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給它取的名,它通紅,這名字吉利又喜慶。”
謝伯縉默了一瞬,“它是匹公馬。”
云黛,“……”
空氣突然又變得安靜。
良久,謝伯縉道,“石榴也好的,你著順口就行。”
云黛干笑了兩下,緩了緩心神,抬起一雙清亮的眸子看向他,“說起來大哥哥每年生辰都送我那麼貴重的禮,我一直想著當面與你道聲謝……多謝大哥哥,那些生辰禮我都很喜歡。”
謝伯縉垂下眼,掃過深栗髻間那枚熠熠生輝的簪子,視線再往下,落在艷的小臉上。
或許是飲了酒的緣故,那白皙的映在燈火下,宛若白荷花瓣上暈開一抹秾麗的胭脂。
這一刻,謝伯縉清晰地意識到,當年那個哭的黃小丫頭是真的長大了。
沉片刻,他出聲道,“再有小半年,你也要及笄了。”
云黛啊了一聲,對上他沉靜的目,雖有些不解怎麼突然提到這,但還是點頭應道,“是的,十一月,是快及笄了。”
“可有什麼想要的及笄禮?”
“這倒沒想過,畢竟還早著……”云黛悻悻道,又仰著小腦袋問他,“十一月的時候,大哥哥還在隴西麼?”
“不在了。”謝伯縉挲著掌心的厚繭,不不慢道,“這次回來在府里留上兩月,過完中秋便往長安去了。”
說到這個,云黛打開話匣子般,語氣是掩不住的敬仰,“大哥哥,你真厲害,這麼年輕就當了大將軍,我聽玉珠姐姐說,本朝開國以來,二十歲就拜三品的人,掰著指頭算都不超過十個。你真的……很好很好!”
聽著這一通好話,謝伯縉微詫,以為是說好話討好他,然而等他對上那雙眼睛——
那雙彎彎月牙般的黑眸寫滿了崇拜與敬佩,在銀白月下泛著水,亮晶晶的,一片赤誠,毫不作偽。
謝伯縉眼里閃過一暗。
云黛那邊還兀自夸著他,的瓣一張一合,“這些年你雖沒回來,但外頭經常能聽到你的事跡,老百姓一說起你,都豎起大拇哥兒,說國公爺和夫人養了個頂頂好的兒郎。”
是真心敬佩謝伯縉,偶爾也忍不住去想,若真要是國公府的姑娘那多好,自家哥哥這麼有出息,也與有榮焉。又或者,戰爭沒有奪去親哥哥沈元韶的生命,相信以自己親哥哥的能耐,雖沒有世子爺這般英勇無匹一下子就做到三品大,但當個小郎將應該沒什麼問題,至于做大,以后可以慢慢再努力……
可惜,世上之事從來沒有假設。
“我常聽人說長安乃這世間最繁華富庶之地,有高達九層的玲瓏寶塔,有恢弘富麗的宮殿城墻,還有販賣各類商品的東西兩市……若有機會,我也想去見識見識……”
謝伯縉瞥過滿是憧憬的灼艷眉眼,沉道,“會有機會的……”
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就聽前頭謝叔南滋兒哇地道,“大哥,云妹妹,我摘到蓮蓬了!”
看著不遠那道抓著幾枚蓮蓬用力揮手的黑影,云黛“哇”了一聲,拎起擺就好奇地跑了過去。
著那道纖細靈的背影,謝伯縉忽的思考起來,若日后要許人家,哪家兒郎堪為良配?
其他先不論,但有一條,那人須得承諾會帶去長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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