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京咬牙,猛地盯住我,“你非要這樣我們嗎?”
我大笑兩聲,“你們?是我拿刀架著謝婷的脖子讓懷孕的?還是我設計陷害讓被人糟蹋的?謝婷懷孕跟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現在要我來出錢打胎?謝京,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善良呢,你這麼善良你去賺錢啊!你不是男人嗎,怎麼,連自己姐姐都養不起,還好意思在這個家裡面蹭吃蹭喝?”
謝婷指著我,氣得手指都在抖,“這麼點錢你怎麼就不肯拿出來?”
我衝呲了呲牙,“我窮,就這麼點錢,不樂意給你就是不樂意。何況我的錢,我就是拿去燒柴火我都開心,給你打胎?老孃有這善心不如捐給山區裡的孩子還能積點德,得到你我的福?”
謝京手指不斷地鬆開攥,謝婷在他後開始發,指著我一頓怒罵,“祝貪你這沒有良心的爛貨!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媽養你那麼久,你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你還是不是人!我可是你妹妹,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浪費青春嗎!你一個當的,只要去陪一個男人就有錢,這麼容易賺錢都不肯給一點嗎!”
我聽完也不生氣,笑得更開心了,“你說的沒錯,要不你學學我,一塊跟著伺候別人賺點外快,也好過連打胎錢都沒人付這麼可憐吧?”
謝茵沒說話,目無波無痕地看著我,我衝冷笑了一下,“好好教教你這小兒,去當子估計客人都嫌棄。”
“祝貪你這婊|子!”
謝婷衝上來要跟我打架,我心下登時一喜,太好了,媽的,老孃在這拳掌好一會,老早就想揍你了!
謝京將按住,但是擋不住我衝揮來的手,啪的一掌,再一次當著謝茵和謝京的面,我一手甩在臉上。
當時腦子咆哮出一個字,爽!
“姐……你可以不借錢,但是不能手打人!”謝京攔住我,面發白,將謝婷護地。
我瞇眼笑了笑,“賤自己找打,我滿足一下而已。話說謝京,你這人雙標得不是一點兩點,我也是你姐,罵我婊子,你怎麼就不替我難過一下?”
謝京啞口無言,謝婷捂著臉哭喊,“你本來就是——!!”
接下去還想說話卻被謝京一把捂住,兩人模樣難看極了,推推搡搡還帶著各種呵斥怒罵。我笑瞇瞇看著謝婷張牙舞爪,補充了一句,“再不撿錢,風吹跑了可就沒了啊。”
轉要走,後兩道聲音一起了過來——“祝貪!”
是謝京和謝茵。
我沒去看謝京,回頭迎上謝茵的目,冷漠地看著我,隨後笑了一下,那一笑似乎是冰山在瞬間融化,催落一場春雨後泥土裡開出芬芳的鮮花。笑得風萬種,如今就算年歲增長,也擋不住的貌容。
我幾乎可以想象當年遊走在男人間有多香豔迷人,總之肯定要好過現在我這樣生死麻木。
笑著說,“我也快沒錢了,寶貝兒,給我打一點?”
麗的人,連要錢都帶著讓人不忍拒絕的人。
我冷笑一聲,總算明白平時黎憫看我的覺,那張臉分明笑得極,卻虛偽無比,又自私,又貪婪。
我果然是親生兒。
“你也懷孕了嗎?”我故意扭曲的意思,也學著那樣笑,這種虛偽的笑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信手拈來,不對,甚至可以說是與生俱來。
謝茵的臉上劃過片刻僵,隨後道,“祝貪,你演技越來越差了。”
“我這不是跟您學的嗎?”我將皮夾子收回去,憐憫地看著地上的紙鈔,不知道是在憐憫他們,還是在憐憫我自己。
“錢我會打給你,不過你也別裝著一副跟我關係有多親的樣子了,我知道你噁心,我也膈應。”
“我給你一張這樣的臉,或許你應該換個態度對我說話,我要是你,就好好抱著金主的大,沒準還能有出頭之日。”謝茵輕嘲地看著我,懷裡的貓也瞇著眼睛不屑一顧地打量我。
我沒說話,只是轉走了,走的時候,輕飄飄丟了一句話落在腳邊——
“你老了,好自為之吧。”
繞出劉家巷,我又重新打了輛車,靠在車子後排椅子上,閉著眼睛,還在微微發。
要說我無於衷,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不想把我的激和憤怒表現在他們那群人面前,我也不肯示弱,哪怕和他們這樣魚死網破,也不想於弱勢。
謝茵和謝婷在千方百計地刺痛我,我知道,他們母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然,我也不是。
我討厭他們可能更超過我討厭黎憫,起碼黎憫能給我錢,而們不能。
們就像是吸鬼要把我乾。
我緩緩睜開眼睛,開啟微信給黎憫發去了一條資訊。
【Greedy:黎憫,在嗎?】
五分鐘後,微信提示音使得手機震了一下,我看到黎憫發來了回覆——
【黎:?】
我猶豫好久,終是打了一排字過去——【Greedy:我上錢不夠,之前在你那放了三萬塊錢是我的全部家當……能不能再借我一萬?】
【黎:……???】
隨後他發來一條語音,我點開,悉的嘲諷腔調傳耳朵,【祝貪,才多久沒見,你去賭博了?】
我咬著牙打字,【Greedy:我手機螢幕摔碎了,要換。】
【黎:什麼手機要一萬塊?】
【Greedy:iPhoneX鑲他媽兩百顆鑽一萬G記憶私人訂製漆金版。】
【黎:……】
【您收到一筆轉賬,請確認】
【黎:利息番倍,兩個月後還我五萬。】
【Greedy:你比放高炮的還要暴利!】
【黎:忘了和你說了,X我上個月就收到了,還沒上市的時候他們就送了我好幾部測版,我房間書架第二層。】
【Greedy:……行,你有錢你牛。】
該死的資本主義!我咬著牙關掉手機,隨後提現了他轉我的一萬塊,讓司機掉了個頭去銀行,這筆錢我得打給謝茵。
我是銀行裡最後一個客人,保安甚至開始收拾捲簾門,太落下山的時候,我從櫃檯前面離開,表一片鬱。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需要拖多久,我邊的所有人,他們幾乎都不想我好過。祝懷也好,謝茵一家人也好,杜老六也好,黎憫?黎憫大概也是這樣吧,即使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我活得如此渾渾噩噩,真是和行走還沒區別。
唯一可以藉的大概就是自己的金主黎憫除了在嘲諷我傷害我這件事上登峰造極之外,別的事甚至很容易說話。
所以我才會第一反應問他借錢。
攥著手裡的手機,我考慮著晚上要不要找個地方去兼職,而說起工作,很可笑,也很可悲,我所學會的,就是世人裡最不齒的皮生意。
於是再次發資訊給Mary,很快,那裡給我了回覆——
【怎麼,堂堂紅牌祝貪也要找兼職了?黎喂不飽你還是怎麼的啊?】
【廢話,你就說有沒有。】
【明天晚上八點,天使一號後門小巷子我來接你。】
【。】
我打回去一個句號,隨後再次攔了輛車鑽,車子發,緩緩朝著金城開去。
回到黎憫家裡,我如同往常一樣,打掃清潔,隨後躺回床上睡覺,日子似乎還是一樣的規律作息,了的只是黎憫的毒舌而已。
徐聞這廝自從有了我的微訊號,每天跟上班打卡一樣,早上八點準時會看見一句早上好,我有時候會回他,有時候就直接打過去一個句號,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是我的回應方式,看見我發訊息過去,就會自跟上下一句。
如同一個一直在運作的陪聊機人。
前幾天Mary帶我去天使一號賣酒,一週結一次錢,今天正好是週五,他們會把錢算給我,我拎著包從教室裡出去,打算找地方吃個晚飯就提早去天使一號。
結果走到一半,徐聞堵住了我。
我衝他笑了笑,“徐爺有事嗎?”
徐聞依舊抱著一隻籃球,另一隻手著腰,白淨的臉上掛滿了笑意,“祝貪,晚上能不能和我去酒吧玩?”
“……哪裡?”
“天使一號。”
“沒空。”我轉就走,媽的,怎麼會這麼狗,徐聞居然要去天使一號?
“喂喂,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徐聞邁了幾步跟上我邊,“我們好歹也……認識了有一陣子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你是打算追我?”
徐聞愣了愣,“額……嗯?大概是的。”
我衝他相當標準地鞠了個躬,“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下輩子投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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