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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反派》 110.周唐番外(下)

“太傅之孫,想來家教甚好,應該不是夢裡那個辱罵攝政王的蠢貨吧?”

唐不離思忖著,隨即反應過來,拍了拍案幾,“唐不離你想什麼呢?那麼荒唐的夢,怎麼可能應驗!”

何況本朝天子尚在,本沒有什麼攝政王。

如此一想,唐不離勉強安了心。

中秋,虞靈犀大病了一場,唐不離特意登門看

聽聞與陳鑑定親了,歲歲有些怔愣。

“阿離定親大喜,我本該高興。”

歲歲瘦了些,但依舊不損分毫,輕聲道,“不過聽聞陳鑑此人多狂妄,聲名不正,還需三思纔是。”

很快,歲歲的話就應驗了。

那日助歲歲去花樓查探消息,迎面撞上了幾名油頭面的世家公子,其中就有唐不離的未婚夫陳鑑。

污言穢語,不堪耳。

一想到自己要嫁給這樣的人,想起夢裡自己無辜累、卑微求人的下場,唐不離便氣不打一來。

反應過來時,手中的長鞭已朝陳鑑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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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咽不下這口氣,以“有失婦德”唯由,當衆與退親。

一時間,唐不離“母老虎”“霸王”的諢名流傳開去,淪爲笑柄。

唐不離本人並不在意,誰敢當著的面取笑,便用鞭子誰,絕不吃虧。

唯一擔心的,是祖母會失

“抱歉,祖母。”

唐不離跪在榻前,低下了頭,“孫兒又將事搞砸了。”

“不怪你,乖孫。怪祖母識人不清,被人誆騙。”

老人家笑呵呵扶起孫,安道,“那樣不乾不淨、表裡不一的後生,不要也罷!即便乖孫不,祖母也要替你他!”

意料之中的訓斥並未到來,唐不離猛然擡頭:“真的?”

“真的。”

老太太唐不離的束髮,慈道,“及時止損,乃是幸事。”

唐不離眼眶一酸,地擁住了祖母。

這個外剛的老人還是沒能撐過嚴寒的冬日,於雪夜安然闔眼,駕鶴西去。

唐不離的天塌了。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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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下葬後,唐不離的心也仿若缺了一塊。從此世間再無人爲遮風擋雨,只能自己磕磕絆絆學著長大。

僕從來問,后街房舍中那一整面牆的墨跡該如何置。

唐不離纔想起來周蘊卿留下的那半篇賦文,道:“重新刷白便是。”

僕從領命,唐不離又喚住他:“等等。”

僕從轉,唐不離想了許久,嘆氣道:“別管了,留著吧。”

也不知要留著這面牆作甚,或許那滿牆狷狂的文字中有鎮定人心的力量,又或許……僅僅是因爲塗抹掉太過可惜。

那篇賦文旁徵博引,氣勢磅礴,若寫完,定是萬世傳頌的傑作。

……

唐不離沒想到,周蘊卿高中探花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來找

莫非,周蘊卿是回來炫耀報復的?

畢竟當初自恃矜傲,趕走周蘊卿的語氣太過直白了當,不夠圓委婉,容易傷人分。

對方是前途無量的朝中新貴,而則是家族式微的落魄孤,除了揚眉吐氣的奚落外,實在想不出周蘊卿還有別的理由登門。

越想越心虛,讓管家將府門關上,避不見客。

然而已經晚了,探花郎立侍門外,非要見一面。

唐不離沒有法子,只好強撐氣勢,著頭皮出門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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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一紅袍,面如冠玉,長而立,沒有毫不耐。

不可否認,有那麼一瞬,唐不離被他胎換骨般的俊俏清朗驚豔到。

很快收斂心思,戒備道:“你想幹什麼?”

不惜用兇的語氣掩飾此時的心虛忐忑,周蘊卿有些訝異。

然後他緩緩攏袖,清朗道:“鄉君資助深恩,周某沒齒難忘。今錦還鄉,特來拜謝。”

說罷行大禮,一躬到底。

恭敬的態度,給足了唐不離臉面。

唐不離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滿腔戒備化作茫然。

周蘊卿說的每個字都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卻是不懂了。

當初資助他的那些銀子,他不是沒帶走麼?何來的資助深恩?

(八)

周蘊卿鋒芒初了新帝麾下的紅人。

即便是狀元郎初朝堂,也得從翰林院編纂做起,唯有周蘊卿直接提拔去了大理寺。

他是個節儉到近乎苛刻的人,常年只有春秋兩套服以及幾套會客的常服換著穿,不穿壞絕對不裁剪新的。

是以新帝賞賜的珍寶以及朝廷發放的綾羅無福消,一應差人送去了唐公府,其名曰:“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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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綾羅綢緞都是宮裡的上品,著實好看,然而唐不離也著實難安。

幾次想拒絕,周蘊卿只有一句:“我用不上,鄉君若不喜,可變賣贈人。”

總之,就是不願收回去。

唐不離實在忍不住了,問道:“你爲何要對我這般好?難道就因爲,當初我花錢僱你抄書?”

周蘊卿頓了頓,從書卷後擡起眼來,道:“鄉君每月命人悄悄贈予紙墨書籍,助我科考及第,此等大恩,周某銘記於心。”

“每月……紙墨書籍?”

唐不離終於發現了不對:周蘊卿報恩……似乎報錯人了!

然而真正資助他的人,會是誰呢?

唐不離思來想去,只想到了一人。

“是我以你的名義做的。”

昭雲宮,麗的皇后娘娘含笑端坐,告訴,“我不是和阿離說過麼,周蘊卿這個人非池中之,可得好好供著。”

(九)

虞靈犀似乎早就預料到周蘊卿的風,以唐不離的名義資助他,有點替好友牽紅線的意思。

唐不離惴惴難安,總覺得自己是個冒領了恩的小

有好幾次,想將真相托盤拖出,告訴周蘊卿:資助他的人,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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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每次看到周蘊卿那張沉默可靠的臉龐,嚨就像是堵住似的,說不出口。

開始貪,開始害怕,當初風風火火、敢敢憎的清平鄉君,變了一個踟躕不定的膽小鬼。

周蘊卿邊始終沒有人,連端茶送水的婢也無,空冷清。於是唐不離學著做糕點和羹湯,偶爾給忙得顧不上吃飯的小周大人送點溫暖。

這是唯一能爲周蘊卿做的,只有如此,才能抵消那心底的愧疚與掙扎。

終於在燒了兩次廚房,糕點邦邦險些噎出人命後,周蘊卿終於委婉地告訴:“鄉君不必勉強自己做不擅之事,如常便好。”

他越是通大度,唐不離便越是疚。

既然自己沒有洗手作羹湯的天賦,那邀請周蘊卿去仙樓用膳,以酬謝他這些時日的照顧總不是問題。

用過膳,周蘊卿禮節地送唐不離歸府。

兩人騎馬並駕,慢悠悠行著,不知怎的,就去了當初周蘊卿住過的后街客房。

推開門,塵灰自房樑簌簌落下,斜的牆面上,崢嶸的字跡猶清晰存在,訴說筆者中的恣意汪洋。

“這篇賦文千古難得,爲何沒寫完?”

唐不離抱臂站在牆邊,問道。

周蘊卿與比肩而站,想了想道:“心不靜。”

“爲何不靜?”唐不離好奇。

眼裡,周蘊卿是那種天塌下來了,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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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蘊卿沒有回答,解下腰間的細長銀鞘,拔-出一看,不是匕首,而是一支筆。

他竟是隨攜帶筆墨!唐不離再一次被書呆子折服。

周蘊卿站在滿牆墨跡前,略一沉思,便開始補寫賦文。

他寫得很認真,懸腕垂眸,彷彿在做一件極爲神聖之事。夕的暖打在他的側上,鍍著金,七分清俊也被襯托出了十分。

他是這樣的坦清正,清正到令天下宵小汗

唐不離張了張,再也忍不住了,鼓足勇氣道:“其實,當初資助你筆墨書籍之人,並不是我。”

良久的寂靜。

完了完了。

唐不離瞬間泄氣,慌地想:書呆子嫉惡如仇,最厭弄虛作假之人!一定恨死了!

(十)

“那個……抱歉啊,瞞了你這麼久。”

唐不離沒臉再面對周蘊卿,匆匆丟下這句話便往屋外衝。

“我知道。”

周蘊卿清冽的嗓音傳來,將唐不離的腳步釘在原地。

轉過,睜大眼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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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些東西,並非鄉君所贈。”

周蘊卿總算落完最後一筆,轉,“我登府拜謝那日,鄉君眼裡的驚訝不像作假。想要查明此事,並不費工夫。”

“你竟是那麼早就知曉真相了?”

唐不離百思不得其解,“那爲何不拆穿我?”

周蘊卿收回筆,平靜道:“鄉君幫我是分,不幫是本分。何況當初爲我解圍,教我禮儀酬酢,雪中送炭提供吃住照拂的,的確是鄉君,不是嗎?”

何況,清平鄉君惴惴難安,想盡法子回贈他的模樣,的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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