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副好看皮囊上,出一個壞笑,湊近問:“是不是不舍得走了?”
駱悅人怎麼可能承認,當即推了他一下,去拿自己的行李袋,給他定罪名:“你是狐狸嗎!”
梁空悠哉:“那我要真是狐狸呢?”
駱悅人提著袋子,輕輕瞪他,裝凶說:“那我就降妖除魔!”
梁空配合著點頭,從手裏接過袋子,心想這麼多年管他怎麼七十二變,還不是被吃得死死的。
下樓梯,梁空牽著,故意危言聳聽:“訂婚沒到半年,你就不肯跟我住一塊,給知道了,嘖,老太太不好,還高。”
駱悅人說:“那你就跟說,這是我們的趣。”
十幾歲就浪著過來的人,裝起古板傳統的樣子,比珍珠還真:“一老太太,哪懂趣。”
駱悅人揚聲說:“可懂了!上次還跟我說,讓我不要太順著你,太順著了,男人容易變心。”
梁空連手都不牽了,一副審視模樣:“合著你跟我在這兒玩叛逆呢?”
要真慫了氣勢下去,梁空還有十句八句能,畢竟十幾歲就開始扯鬼話,功力深厚。
但後,駱悅人也是真不一樣了,一大家子人幫著出招怎麼制他,好點子壞點子搜羅出一筐。
故意抬下頜:“嗯,就玩你了。”
梁空一下沒話,又被裝匪氣的樣子逗樂,手掐下,氣得牙又不得不忍著:“你離不離譜?好好的非要搬出去,我們是吵架了嗎?”
“我們可以假裝吵架。”
“……”
駱悅人補充:“然後你假裝生我的氣,我來哄你。”
“我生的氣還?”
高中那會兒好幾次被氣得就差得抑鬱症了,梁空至今都記著,他缺覺都從床上爬起來的大冬天,陪去自習室,倒好,幫別的生要他的聯繫方式。
現在訂了婚,還要陪玩假裝生氣的戲碼。
不過,梁空很快不在乎這個了,重點在後面那句。
“你真的會來哄我嗎?”
駱悅人用力點頭:“真的,我都想好怎麼哄你了。”
梁空無語冷笑,怪氣道:“你計畫可真周全。”
梁空開車把送到觀棠新居樓下,駱悅人解了安全帶,傾過去想給他一個臨別吻。
某人傲地偏開頭,不讓親。
並一臉不爽道:“拿這些點到為止的東西糊弄我。”
駱悅人本來還尷尬,聞聲一笑,點點頭,自己給自己臺階下。
“好,我知道了,你現在就開始假裝生氣了,等著吧,我會哄你的!”
說完下車,梁空一邊敲煙出來點,一邊目送背影,吸一口,吐出來,煙霧繚繞中,深莫名其妙,又被迷得不行。
兩周後,斯董招到了新助理,駱悅人也搬回了檀樟公館。
剛夏,穿吊帶睡,拿著一款相機跑到書房來找梁空,興地說:“我想到了!我終於想到了!”
梁空把拽到自己上,垂睫打量:“想到怎麼哄我了?”
搖頭:“那個早就想好了,只是其中一個環節不確定。”
說:“我想給你寫一本書,這個是早想好的,但一直不知道要起什麼名字好,我剛剛翻項曦借我的相冊,看到一張我們在大排檔的照片,我忽然有靈了!”
梁空角上揚,暗喜難藏:“你要給我寫一本書?書什麼名字?”
駱悅人認真地一字一句道:“《今夜涉江》。”
不知想到什麼,難為梁空眼眸一轉,有點不好意思地頓了頓:“今夜……怎麼?”
駱悅人沒聽懂:“什麼怎麼涉?”
梁空咳一聲,微蹙眉,疑道:“現在出版業對容的把控這麼松嗎?”
駱悅人略茫然,不懂他是怎麼思考到這上面去的,只說自己瞭解到的:“還好吧,正常容都可以的。”
梁空繼續疑:“哪個jiang?”
駱悅人說:“就是有水的那個江。”
有水的漿?單想想都不能直視,一時間,梁空眉頭蹙得更深。
他有時候是覺得駱悅人直球,腦回路也和常人不太一樣,一般能配合他都配合,只是這個……
“要不別寫這種晚上的事,你可以寫寫我們高中。”
駱悅人回答:“高中也會寫,但這個重點不在晚上,在涉江,你懂嗎?”
梁空無語:“我怎麼不懂呢。”
梁空自我洗腦,心想都敢寫,自己有什麼好彆彆扭扭的,隨去吧。
駱悅人搗鼓著相機說:“我要多拍一點你的照片,這個相機是高祈送的,好是好,可我覺得沒有我自己原來的那臺好用,我之後對比一下畫質。”
梁空後腦皮層麻了一瞬。
還要用相機記錄?
瘋這樣?
好敢啊。
梁空有些不自在了,仿佛已經被懟在鏡頭前:“……拍照就不用了吧。”
駱悅人說:“當然需要!圖片才是最直觀的,圖文並茂才好,不然只有文字,容太單一。”
梁空呼出一口氣:“……這個容不合適出版吧?”
駱悅人又說:“怎麼會!現在很流行這種的,而且我覺得意義很好。”
梁空沉默了。
不敢反駁,這他媽小黃書能有什麼意義?
駱悅人將相機放在他書桌上,兩臂摟住梁空的脖子,湊在他面前,意綿綿地喊他:“梁空。”
他應了一聲,鼻音,著,看的目帶著點防備,有點怕了。
剛剛已經腦補了帶著相機參與過程的樣子,老司機也要臉紅心跳。
歪歪頭,眼眸溫道:“你還記得高中那會兒我晚上喊你出來吃宵夜,你從檀樟公館來棠杏東路需要四十分鐘,我那時候以為你住在對面的江別墅,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慢,你說男人出門得打扮打扮,可你看著又不像花了四十分鐘打扮的樣子,就穿簡單的黑t和灰運,你說你這清水出芙蓉,還記得嗎?”
梁空聽說了一通話,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彎。
主要是那些綺思有點擾人神志,注意力很難集中。
他“嗯”一聲:“記得,所以這怎麼了?”
駱悅人眼眸燦燦,如謎底揭曉一般,彎著說:“所以這就是書名的由來啊!你是清水出芙蓉嘛,今夜涉江,涉江采芙蓉啊。”
駱悅人不知道梁空為什麼會出這種大驚失又愕然無聲的表,看了他一會兒,有些莫名,手晃晃他,問:“你怎麼不說話啊?今夜涉江,涉江采芙蓉,這不浪漫嗎?”
梁空又默了幾秒,隨即出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點頭說:“浪漫。”
駱悅人在他上,玩他居家服上的紐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構思當中,越想越開心,越想越滿意。
“我覺得特別適合你,芙蓉,豔又貴氣,今夜涉江,很有氛圍,你喜不喜歡?”
梁空繼續麻木點頭:“喜歡。”
第66章 66知者
駱悅人在雜誌社工作,邊不缺俊男,本就在之列,加之氣質出眾,很容易招桃花。
某次聚餐,路易斯的一個朋友就相中了駱悅人,看多了模特圈的高冷,子溫和,又很會照顧人,時常給人一種很好親近的錯覺。
借著兩次探班路易斯拍攝,這位朋友的小心思愈發昭彰。
拍攝結束後,慣例聚餐,這位朋友特意一滴酒沒沾,等駱悅人看了看時間,起決定先走時,立馬拿出車鑰匙起相送。
臂彎搭著白西裝外套的駱悅人微微一笑:“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穿一件水藍的吊帶長,半斜的邊,瘦白秀致的鎖骨線條附近,墜一條中古的oto,潤澤的珍珠在豔燈下,依舊溫斂,極襯的氣質,揮手同朋友告別,一顰一笑,都吸引視線。
那位朋友有點喪氣,一邊目送背影一邊自嘲說:“我這是被婉拒了?”
路易斯好心寬他:“也不是。”
朋友還當有什麼轉折,眼睛微微,卻聽路易斯說:“你那點玩曖昧的小手段,用錯地方了,這人特別鈍,估計沒把你放在眼裏過,人一早名花有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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