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叔南問,“云妹妹,你先前突然在王府住下,是與大哥吵架了嗎?你們倆那麼些天沒回來,我和二哥真是擔心死了。后來跑去姑母府上一問,才聽說大哥和姑母也起了爭執,也不知道吵了些什麼,子實表兄說大哥還吐了……”
“吐?!”云黛心里咯噔一聲。
“是啊,你不知道?”謝叔南看著驚愕的臉,約約覺得自己好像又了大哥的底,忙描補道,“你別擔心,好像只吐了一口,呃,大哥他強壯的,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云黛眸閃了閃,在清水鎮時大哥哥突然病倒,大夫說他是氣急攻心,原來竟還氣吐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與提過這事。若不是三哥哥提到了,他是打算一直瞞著?
謝叔南見眼底有水,連忙安,“哎,妹妹真的別擔心,大哥現下不是生龍活虎,好好的嘛!”
云黛強下心頭緒,勉力笑了下,“三哥哥,此事我知道了。我和大哥不會再吵了……”
謝叔南聽到這話也不知是該替自己難過,還是替他們高興,也出一個笑,“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又說了兩句便就地告別。
那兩輛車馬越走越遠,穿過高大巍峨的朱雀門,漸漸地變一小點的黑灰影兒。
謝叔南駐足了許久,眸中的芒緩緩沉下。
他想,也許這就是長大的代價吧,父母長輩老去,兄弟姊妹們會逐漸分開,擁有各自新的生活,從親無間終日相伴變為逢年過節才能湊在一起的親戚。
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謝家三郎,青稚的臉龐上忽而添了幾分的彩。
……
皇宮重地,天子居所,其巍峨壯麗,金碧輝煌自是不用多說。
那重重疊疊的宮殿,氣局開朗的宮門朱墻,看得云黛心頭驚嘆連連,真不愧是天底下最華之所,布局與氣勢皆非同凡響,巧奪天工,奐。
進了皇城,由馬車換轎輦,又從轎輦沿著那長長的白玉階梯,一步步往皇帝的紫宸宮而去。
在門口等待通傳時,相大祿低聲與云黛道,“公主放心,長安城那些關于您的不實言論,臣待會兒會請大淵皇帝給個代,決不會讓您的名譽到誣蔑。”
稍作停頓,他補充道,“至于您那位義兄,謝伯縉謝將軍,為避瓜田李下之嫌,您和他還是來往的好。”
“瓜田李下麼。”
云黛輕喃,羽睫輕垂,盯著腳下那雙鑲嵌著明珠的繡花鞋,鞋面繡著兩株纏的相思豆,嫣紅如。
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可好似一直在躲,一直在打退堂鼓,從未想過去爭取……
如今,也想勇敢一回,為自己爭取。
哪怕結果可能不盡如人意,起碼爭取過,而不是一味去躲避,一味否定自己。
“達曼公主,相大祿,陛下宣你們進去呢,兩位請——”那紅袍宦笑迎出來,引著他們進殿。
過門檻時,云黛忽而轉過頭,“相大祿,可我心悅他……”
相大祿腳步猛然一頓,他抬頭深深地看向云黛。
眼眸如山間溪澗,瀲滟奪目,亮的驚人。
掩在大胡子里的翕,須臾,他嘆了口氣,“先面見大淵皇帝,其他的之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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