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火起。
下午時分,鄚縣縣城西北側距離徐水只有數裡的一市鎮,張行領著一衆披甲之士站在一個土圍子上叉腰而立,著彼的煙火看了一陣子,都覺得有些無趣。
這一仗,過於摧枯拉朽了。
曉得黜龍幫這次北伐是兵糧足蓄勢已久,曉得河間大營是江河日下,曉得對上幽州軍是從將到兵全方位的碾,曉得整個河北,乃至於北地都是黜龍幫事先定的盤中餐,曉得司馬正與白橫秋纔是對手,但只是一手全軍偏轉大突襲就這般順利還是讓人有些覺得無趣。
這種無趣,在前線告知“幽州大總管羅”軍旗下的人可能是冒充的以後就更加明顯了。
於是乎,看了一會,張首席帶頭,大家從土圍子上走了下來,便都去休息或者忙碌去了,就連張行本人也開始吃今天的第二頓餅……這一次是熱餅加熱湯,甚至有桌椅來用……桌椅是路口一家酒樓裡現的,餅也是在人家店裡熱的,用了人家的劈柴,只是擺了幾個銅錢作爲象徵罷了。
沒錯,仗還沒打完,有些人就開始了。
不過,吃飯的地方好歹還算延續了黜龍幫的優秀傳統,乃是專門按照廊下食的規矩把一張桌子擺在了店門口路口,然後放了四條條凳,張首席便只坐在對街的凳上來吃用。
與之形鮮明對比的乃是李定,這位龍頭整理完新到的報,又檢查了一下這個市鎮的佈防,針對發佈了好幾個軍令,這纔過來。
過來以後,這位此戰實際策劃者也坐到方桌旁的一條長凳上,卻沒有用飯,似乎是想說什麼事,卻又覺得時機不對……張行忙著吃飯,而且都快吃完了,自然也懶得理會這廝的糾結。
正糾結間,路口一側道路上便嘈雜起來,幾人修爲還是足的,遠遠便看到是張公慎引著十幾騎夾著一人來了,看樣子像是俘虜,偏偏沒有捆縛。
而有意思的是,之前只是閒逛的牛河,此時也主來到此,然後順勢站到張行後的門店……那樣子似乎是做曹徹保鏢做習慣了,此時見到有俘虜過來,以防萬一主來爲張首席做保護一般。
當然,張首席做慣了上下一致的,見到這一幕直接招手,請了牛河坐到了自己方桌的另一側,恰好與李定來了個哼哈二將。
果然,那名俘虜來到此,見到牛河明顯一驚,然後纔來看正中間吃餅的張行,卻不下拜,也不行禮,只是直接站著束手來問:“可是張首席?我是河間大營的郎將竇濡,此番立有殊勳,請首席給個說法!”
張行難得一愣,不免放下最後一口餅子來笑問:“你就是竇濡?是你斷了浮橋?”
“是。”
“爲何要如此?你跟我們黜龍幫不是有殺父之仇嗎?”張行好奇來問。
“何止是殺父之仇?”竇濡毫不客氣道。“自黜龍幫起事以來,我竇氏子弟喪命於黜龍幫之手者,不下七八人,且非是族中骨幹,就是族近枝,我們竇氏本就是與黜龍幫勢不兩立……但也正是因爲如此,纔要行此事!”
“你是覺得河間大營不足以讓你復仇,恰好我們黜龍幫又是講信用的,要藉此殊勳,再來相對?”張行忽然醒悟。
路口周邊許多人聞得此言,都覺得荒唐……便是李定,也不由挑眉。
“不錯。”竇濡昂然以對。“河間大營必敗無疑,莫說多幾千人過河,便是全軍擺開車馬對壘,也是必敗無疑,而到時候,我若不想死,就只能降到你們中去,可若降的話,我素來傲氣,不擅遮掩,想要也難……所幸你張首席雖崛起低微,卻向來以恩信著稱,否則何以五六年便從單騎浮馬到現在鷹揚河朔,以至於握有天下三分之勢呢?”
話到這裡,竇濡終於第一次拱手行禮:“張首席,戰前你曾讓謝總管來言,河間大營願降者,留去自由,而我今日之舉,無論怎麼算,對黜龍幫而言都是有功無過,敢問張首席可否放我與我本人親衛二十三騎,自此西歸晉地……以便將來報仇雪恨,手刃仇敵?”
“應該可以。”張行從容點頭。“但不能現在西歸,你要麼先過去鄴城,然後從鄴城出發,自行決定去向,要麼留在我這裡等一個月也行……總之,我不能讓你現在去西面,省的引出什麼干擾戰局的事來。”
竇濡神大振:“我就知道張首席可信!我願從鄴城轉走!”
張行吃最後一口餅,隨即一擺手,竇濡也便要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李定忽然喊住了對方:“竇八郎!”
竇濡重新立住,坦然朝李定拱手:“李四郎還有事?還是李龍頭有事?”
“都一樣……我只是好奇,竇八郎剛剛說天下三分之勢,那敢問你心裡三分的三家是哪三家?”李定正來問。
“自然是西都白氏,東都司馬氏和鄴城的張氏了。”竇濡冷笑道。“當然,我曉得,張首席取天下到手之前肯定不會認張氏的說法,只會說是黜龍氏罷了。”
張行嚥下裡最後一口餅,開始往熱湯上吹氣。
“南方蕭氏在你眼中不值一提嗎?”李定蹙眉來問。
“南子有什麼可提及的?”竇濡不以爲然道。“便是有半壁江山在手,便是出了些豪傑,也只是耗在淮水以南,坐待北方英雄決出勝負後去吞併罷了。”
“原來如此。”李定擺手示意。“且去。”
倒是竇濡,此時起了意氣,居然站在那裡反問回來:“李四郎,我也好奇,白三娘可以在關西河北之間不分彼此,你如何強要留在黜龍幫?”
李定凜然以對:“自然是因爲黜龍幫與天承命,替天行道,能大略,而關西諸輩皆庸庸碌碌,既不知天命,也不曉人心,不過是循著舊例裹著一羣人求一家一姓之利罷了……我李定既懷大志,焉能與那般人爲伍?”
“原來如此。”竇濡冷笑道。“我還以爲是李四郎是不捨得自己那兩郡地盤,結果被張首席給釣住了呢。”
說完,徑直在張公慎及其帶領的一隊甲士看管下離開了此。
而李定並無半點不妥,反而來問張行:“你覺得此人如何?”
“什麼如何?”喝湯的張行有些茫然。
“能耐、才,總之你對此人的評價如何?”
“不錯的。”張行想了想,認真點頭。“能悉雙方陣營的底,能在短時間抓住機會決斷死中求活,能哄騙過河間大營許多人,能來到這裡對咱們侃侃而談……無論怎麼看都很不錯了。”
李定頓了一頓,看到除了桌子上的三人外路口並無其餘頭領,便低聲來問:“那比之尋常黜龍幫頭領如何?”
張行想了一想,認真道:“跟幫裡那些建幫前兩年便加現在還沒有爲大頭領的頭領而言,無疑是高出許多的,但跟幫裡的大頭領們相比,跟現在幫裡幾個年輕人相比,大約還是沒有過於突出的。”
李定認真打量了一下對方,也只能點頭:“你曉得我的意思就好。”
張行當然曉得對方的意思,本質上就是李四郎這個貴族英素來看不上黜龍幫裡的那些混子土豪頭領,而黜龍幫裡也的確是蝟集了一大批素質平平的頭領,都是因爲時勢納其中,然後沉在裡面了。與此同時,張行本人也的確因爲出緣故,素來瞧不起那些貴族子弟。
而這一次,這些東西都被這位竇濡竇八郎給釣了起來,纔有此一問。
至於張行的回答,本就對此事做了解釋——確實有頭領素質不佳,但是你看看,我是不是全都住沒讓這些人到重要崗位上去?你再看看,咱們重用提拔的人跟現在冒出來的年輕人,是不是都是人才?
李四郎自然只能訕訕。
這一訕訕,張行就把湯喝完了。
而湯剛一喝完,碗還沒還給人家,就又有人來了……乃是徐世英親自帶著侯君束來到此。
“徐副指揮如何親自來了?”見到來人,李定微微蹙眉。“馬分管不是在鄚縣嗎,徐水邊的主戰場是誰在主持?是雄天王回來了嗎?”
“給徐副指揮上份熱餅與熱湯。”張行倒是毫無責任心。“牛公和李龍頭也要來。”
“天王還在搜尋羅父子下落,是白總管與單龍頭一起到了。”徐世英坦然回覆,趁勢放下頭盔,坐到了方桌最後一面的長凳上。“而且徐水那邊本就不算是兩軍對壘,浮橋一燒起來,原本還能做支撐的步兵大陣就自散了,現在就是趁勢追殺和収降。徐水不大也不小,所以淹死的人也,可逃走的人也不……我來之前,只有白顯規打著羅的旗號,外加七八人領著多不一的兵馬,或是背河或是佔據村寨來做頑抗,單龍頭跟白總管也是挨個拔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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