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聽完,斂了斂表:“這麼喜歡,你都沒有追嗎?”
因為這句話,梁空陷沉默,好半天才出一點稱不上笑的自嘲弧度。
“怎麼追啊?都這樣了,也……從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喬伊問那喜歡什麼樣的呢?
梁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裴思禹那張臉,第二,是一張很像裴思禹的面孔。
大概是有點共的。
都是斯斯文文,瞧著讀書,待人接都溫如春風似的。
在平大校園,他遠遠看過,捧著花,那個男生蹲在面前給系鞋帶。
梁空就想到留的那張字條上寫的“一時衝”,好像有點釋懷了,又好像永遠不能釋懷。
可能就是喜歡那樣的吧,即使不是裴思禹,也是像裴思禹的。
反正不會是他。
不會是梁空。
梁空是什麼呢,是最初的一時興起,是後來的一時衝。
第65章 65熱期
梁空跟駱悅人冬天訂的婚,瀾城春天剛到,兩人就“吵”了一架,駱悅人從檀樟公館搬了出去。
梁知非病癒之後,梁空也沒如願當甩手掌櫃,畢竟家大業大,總不能擔子就讓大哥一個人挑。
梁二說:“怎麼不能?他以前不是一個人挑得好好的。”
聽這話梁知非本人沒有發作,莫妮妮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補一句:“呦,還厲害呢。”
家裏又勸梁空,說俗語雲,家立業,他現在訂了婚,也要穩重一些。
本來還想說不正正經經工作,整天遊手好閒,到時候方家裏怎麼放心把悅人到你手上。
沒說出口。
因為梁空在人往來這方面頭腦簡直不要太好,現在駱悅人一家老老,沒有一個不對他讚不絕口的。
梁二很會給自己立人設就是了。
這也是駱悅人想要的。
想要什麼,梁空就給什麼,訂婚前不是老擔心家裏說他們不配麼,現在個個說他們天造地設的一對,連舅媽都換了說辭,之前講駱悅人子,適合找個老實靦腆的對象,現在不了。
覺得梁空正正好。
“我們悅人慢熱,脾氣又和,就要找這麼一個頭腦靈有本事、能拿替主意又肯慣著的。”
梁空跟駱悅人“吵”的那一架,也事起梁空不事生產的計畫未能實行。
他現在還是在君頤管事,主要負責戰略部的投資和新版塊的時尚業務,工作算不上忙,對外出差比較多。
紈絝是表像,梁空一直是要麼不管事,徹底擺爛,要麼事經手就得辦得漂漂亮亮的人,真忙起來,也很難挪出空閒。
跟駱悅人在一起有一年多,兩人婚也定了,但梁空完全是熱期狀態,頻繁出差,超過三五天見不到人,他就躁得不行。
開春的時候,每年兩屆的時裝周如期舉行,駱悅人和梁空都有行程,偏錯開了地點,駱悅人跟著斯董在米蘭參觀手工坊,他作為特邀的品牌高層在黎看秀。
回國之後,兩人又各忙各的。
駱悅人說過陣子就閑了,夏琳跳槽,安森熬了總監,斯董還沒有招到滿意的新助理。
那晚梁空夜機回國,淩晨四點,他力足到天際泛白,好聽話是提前說了,他弄他的,不影響睡覺。
也的確斯文,連睡都沒,該做的一樣沒落。
駱悅人照舊出了一汗。
他溫得不似以往,不適應這種節奏,被吊得渾不舒服,迷迷糊糊想著反正也不能睡,就自己了睡外袍,打算速戰速決。
沒想到他見不睡了,來了好大的勁。
早上起來,懨懨在廚房端走一杯咖啡,坐在梁空對面,看他神采奕奕翹著,看平板上的財報。
駱悅人決定跟他通一下。
聽完,梁空表定住,匪夷所思道:“我為你守如玉二十多年,我一個晚上做兩次,你就說我縱過度?”
這也不完全是頻率的鍋好嗎,駱悅人咽著苦咖啡說:“我是擔心你太有興趣了,咳——這樣對不好的……”
梁空擺出一副渣男態度。
“你不用擔心,你滿足我就行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駱悅人也不能再顧及恥,只好攤牌:“是我有點吃不消,這兩個月頻繁加班,你每次那樣……我第二天上班就很累。”
開會走神就算了,力也完全跟不上。
“這樣顯得我很不專業,我之後還要帶新人呢。”
梁空盯著,默了幾秒。
隨即疑道:“你不是讀過很多書嗎?知識都學到哪里去了?”
這跟知識有什麼關係?明明是自己素質差了一些,工作又消耗太多力,大不了之後多去健房鍛煉,幹嘛這樣說。
駱悅人著杯子,眼神幽怨,委屈死了:“這個跟讀書有什麼關係啊?”
梁空問:“《長恨歌》你沒學過?”
又關《長恨歌》什麼事?
駱悅人更是一頭霧水,他們兩個,才是學文科的那個吧。
“我學過。”
“從此君王不早朝,學以致用。”
駱悅人喃喃一念,人愣住,所以,春宵苦短日高起,是……可現在哪有君王啊,都是社畜好嗎。
臉有點紅,又有點想笑,抱怨的聲音像撒:“我班還是要上的。”
梁空應和:“是,這個家還要靠你撐著。”
駱悅人撕一塊吐司邊,砸過去,落在他襟上。
他撿起來,一本正經又究極不要臉地歎氣:“能不能喂准一點?”
誰喂他啊!
他還橫上了,非要喂,駱悅人只好再撕一塊,胳膊越過桌子遞給他,他叼走,嚼著,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說:“駱悅人,你能不能對我好點?”
駱悅人沒辦法配合,鼓了鼓腮,顛倒黑白,他最會了。
之後駱悅人想了個法子,從檀樟公館搬出去,回觀棠新居住,那離雜誌社近,住這邊每天通勤都要花兩個小時,最近太忙了,沒准回檀樟公館,某人在家,還要做運。
跟梁空說,忙完這陣子就回來陪他,掃他一眼,又囑咐道,讓他不要遊完泳,浴袍一裹,就這麼著腳漉漉地滿地走,瓷磚很涼。
梁空不應的關心,抱著臂,靠在帽間門口,看比量了幾服收進行李包裏。
拉上拉鏈,走過來,踮腳在他上吻了一下,梁空沒有任何表,任親,又看親完,笑盈盈地說:“距離產生,天天盯著你看,容易看膩,看著看著就沒覺了。”
梁空冷笑一聲:“認識你這麼多年,沒看出來,駱悅人,你有當渣的潛質。”
還看著看著就沒覺了?
可真會說。
話音剛落,妹妹從門邊進來,汪汪了兩聲。
仿佛在力證拋夫棄狗的事實。
梁空拿腳把妹妹往旁邊別了別,口吻沉重地通知:“別了,這個人不要你了。”
跟這兒含沙影呢。
駱悅人笑,兩臂從他腰際環過去,著他抱著他說:“沒不要,你覺不覺得老是一不變的談會沒意思嗎?你有沒有想像過,以後我們結婚了,可能幾十年,你每天一醒來,就只能看見我這張臉。”
會覺得枯燥厭煩嗎?
梁空沒彎頸,只低著眼瞧,一手指額際的一縷碎發,作輕緩,目跟著一點點移,似將這張臉用眼神挲一遍。
“一醒來,就看到這張臉?”
駱悅人仰頭著他,點點頭:“嗯。”
梁空說:“沒想像過。”
駱悅人正要說那你現在想像一下,又聽到他的聲音傳來。
“以前做夢夢過——”
“後來真醒了,還失落的。”
那一瞬,仰面的瞳得像靜止一樣,梁空吻下來,眨了眨睫,小扇子一樣的尖刷在他臉頰上,然後閉合眸子,不自地回應這個纏綿的深吻。
的配合,遠不及他的齒照料周到。
他太會親了,濡又麻,等停下來時,還發怔,手指不自覺攥著他的服,面頰淡淡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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