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弦的檢舉和控訴,像是一把從天而降的巨刃,徹底挑開了新君和太后兩黨的對立。
再沒有比這更好,更順理章的名頭,讓皇帝向魏氏正面開刀了!
陸崢嶸和陸為弦當場被緝拿關押進了大理寺大牢,由銀甲軍親自看管。
前往汲州的人也不再變了查案,變了直接調遣三萬兵接管汲州上下。
魏國公和魏太后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乾著急。
“爹爹,你要救救陸哥哥。”到這時候,魏娉婷還想著要搭救陸為弦。
魏國公氣得給了魏娉婷一掌:“你腦子裡還想著男人呢,我們魏家要大難臨頭了,你知不知道?”
魏娉婷捂著臉泣不聲:“我不管!是你自已說的,你說我想要什麼你就給什麼,我想嫁給誰,你就讓我嫁給誰,我要很多了嗎?我就想要個陸為弦,你做不到就別承諾,就像你對娘那樣,你跟別的人廝混的時候,記得自已那些信誓旦旦嗎!”
魏娉婷氣哄哄地跑了出去。
魏國公氣不打一來,魏長榮勸了兩句,道:“父親,汲州那邊恐怕保不住了,咱們是不是要通知那邊手了?”
魏國公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你立即飛鴿傳書出去。”
魏國公眼中閃過狠戾:“通知那邊,不惜代價,一定要讓秦攜有去無回!”
……
大理寺,牢獄——
秦攜走到最,在一間牢房前駐足,隔著一道牢門,陸為弦在裡頭的乾草上盤坐著。
墨髮白,腰背直,陸為弦坐在那暗溼的大牢裡,竟顯現出一副出塵的潔淨起來。
獄卒開啟牢房門,秦攜走了過去,陸為弦聞聲睜開了眼,滿懷希冀地向秦攜的後。
“沒來。”
秦攜亦彎腰也在乾草上坐了下來。
兩個男人並肩坐著,一黑一白,不過相比陸為弦的正襟危坐,秦攜的坐姿隨意散漫。
“來不了這種地方,在這裡過傷,你知道吧?”秦攜轉頭看了陸為弦一眼。
陸為弦上的坦然瞬間坍塌,整個人被一層愧籠罩,就像秦攜之前幾次見到他那樣。
“我對不起,對不起沈家。”
“不是你,是陸崢嶸,他毀了一切,包括你。”秦攜糾正道。
陸為弦搖了搖頭:“子代父過,我父親犯下的罪責,我願意與他一同承擔,我只求不要牽連家中的弟弟妹妹,他們年無知,對這些事毫不知。求秦將軍為我向寄歡,向陛下陳個。”
陸為弦說這些話的時候,無比的坦然,像是卸下了所有枷鎖一樣。
“陸為弦,你得謝你自已,你救了他們。”
陸為弦不明所以,疑地看向秦攜。
秦攜道:“寄歡落水當日,雲大人就已經知道是被人推下水的,當晚便掌控了兩名目擊人證,並把他們安置到了城外,只等時機,將陸崢嶸一擊斃命。”
陸為弦錯愕地張開了,所以,秦攜闖侯府抓人,是已經掌握了絕對的證據。
“為你求了。”秦攜轉頭看著陸為弦,“說,如果你願意站出來,就請陛下看在你大義滅親的忠氣上,網開一面,不設連坐,保全陸家幾房的命。”
陸為弦心底突然被一陣酸脹侵襲,眼眶紅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後悔。
他失去了這世上最好的一個人。
“我好後悔,三年前,如果我不那麼懦弱,如果站在邊的是我……”陸為弦哽咽道。
秦攜欽佩陸為弦大義滅親的勇氣,但他不喜歡他這句懊悔。
“你沒機會了,邊現在有我。”秦攜打斷了他的話,“我,不管是時間,還是誠心,一點不比你。”
陸為弦愣怔著看著他:“三年前的賜婚,是你特意用戰功求來的,是不是?”
“是。”
秦攜說道,起朝外走。
“秦攜!”陸為弦突然出聲住了他。
秦攜轉,一個東西被拋了過來,秦攜手握住——是那塊環形的飛雁玉佩。
“秦攜,祝你們幸福。”
陸為弦矗立在原地,是祝福,更像是告別。
……
秦攜從大理寺出來,回到將軍府,雲寄歡抱著秦鏘站在大門口。
“怎麼站在這?要出門?”秦攜左右看了下,沒看到下人,也沒看到馬車,“最近局勢不安,出門一定要帶上侍衛。”
“在等你。”雲寄歡仰頭看著他,“省得你說我沒出來迎你。”
秦攜笑了笑,“記仇。”
兩人並肩往紫藤苑走,秦攜道:“陛下答應了,按罪罰,不會連坐。”
雲寄歡很開心,“謝謝,你又幫我大忙了。”
秦攜笑了笑:“那我向你討個方便,喜帖,喜宴補了,房花燭,”
秦攜語氣一頓,雲寄歡抿著臉上有些發燙。
“房也勉強算是補上了。還差個回門,咱們就算是完完全全禮了。”秦攜道。
雲寄歡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想讓回去見雲驚鶴。
雲寄歡不語,秦攜解釋道:“明天,岳丈大人就要去離京去汲州了。”
汲州,猶如龍潭虎,雲驚鶴從離開京城第一步起,便如同踏上了刀影之路,註定是兇險的一程。
秦攜勸過雲驚鶴,但云驚鶴拒絕了。
為沈家翻案,是他此生必須完的使命,否則他這輩子都無法面對自已的兒。
“岳丈大人有自已的苦衷……”
“我知道。”雲寄歡打斷秦攜的話,“我沒有恨他,我只是……”
雲寄歡打住話頭,快步向紫藤苑走去:“我換裳就去見他。”
秦攜站在院中等了好一會兒,雲寄歡洗手淨面,換了一裳才出來。
一路上,也無言語。
馬車在雲府門口停下,兩人剛走進大門,便見雲驚鶴腳步匆匆迎了出來,面上是毫不掩飾的歡喜。
“囡囡……”
雲寄歡後退了兩步,神清冷道:“別靠近我。”
雲驚鶴怔在原地,神痛苦地乞求道:“囡囡,爹爹要走了,可能就回不來了,你讓爹爹抱一抱,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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