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見慣了人面，今天也還是被眼前的這位才初初頭的芙蓉面驚豔到，這是一種未經世俗沾染的震撼，是職業生涯有的缪斯形象的象化。

坦白講，只是對着舒月的這張臉，就完全靈大發，很确定這張臉經得起的大膽嘗試和創新，而非極力避短。

原本過來時計劃的是今天下手保守些，但見到小姑娘真人後，立馬變了主意，很臨場改主意，但這次，非常有信心。

新妝造難免手法複雜些，一直到快六點的時候，舒月的妝造還沒完。

季萱毓等不了那麽久，得先行離開去前廳招待那些早到的賓客，匆忙離開之前還不忘提醒舒月，要一會兒弄完了就得乖乖下樓去跟一起見見人。

舒月小裏還咬着媽媽臨走時遞過來的藍莓，聞言也只是哼哼唧唧應了聲，細聽其實半分誠意都沒有。

這邊季萱毓到了前廳後便不由己，賓客們相繼進場，不得不四下寒暄，多方應酬，再不開來去把控舒月的妝造進度。

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裏，中央大屏上開始滾播放起舒月的專屬長記錄冊，靜态照片和态視頻都有，張張都是季萱毓和舒明遠花了好幾個晚上細細挑選出來的。

今晚的諸多來賓，皆聽過關于這位舒家掌上明珠驚世貌的傳聞，關于這月亮面紗後的真容究竟何如，自然也想一探究竟。

這幾年，舒月确實幾乎沒在公開場合過面，也不曾參加過圈裏的大小宴會，只零星流傳過幾張時的照片，比起各大家善于際的貴名媛，舒家的這位小公主一直帶着層神的面紗。

坊間多有傳言，說凡是這幾年有幸親見過這位小公主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啧啧稱嘆，慨這位小公主的的确确是人如其名，活就是這天邊的月亮，昳麗俗，當真是天仙下凡也不過如此。

只是奇怪，許多人到場已經好一會兒，有好事者前前後後轉了一圈，卻遲遲未見到今夜的主角舒月本人。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不時有人迎上來，笑着問今晚的絕對主角小公主人怎麽還沒現。

季萱毓一面四兩撥千斤地優雅應付問詢的賓客，一面眼神示意一旁的舒言琛上樓去催催妹妹。

沒一會兒舒言琛獨自一人又下樓，走到季萱毓的邊上，低聲道：“小月亮說是在換服，應該快了。”

可這句「快了」一點效力也沒起，又過了好一會兒，舒華堂的經理急匆匆地過來，說是先前定好的切蛋糕的時間就快到了，蛋糕車也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推上臺，問舒月小姐是不是也該下來了。

季萱毓猜到這小丫頭怕是又鬧脾氣了，忙将手裏的香槟杯塞給舒明遠，繞開賓客疾步出宴客廳，轉過門的第一眼竟瞥到不遠連接前廳的水榭連廊迎面走過來的年輕男人，依稀可辨年時的形貌，但更添傳聞中冷敗狠戾的氣質。

季萱毓眉心不自覺地突的跳了下。

下意識的，有個念頭從腦海一閃而過。

或許，不願在今晚，要明珠般的小月亮，被人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