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欽甩了甩袖袍,“我沒有辦法掌控別人是怎麼想的,只是也有必要澄清一下,你不要老是瞎想,也別因為自己瞎想了就導致對著商綰也沒好臉。沒做錯什麼事。”
聽聽,一個一個都來教育他,一個一個都說得他多大逆不道似的。
黃欽見季存沒反應,嘆了口氣走了,進化妝室之前敲了敲門,我說,“請進。”
正好這會兒我在做髮型,一邊拿著髮釵一邊塗口紅,黃欽見我忙活,上前來幫我。
他雙手從我後繞過,將我手裡的髮釵拿過去,“我來。”
“啊。”我有些意外,但是還是沒有抗拒,不知道為什麼黃欽的作沒有任何不適,彷彿他天生就可以跟我這麼親近。
黃欽看了鏡子幾眼,隨後幫我盤上頭髮,在合適的地方替我花簪,我笑著說,“你手法很專業啊,化妝師都該下崗了。何況你是男生,居然比人還懂造型設計。”
黃欽又替我了,“是吧,我也覺得我是專業的。等哪天唱不了歌了,還能去後臺做造型師。”
“你也太謙虛了吧,這個時候我應該學著的口吻說一句,我們欽欽永不過氣!”
黃欽哈哈大笑,“行!借你吉言,哪天出事了,記得收留我。”
他又替我整理脖頸後面的領子,背影看去就跟他從背後抱我一樣,整理完領子,黃欽拍拍我的肩膀,替我把披帛挽上,“朕的花影真是天下第一好看,盛世。”
“皇帝的,騙人的鬼。”
我轉過去,“走吧,開機吧。”
季存站在門外,我一轉看見了他,和他打了個照面,他正雙手抱在前衝我們冷笑,我沒說話,低著頭從他邊經過,那一瞬間,季存表都變了。
他原本做好了跟我互相用語言嘲諷的準備,沒想到我一個字都沒說直接走了,於是他從原來囂張的表一下子轉變了一種茫然。
茫然我為何走了。
茫然沒人和他糾纏。
沒人和他糾纏了,整個人就空的,就好像——心空了一樣。
……
這天晚上拍戲拍到了晚上九點,結束的時候我全痠,就彷彿經歷了一場張刺激的高考一樣。大家的力高度集中,拍的進度也很快,最後一場結束,所有人都癱在椅子上。
黃欽過來幫我汗,看呆了周圍一群人。
張導張著,下都快落到地上了,“你……你你你你這還敢說不是在談嗎!”
黃欽跟我的反應一模一樣,我倆齊齊轉頭,“這,怎麼了?”
很奇怪的是,我和黃欽都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我看了眼導演組和周圍人吃驚的表,又看了一眼黃欽,回過神來了。
黃欽在幫我汗啊!老天爺!大神級別的明星在幫我汗啊!
我覺這回臉上沒汗了,背後冷汗卻一下子冒了出來,我笑得尷尬對著黃欽說,“咱倆這樣,劇組人要誤會了。”
“誤會什麼?”黃欽說話坦坦,“你放心,我絕對不是那種人!”
說完還像好哥們兒似的捶了捶我的口,生怕周圍人不信一般,舉手發誓,“喂喂喂,你們這個等著吃瓜看八卦的都是什麼表啊!快點收起來!”
“……”張導沉默好久,出一句口,“滴,我神丘位元就不信了,這次拍個戲還不能讓你倆公開了不!”
周圍人哈哈大笑,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活潑生起來,有人上前對我笑說,“既然如此,今晚要不要出去喝酒樂一樂?我看大家都拍戲這麼累了,不如我們一起再去團建一波嘛。”
“這個提議好!”立刻有人表示贊同,“一起一起啊,我們好久沒去喝酒唱歌了。”
張導拗不過我們,一邊笑一邊罵著幫我們定了房間,後來陳婼問季存,“存存,你去不去?”
畢竟除卻黃欽,這邊剩下的另外一個頂級小天王就是季存了。
眾人去看季存表的時候,就看見季存咬牙切齒,眼裡似乎帶著風雨來的殺意,狠狠說這話,擲地有聲,“去,去啊。為什麼不去。”
……
K王KTV,一群人正笑著撞酒杯,因為黃欽歌手出生,就被大家拉過去唱歌,當今天的背景音響,他一個人坐在那裡無奈地笑著搖頭,然後在點播臺上找自己的歌。
“黃大神,咱這裡有你的歌嗎?是正當版權嗎?不是我幫你舉報去!”張導看見黃欽點半天也沒點別的出來,就在那邊催促,“好久沒聽你唱歌了,怎麼回事呢!”
“就是!黃大神這是要轉型做演員了嗎?我覺你唱歌的時候在舞臺上更閃閃發一點啊。”
“我們黃大神這三棲巨星!什麼都會!”化妝師在一邊接梗,大家自然而然將黃欽當做了中心和焦點,我和季存坐在角落沒人搭理。
我想,原來季存的風頭也會有被人蓋過的一天。這個世界那麼大,總會有人站在比他還要往上的頂端,而我眼裡只有他,只能說明,我的世界,還太小。
“我……”黃欽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猶豫,“好吧,其實我有在準備新歌。”
“新歌打單走起啊!”張導故意用的口吻說道,“黃大神來給我們電視劇唱主題曲吧!你這幅天生的好嗓子不唱歌多浪費啊!”
我敏察覺出在提到好嗓子這三個字的時候,黃欽的表有些許的怔忪,像是這幾個字……中了他的肋。
我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就聽見旁邊季存冷笑。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深呼吸一口氣,“你冷笑做什麼?”
季存笑得更開心了,偏偏眼裡一笑意都沒有,“還會跟我說話呢?我以為你都要把我當空氣了。”
“你這麼大一個男人在我邊,我怎麼可能把你當空氣。”我故作冷靜,又喝了一口酒讓自己神經不再瘋狂跳。
季存瞇眼,轉頭看向我,周圍一堆人嘈雜又紛,唯獨他冷靜得過分,就如同滴酒不沾一般——可是我之前明明見到他乾脆利落飲掉一整杯酒,表卻自如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季存那個圈子裡出來的,酒量自然不差。
我自嘲地笑,我在擔心什麼呢?
“我看你最近和黃欽升溫得有些快啊。”季存又張說話,一說話就是一頓貶低和辱,“真的覺得黃欽看得上你?你別當真。”
“我當真?”我毫不留地看著季存的臉,整個人都在哆嗦,“你錯了,我當真的那次,早被人浪費了。”
一字一句,在說出來的同時,心也像是被人挖出來了一樣。我覺得語言這把雙刃劍,傷人又傷己——可是縱使我將模糊的腔給季存看,將我一顆鮮淋漓的心都捧出來,到頭來能換回什麼呢?
手也未必,能夠換取到擁抱啊。
那不如就繼續痛著,痛著痛著就過去了,等麻木了,就連痛也不會有了。我當初如何放下鍾讓,現在一樣能夠如何……放下他。
季存瞳仁了,耳邊是那些劇組員玩遊戲傳來的喊聲,可他偏偏覺得整個人寂寞得過了分,就像是早上孤一人站在化妝師門口見到黃欽從背後抱著一樣。
“別給我玩這種文字遊戲,商綰,有什麼話就直說——”季存話還沒說完,我就想笑。
我沒忍住,笑出來了,又端著酒杯狠狠灌了一口。
笑不下去了。
我站起來,搖搖晃晃,我說,我要上廁所。
黃欽舉著話筒問我,“要我陪你嗎?”
張導吹口哨,我說,滾啊,你上廁所那不是變態嗎?
拉開門,背後似乎有人跟著我的作站起來,可我沒去管,出門那一刻,我就手捂住臉,跌跌撞撞往前邁了幾步,忍不住,眼淚就落了下來。
我大口大口著氣,像是一條缺了水的魚。
我原本以為酒可以麻痺痛苦,可是我發現,當痛苦被麻痺了,我就活得不清醒,理智伴隨痛苦,可若痛苦下去了——慾便升騰而起。
原來那麼多人在酒後願意去發瘋狂的示亦或是挽回的簡訊,只是因為痛苦被減弱了,他們便開始不再清醒,看不清楚現實——
沒有到的現實。
我扶著牆壁蹲到了廁所間,剛想進去,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將我狠狠拖進了隔壁男廁所!
聽見廁所門反鎖的聲音,想要驚呼,我抬頭撞一雙滿是酒意的眼睛。
原來你……也在裝清醒……
我哭著慢慢失去力氣,直到他我,我說,“對不起……”
季存息著,“為什麼?”
“我們……做不了易了。”
我手捂住眼睛,不想去聽自己支離破碎的聲音。
季存的慾包裹住我全,每一個神經末梢都被慾浸染得不停抖,幾乎近自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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