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在一塊啦，多謝李世子全。”◎

林皎月抖了抖, 覺得這語氣有幾分稔，好似前世每每將這人得眼底冒火了，他就會如此慢條斯理地來反擊。

林皎月一凜, 當即下力氣，委屈地抹起眼淚：“民不知道督公何意, 還請督公放民回去。”

竟真仿若一丁點兒都不想再同他有沾染了。

顧玄禮一口牙都快磨平：“林皎皎……”

“反正您也不打算娶我，這般糾纏還有什麽意思呢？”

林皎月自然惴惴不安，但不安了，自然要轉嫁番緒，轉像盡了委屈一般沖他難過地哭訴，這人同他一道暈頭轉向才好！

天上突然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林皎月不由怔了怔, 突然想起這人一到下雨就會發瘋, 再有什麽好話也辯駁不通，懊惱今日真是天不時地不利！

急匆匆便要離開, 卻忽略了自下雨後，臉上的表竟未曾遮掩一一毫——終歸前世恍若一場夢，年輕不諳世事的小庶哪能那麽快就沉澱城府呢？

顧玄禮卻過這短促的驚慌, 再度瞇了眼。

他慢吞吞齜牙, 若有所指道：“林皎皎, 別怕下雨, 咱家的仇都報了, 也沒喝藥了……”

“可您上下雨就要發瘋, 和喝藥又有何關？”林皎月想也不想就回道。

話音剛落, 林皎月直覺有什麽出苗頭——顧玄禮這一世曾和自己過他喝藥的事兒嗎？

下一刻, 這死鬼猛地將拽回懷中, 獰笑將人在高大結實的樹幹上, 任由綿的小拳頭驚慌失措一拳拳打上來, 他不松手，不松口。

要命啦！

卻也是巧了，就在這時，李長夙竟找來了。

“月兒，你在嗎？”

他撐著油紙傘腳步匆匆，想必是看到林皎月先前出殿往這頭來了。

他的聲音出現在樹後，顧玄禮還沒反應，林皎月倏然一抖。

雖已恢複自由，可終歸嫁過人，名聲本就敏，加之這是在宮裏，若被發現和顧玄禮私相授，嚴重來說甚至可以算作穢宮闈！

怎又變了這幅狀況？

祈求般看向顧玄禮，小聲他放手別鬧了，可顧玄禮也憋了許多日子，就等今日拿是問。

他啃上纖細的頸脖，目如夜間的狼一般幽深：“三姑娘還有閑心管外頭，不若再回答咱家一個問題。”

“咱家自詡記憶尚可，就是不知七年前在江邊，什麽時候救過個滴滴的小姑娘？”

他冰冷的手沒裾，引得林皎月戰栗不已。

林皎月紅了眼眶，聽外頭李長夙仍在找，抖地按住顧玄禮的手小聲氣：“慢，慢些……”

顧玄禮輕輕嘆了口氣：“話能慢些說，可咱家這手，還有小小宣，慢不了了呀。”

他所言不差，有了前一世的記憶後，今生每一步他都走得極為穩妥，連藥也早早停了，如今既知也記起了曾經一切，如何還能忍得住？

他咬住的鎖骨，字字沙啞：

“林皎皎，咱家說過，騙咱家，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皎月腦海中似有一驀然亮起——“你，你……”

你想起來了？

腦袋一片混，不知顧玄禮這番話是在試探，還是在威脅，勇氣和怯懦同時糾結，可林皎月最終鼓起勇氣，抖著出了罪惡且大膽的手！

不等了！

管他究竟想如何，此刻若真他掌控了局勢，，定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顧玄禮頃刻被勘破了真，眸中驚異與湧一瞬彌漫天際，可憐的小子還未算計下一步該如何施展，瞬間被反過子掀起了裾，下腰肢。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籌謀都形同虛設。

林皎月目震，在影影綽綽的灌木隙中瞧見了李長夙找不到焦急的神，而後那只死鬼竟冒著大雨……

這比那日在馬車中，更有悖人倫，更喪心病狂！

呼吸聲卻宛若破碎，被一場淅瀝小雨淹沒在枝繁葉茂的皇城之中。

李長夙在周圍繞了一圈沒瞧見人，只有不遠的樹葉仿若被小雨打。

他神微黯，但不急于一時。

左右如今林皎月已無後路可退，多等些日子，只會更低的期盼，屆時，哪怕自己要私藏作外室，為求庇佑也會欣然同意。

他深吸口氣，先行離開。

待人走了，林皎月終于敢出聲，啜泣連連地反手去推那死鬼：“您太過分了！”

顧玄禮握住送過來的手，呼吸灼熱地舐輕咬，用驚心的嘶啞聲音低笑：“夫人都敢咱家子了，這才到哪兒啊。”

他覺得自己比前世憋得更久，不僅僅是上克制了這些年，更是在猶豫躊躇他是否該重新占有時，畫地為牢，腦子裏整整錮了自己大半年。

只有天知道這半年他是如何度過的，他日夜想著，夢著，將從記憶深珍惜地捧起回味，又在一個個孤寂的夜裏思念狂。

周的小雨亦仿佛在起舞，讓原本該發的瘋更瘋。

林皎月覺得自己如這場雨中的一只懵懂蝴蝶，

顧玄禮也覺得，若為此刻而死，也該是人間極樂。

林皎月最終酸地癱倒，他的角沾，說不清究竟是否來自于細的秋雨。

林皎月紅了眼想將仍舊親吻不松的人推開，嗚咽低罵：“死太監，臭太監……”

若放在以往，本不敢當面如此罵，可既然兩人已都對彼此知知底，明白對方都恢複了前世記憶，那有什麽不可罵的？

罵得就是他這個對外裝太監，對恨不能噬啃骨的死太監！

可沒料，這一遭顧玄禮沒同以往那樣低笑著來回哄，而是仍不知饜足地繼續著，笑聲幽幽：

“夫人勾引咱家的時候手段熱辣，經驗頗，也沒顧著憐惜咱家啊。”

林皎月周一麻，再回不上一個字兒，只能著氣在他懷裏嗚嗚咽咽。

“那，那我有什麽辦法，您又沒想起以往，若是我不兵行險招，你，你不上鈎怎麽辦？”

顧玄禮呼吸熱得幾乎要在這雨夜蒸出水汽，另一只手掐在腰間。

若非小聲痛呼，初嘗甜味的自己險些要將雪出青痕——

回憶是回憶，前世是前世，這一遭，他才是真真正正食髓知味。

想到這裏，林皎月不忿地撐起子，紅的眼尾更添水：“可你為何明明都記起來了，卻不來找我，還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顧玄禮聞言沒有第一時間作答，而是下意識摟了的腰，仿若攻城略地般要將納自己的疆土，不容一風雨侵蝕。

過了許久，顧玄禮才輕輕笑了笑：“我又不知道夫人是否記得前，我怕你未經歷前世苦難，今生尚有得選，不願再跟著我呢。”

林皎月怔愣，他說得輕巧，卻聽出了顧玄禮弦外之音。

他這般睚眥必報狠戾乖覺之人，卻舍得放一條生路，更恪守著他兩世對的與敬——

若不是，他或許真就這般遙遙看一生，任憑孑然，任憑思念，都不會再。

林皎月氣笑得眼淚霖霖：“你怎知我不願跟著你？那照你這麽說，我在你還未恢複記憶時便同你那般不恥茍合，便是我不知廉恥，不夠真心嗎？”

顧玄禮聽不得這般自輕，他此刻雖然看著沉穩老練，可子不過仍是竇初開的青年人，他著火苗將摟懷裏一聲聲輕哄，聲音似笑，溫醉人：

“林皎皎，你是在故意紮我的心嗎？”

“你知不知道，我恢複記憶後，發覺你明明已經嫁給李長夙了，卻仍不管不顧要同個不得好死的玩意兒在一塊時，心髒都要炸掉了，有哪個子能有你這般大膽？”

林皎月一怔，不知道他究竟在誇還是在諷，顧玄禮這張能言善辯不是第一日知曉。

顧玄禮又輕輕舐的耳垂：“我不曾騙你，我說過，我的人，不論過沒過門，那都是我的，不倫使過什麽手段，落到如何下場，只要不是我許可的，那都不作數，你是我認定的夫人。”

林皎月眼眶發熱，忍不住想同顧玄禮說開，說在某一世裏，當真已經嫁給過對方，甚至死在了王府裏，可顧玄禮若有所察，深深看：

“我不管你嫁沒嫁過李長夙，不管你對他此前是否有過意，後來又是如何消磨的，我都不在意，”

“你對我心了，你進了我懷裏，勾了我的心，那任憑天王老子來攔，你也是我的夫人，我的主子，我哪敢挑你不知廉恥，不夠真心？”

“我要尊著你，供著你，你若真願垂簾，刀山火海我也捧著你一道，你若另有所屬，我也甘願替你把著關，把些不流地擋掉。”

林皎月怔愣地聽著，原本被哄著止住的淚水倏然重新流下來。

顧玄禮將人抱起來，重新在樹幹邊與抵死纏綿親吻，低笑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