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學校裡不是有小姑娘跟你告白，結果被你弄哭了嗎！”

福臻嘖嘖地搖著頭，“都說黎公子很殘忍無，現在小姑娘都不敢跟你告白了，你太冷漠了。”

黎憫抿了一口酒，喝酒的時候他掀起眼皮來，慵懶地看著我，眸中有些許淺淺的醉意，襯得他眼珠如同深褐的琥珀，他說，“那我又不要小姑娘，讓給你，行嗎？”

福臻和他杯，“我覺得我看著祝貪，就看不下別人了。”

“哎喲！！！福公子！！！”旁邊有人起鬨，“你當著人家哥哥的面敢這麼說他妹妹，你怕是要被祝懷這個兄控揍死啊！”

“哎哎哎別別別！”福臻一下子又跳出去好遠，“別瞎起鬨啊！我就說說！之心人皆有，我欣賞我們祝貪妹妹的貌，但是完全沒覬覦的意思，我也把當妹妹的！”

祝懷冷冷看我一眼，回去又對著自己好兄弟笑道，“羨慕啊？回去讓你爸媽再給你生一個當小兒。”

“！蹬鼻子上臉了還！”福臻搖頭晃腦地在一邊嚷嚷，“今天我們祝貪小妹妹才是主角，你別出來瞎湊熱鬧，要是有人喜歡，你也攔不著。”

“祝貪，我和你說，福臻當初喜歡過你的，還讓黎憫幫忙遞書呢！”

好友在一邊直接拆臺，福臻的臉綠了又青青了又黑，祝懷也都跟著變了變臉，看看我又看看福臻，“你怎麼回事？”

福臻嚇得嚨咕咚一聲，媽的這妹控的眼神真是太可怕了，“我那個時候聽說你們家有個小妹妹，我就想來看看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就我一個獨苗，祝貪那麼可我就……想多看幾眼唄！”

黎憫在一邊笑得像個妖孽，“然後那個時候他聽說我和祝貪從小認識，就想找我幫忙告個白。”

“後來呢？”

祝懷測測問道。

“後來？”福臻哼了一聲，“後來黎憫這孫子告訴我，他說‘你要是不想死的話你就儘管去追求祝貪，不過我提前警告你，你可能會被祝懷弄死。’我想想萬一你真要揍我呢！畢竟你那麼寶貝祝貪，想想還是算了，就當多個妹妹也不錯……”

原來黎憫那麼早就知道祝懷對我的覺，他就像個旁觀者，看穿一切，卻什麼都不說。

祝懷笑了，“你丫識相啊。”

“呸。”福臻翻了個白眼，繞過他衝我遞了杯酒，“妹妹，我現在對你絕對沒有異心，我能把你當自個兒妹妹疼，今天你生日，小福哥哥祝你生日快樂，18歲啦我們的祝閨！”

一幫人鬧作一團，最後天亮的時候，福臻趴在沙發上耍酒瘋，他說，“都怪你們激起我的回憶，祝懷你這狗比崽子，當初要不是你我就可以追祝貪了，現在慕之生生變了兄妹，我好苦啊！”

祝懷也喝多了，踹了他一腳，“去你媽的，福家小爺要什麼沒有？你再去外面領一個吧，興許還能趕上兒養的大。”

“人渣，嘖嘖，人渣！連這個你都懂！”福臻指著他對黎憫道，“黎公子您可是我們這圈子裡唯一一個沒被玷汙的了，珍生命遠離祝懷啊。”

“得了吧！黎憫只是看著冷漠，背地裡喝酒泡妞一樣沒落下！小姑娘就吃他叼了吧唧這一套！”有個孩子笑著道，“我上次就看見黎憫摟著姑娘從酒吧裡出來呢！人姑娘看著都沒年！”

“草！”福臻怪一聲，“完了完了，黎公子人設崩了。我一度以為你是那種慾系冷的呢，甚至想過你是不是個基佬。”

“滾你媽的蛋。”黎憫著煙冒了句髒話，“我要是基佬，你晚上小心你的花。”

“真面目出現了！原形畢！！社會我黎，人狠話不多！”

我又氣又笑，“爺公主們，你們都別鬧了，回去吧，一會你們的保姆司機管家都要直接衝進我們家裡來了。”

幾個人跌跌撞撞往門口走，互相扶著，用我之前在小說上看到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你推我搡的，活像是兩張爛腳凳子。

黎憫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服，碎了領口的紐扣，扯著領就要，旁邊福臻起鬨，“草草草，原形畢就破罐子破摔了啊，當場。黎喜歡喝完酒來秀？我陪你。”

不知道是不是激起了大家的玩心，於是一幫人紛紛開始了上撒潑，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可怕，跟磕了藥似的。祝懷頭都疼了，喊來下人，“那幾個，穿服的沒穿服的，把他們都轟出去！”

“拔無！”福臻喊了一聲，“過完生日就趕人！”

最終他們還是被送出了祝宅，祝懷看著一下子空下來的大廳，隨後目掠過一地凌的傢俱，直直投在我上。

我說，“我累了，謝謝你陪我過生日，謝謝你送我的生日禮，晚安。”

上樓的時候，他從背後抓住我的手，因為太過用力，他的手指甚至發著抖，“晚上來我房間。”

“我拒絕。”

我猛地甩開他，衝他一笑，“又要來把我當做玩一樣戲耍了是不是？”

他也笑了笑，“你不來，那就我過去。祝貪，你遲早都是我的。”

“你聽見他們今天說什麼了嗎！”

我大喊了一聲，瀕臨崩潰一般，“他們也都覺得你對我的護已經不像正常的兄妹了！祝懷，你不要陷我於不義！我們的事被曝的話，我本不能在這個祝家生活下去！”

祝懷死死盯著我，“那就從祝家滾出去，本來也不是你的家。”

我再一次流出眼淚來，“你別我，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祝懷，你別我！”

那天我衝回自己房間將門反鎖，祝懷在外面一聲一聲敲著門，“祝貪，你出來！”

“滾！僕人都在看著，你滾開！”

“你在怕什麼？我只是讓你開啟門而已。哥哥去妹妹的房間有什麼尷尬的？”

我背抵著門慢慢地下來，隨後我抱住自己，哆哆嗦嗦地反抗他，“祝懷，你別這樣……你這樣會毀了我，別……算我求你了，我再也不癡心妄想要和你在一起了，祝懷，放過我吧……”

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開始麻木地求他放過自己。

祝懷帶著笑氣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發，彷彿惡魔在耳邊低著詛咒，“祝貪，放過你，那誰來放過我？你今天不出來，我明天就去公開你先前的床照！”

我渾發抖，“你剛才還拍了照片？”

“是啊，不但拍了，還錄了下來，祝貪，你好好選選！”

我用力一拳捶在門上，我笑著揚起臉，不讓眼淚繼續掉下來，我說，“好啊，祝懷，那你就去發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毀得多徹底。”

那天夜裡，一組祝家千金祝貪的床照突然間在網路上瘋傳，所有人都在刷著最新訊息，一時之間千夫所指萬人怒罵，我被推向輿論的最高點，背上了浪不貞的罪名。

我著手機發抖，這是什麼？這算什麼？！祝懷，我到底是比不上你狠，你隨隨便便一個順手，就能毀了我！

穿過冗長而又痛苦的回憶，當時男人飽含戾氣的眸子，此時此刻與坐在我病床邊那個男人的眼神重疊，整整兩年，這段回憶幾乎是我人生轉折點。

從此，我從天堂墜塵埃，一汙穢，沒有人來救贖。

祝懷說，這是你當初的報應，你應該把我弄死，可惜沒有。我回來了，你被趕出去，這不是很正常嘛？

是啊，我傷你一次，你毀我一生，這筆買賣，怎麼算你祝懷都不虧啊！

祝懷坐在旁邊，見我茫然的表漸漸回攏，視線終於開始有了焦點，於是喊我一聲，“祝貪。”

我猛地偏過臉看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嘲，我輕輕笑了笑，“祝懷，我剛剛想到了往事。”

往事兩個字，祝懷臉上的表驟變，他又痛又恨地看著我，“祝貪……你需要我對你道歉嗎？”

這無疑是扇了我一個耳，我冷笑，“道歉？我哪兒敢呢，你也不需要。畢竟禮尚往來，我當初也沒給過你道歉。”

“祝貪，過去的事……”

“能別算了嗎？你想這麼說嗎？”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可是聲音卻是輕輕的，輕到我自己都覺得風一吹就要散了，懷疑到底能不能傳到祝懷的耳朵裡——

“所有發生的一切可以當做不存在嗎？祝懷，你背上的傷疤能消掉嗎？網上我的照片能刪空嗎？酒吧，你有那個本事連拔起嗎？”

祝懷死死咬住牙，“我當初傳的不是你的照片！！”

“當然不是我的照片！”心口傳來悉的刺痛，我捂著，笑著衝他搖搖頭道，“我腰窩上有個翅膀紋呢！祝懷，在那之前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