就是河北豪傑,早年就在信都廝混,魏文達也是河北聞名的豪傑,早年在幽州廝混,兩人頗有接,是喝酒、比試就不止三五次。只不過,雄伯南素來不服朝廷管束,只是一味遊,到來講義氣,朝廷制他,他就往別廝混,而魏文達卻在凝丹後被朝廷招安,做了幽州大營的軍。
當時來看,自然是他魏文達的選擇更對,早早得了前途,而且在隨後的十幾年中,隨著地位越來越高,他也是一直這麼認爲,但現在來看,卻有些恍惚了……一時天翻地覆,纔不過四五年而已,對方如何早早了宗師,了黜龍幫這種大勢力前三的人?自己卻還是個幽州兵頭子。
雖說自家沒有野心,但當此紫氣南來,也不心中酸。
當然,也就是酸而已,魏文達心中複雜心思一閃而過,便立即面沉如水起來,他如何不曉得出大事了呢?
雄伯南出現在齊紅山的位置,不顧自己和薛常雄還在,直接放了這麼一個招搖的真氣外顯手段……所謂當軍從嚴,作戰慮敗,魏文達幾乎是瞬間推算出了最糟糕的局面——黜龍軍主力盡渡,扔下自家鎖了自家的河間,直奔滹沱河北,最前面的馮韓兩個將軍已經事敗,齊紅山的兵多一些,戰力強一些,爲了防止久攻不下,雄伯南終於出手,而這一擊必然也要算作齊紅山敗北了。
那現在要做的,能做的,也沒有過多選項了。
“派哨騎出去,讓所有散在外面的部隊都連夜撤回,博野城的趙八柱將軍也不要留,都回我這裡來,我這裡裝不下,就直接撤到後鄚縣去!
“打開城門,點燃火盆,嚴陣以待!
“將軍立即走,去鄚縣,尋總管說話……讓他一邊收攏部隊,一邊在徐水、巨馬水上增設浮橋,遣人看管!
“告訴羅總管,黜龍賊最快天亮就能到我這裡,我要收攏部隊,本來不及走,只能到時候試著守一守,讓他觀察一下形勢……若是天亮後我守住了,就員薛常雄渡河,連著他一起來救,雖說不如之前的前後夾擊,到底也是堂皇一戰!而若是我速敗了,他什麼都不要管,帶著能帶的人連續渡河、拆橋,回到幽州再做打算!”
剛剛抵達高城的羅信目瞪口呆,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很快,魏文達下一句話就讓他如遭雷擊:“告訴總管,齊紅山齊將軍十之八九是沒了……要他心裡明白,一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弄清楚局勢,再來行事。”
接下來,羅信本想多問幾句,卻也曉得局勢兇險,只能強下各種不安,再度換了一匹馬,狼狽向北。
魏文達的猜測不能說錯,這個時候,齊紅山還沒死,但也基本上沒什麼指了。
“委實不降嗎?”雄伯南蹲下來問前故人。“老齊,我知道你講義氣,你便是不顧及自己,也總該爲自己部屬著想吧?”
雙齊斷,被捆縛在牆邊的齊紅山努力吐了口氣,對著故人緩緩搖頭:“我自講義氣,可你紫面天王難道不講義氣?我的兵落到你手上,有什麼不放心的?”
雄伯南本就心中焦急,此時被懟了一句,曉得對方態度,到到底是焦躁起來,轉對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的張行來言:“若是張公慎頭領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