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頗有些歉意地看向道:「抱歉啊,力不夠準頭就差了一點。」子的容貌更甚於命啊。說話間,不知從哪兒出一口藥丸含進了裏,一邊對朱初瑜淡淡道:「有沒有力,對我來說並不是能不能殺人的絕對條件。」前世從來就沒有過力,難道就不用殺人了?不過沒能救下皇后,還是有些可惜。朱初瑜也不笨,皇後份特殊又不好,南宮墨就算武功全盛的時候救皇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打到皇後邊的人不難,但是要帶著虛弱的皇后逃走卻是一件麻煩的事。
太初帝見南宮墨險,也鬆了口氣。雖然他未必將南宮墨看得極為重要,但是他清楚這個兒媳婦在兒子心中的分量。他相信衛君陌不會為了南宮墨而殺自己,但是如果南宮墨真的出了什麼事,只怕這個優秀的兒子也要毀了。既然沒有了後顧之憂,事自然就方便多了。
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太初帝道:「夠了,朕沒有功夫陪你們在這裏玩過家家的優秀。六弟,朕倒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會一腳。」
在場的人一開始也並沒有注意到跟著朱初瑜一起來的周王。聽到太初帝的話才看了過去,人群後面走出一個白白胖胖臉也有些不好看穿著親王袍服的男人,不是周王是誰?
太初帝問道:「你是為了你兒子?」
周王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太初帝搖搖頭道:「不,侄兒的死你確實很難過。卻還不足以讓你做出這樣事。你若當真有那麼深的恨意,當初本王與蕭千夜爭鬥的時候你就應該出手而不是現在。與周襄合作,他承諾了你什麼?將來蕭千夜複位,讓你做攝政王?你會這麼容易相信他?還是說...你打算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到周襄拿下了朕,你再從中取利?畢竟,周襄看起來也活不了兩年了,是不是?」
周王看看太初帝,冷聲道:「你既然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太初帝搖搖頭道:「朕只想知道,皇位對你來說如此重要?」
周王彷彿聽到什麼可笑的事,嘲弄地看向太初帝,「這個問題,難道不是三哥你最清楚了麼?皇位不重要,你造的什麼反?哦,你靖難。」
太初帝也不理會他的嘲弄,道:「朕是問,既然皇位對你如此重要,你當初為何不出手?朕想要皇位,朕自己會去拿。而你,只會麼?」周王咬牙,額頭上青筋畢現。太初帝看著他,明明是平視卻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睥睨,「你不敢,你怕死。」
周王搐了一下,彷彿了刺激一般,咬牙道:「你不過是命比我好罷了!有個厲害的好兒子,還有個厲害的兒媳婦!蕭攸,你以為你比我強多?!」
「所以,你是在嫉妒朕?」太初帝挑眉道,「怕死就該安安分分的活著,朕不討厭明正大站出來跟朕作對的人,但是...卻著實不喜歡在暗地裏跟朕搗的人。為了將你們全部引出來,朕忍了周襄這個老傢伙大半年,總算還是值得的。」
周王臉微變,「你早就知道......」
太初帝道:「朕要做的事很多,半年是朕能給你們最長的事了。朕也不想以後還要應付你們無休止的麻煩。但是,朕確實沒有想到還有你,六弟,你讓朕失了。」
周王愣了一會兒,終於有些無力的垂下了頭。許久才長嘆一聲,「我不如你。」
太初帝不再看周王,目從朱初瑜,蕭千煒上劃過,最後落到了周襄上。
周襄神不變,看著太初帝嘆息道:「你確實是最像先帝的人,當初你放過老夫,老夫只當你沽名釣譽,沒想到......若是老夫當時就一直安分守己,你又當如何?」太初帝輕哼一聲,「你若安分守己,朕何必理會你?」安分守己的周襄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廢人罷了,本沒有讓太初帝關注的價值。
周襄也是一笑,點點頭贊道:「說的不錯,不過事已至此...楚王妃自己險了,不知皇帝陛下打算用什麼換回你的皇后?」
「不必!」被人押在一邊的皇后突然開口,聲音冷漠。
「母后。」從頭到尾,皇后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此時突然開口,蕭千煒三兄弟也忍不住道。
皇后側首看向站在一邊眼底滿是愧疚的蕭千煒,點點頭道:「本宮出來的好兒子。」
「母后......」蕭千煒眼眶有些發紅,痛苦的著皇后。
皇后不再看他,側首看向蕭千熾和蕭千炯,眼神和藹了許多,輕聲道:「熾兒,炯兒,你們很好。」
「母后!」蕭千熾兩兄弟齊聲道。
皇后著太初帝,道:「陛下,臣妾教子無方,合該有此一劫。陛下不必顧及臣妾。」
「母后?!父皇!」蕭千熾兩兄弟大驚,驚恐地道。蕭千炯立刻就想要衝上前去,「放開我母后!蕭千煒,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卻被邊的人扣住了肩膀彈不得,急得他連看也不看揮拳就砸了過去。肩頭上的力道一驚,衛君陌低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稍安勿躁。」
「大哥?!」蕭千炯清醒了一些,一把抓住衛君陌,「大哥,救救我母后,求你!」
衛君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遠前朝的地方再次燃起了絢爛的煙火,衛君陌回頭對太初帝道:「父皇,時辰已到,父皇該駕臨前朝群臣恭賀了。」
眾人這才想起,此時天已晚,已經到了宴會該開始的時候了。即便是要延時,也需要有個合理的借口。
太初帝看了看皇后,有些擔心。雖然他跟皇后之間不是如衛君陌和南宮墨那樣的,但是二十多年夫妻也早已經當是最親的親人了。皇后被挾持,太初帝雖然不可能答應周襄什麼過分的條件,卻也絕不會希出什麼意外。
南宮墨淡笑道:「父皇放心,這裏就給我們吧?」
太初帝嘆了口氣,瞬間明白了南宮墨的意思,點點頭道:「如此,皇后的安就給你們了。」
「請父皇放心便是。」南宮墨道。
太初帝果然不在啰嗦,揮揮手帶著薛真等人便離開了。難著周襄一陣青一陣紫的臉,南宮墨好心的笑了。對周襄來說,還有什麼事有辛辛苦苦排了一場大戲,結果戲才演到一半,最重要的觀眾就說太無聊然後退場了更憋悶的事?
周襄所作所為都是想要為難太初帝,想要讓他難看。太初帝一走,再多的籌碼也變了一場無聊的鬧劇和笑話。就算皇后真的死在了衛君陌面前又怎麼樣?蕭千熾和蕭千炯也在,罪魁禍首還是蕭千煒這個親生兒子。跟衛君陌這個原配嫡子關係拉的太遠了,就算是傳出去對衛君陌的名聲有礙,那影響也是十分有限的。
書房前一邊寧靜,許久才聽到周襄的聲音再次響起,「楚王殿下,果真了得。為了今晚,只怕楚王殿下也沒花費心思吧?一場叛,悄無聲息的淹沒在後宮之中,就連前朝的宴會都沒有影響到分毫。」衛君陌冷聲道:「放了皇后,束手就擒。」
周襄冷笑,「老夫若是說不呢?」
衛君陌揮了揮手,一個人被提著出現在眾人跟前。那人被扔到地上,掙扎著做起來才看清楚竟是蕭千夜。周襄臉頓變,咬牙道:「此時與他無關!」
藺長風有些好笑,「周老先生,從你開始做這些事的時候,這些事就不可能與他無關了。更何況,你有那麼多錢去收買刺客,也是他給的吧?」蕭千夜坐在地上,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既不驚恐也不為自己辯駁,彷彿十分平靜的接了這一切一般。
周襄高聲道:「這一切都是老夫一人所為。他是先帝親自傳位之人,蕭攸搶了他的皇位還不夠,還想要殺他?就不怕悠悠眾口,史筆如刀麼?」
衛君陌手中劍一抖,淡然道:「殺他的不是父皇,是我。」
「你......」周襄盯著他,哆嗦著卻沒有說話。南宮墨含笑道:「周老先生,你大費周章,其實目的已經達了吧?」周襄沉默,南宮墨道:「鬧出這麼一場,攪得整個金陵皇城惶惶不安,拉著一位皇子,數個世家和一堆文臣武將鬧了這麼一場。就算父皇極力藏,這麼多人命世家權貴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抹平的。更重要的是,煽以為皇子造反...已經足夠讓父皇難堪了。原本你,也沒有十全的把握能功不是麼?」
周襄一笑,「楚王妃果然是明白人。若是沒有兩位在,老夫倒是有信心就算沒有十也有八把握能功。哪怕是最後功虧一簣...蕭攸的江山也坐不穩兩世!可惜...時不予我啊。天不佑我,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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