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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3章 幾經征討

  大司馬府匆匆跑出一個下人，對著眾護衛喊道：

  「大司馬有令，讓此人府晉見。」

  護衛們聞言，這才收了刀。

  驚魂未定的拓跋沙漠汗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本想爬起來，可是只覺得癱，手腳僵，本沒有辦法彈。

  那下人走上來，打量了一下拓跋沙漠汗的狼狽模樣，臉上有著不解：

  「你個胡人倒是好運氣，居然能讓鎮東將軍在大司馬面前說。」  ₴₮Ø.₵Ø₥為您提供最新最快的小說容

  「鎮東將軍？」

  拓跋沙漠汗就是一怔，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大司馬府的隔壁。

  鎮東將軍府就在大司馬府的隔壁。

  鎮東將軍是大漢軍中僅次於大司馬的人。

  如果早知鎮東將軍會這般好說話，那……

  拓跋沙漠汗一邊胡思想著，一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5,0);

  有人搭上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多謝。」

  拓跋沙漠汗對著大司馬府的下人道謝。

  「不用，拓跋郎君還是莫要耽擱了，快些去見大司馬和鎮東將軍才是。」

  「是是是。」

  待邁大司馬府的門口時，拓跋沙漠汗腳下踉蹌了一下，也不知是太過激還是腳上的氣尚未完全通暢導致腳步不穩。

  以前就聽說過大司馬府是陛下特詔修建，占地屬長安第二——第一是陛下自己。

  如今能走進來，拓跋沙漠汗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也不知走了多遠，終於被帶到一個客廳。

  餘覺到最上面坐著人，拓跋沙漠汗連頭都不敢抬，很是乾脆地匍匐在地，高呼：

  「草原胡人拓跋沙漠汗，拜見大司馬大人。」

  「起來吧。」

  大司馬的聲音讓拓跋沙漠汗微微一怔，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

  但他也沒有多想，連忙謝禮，然後站起來，垂目肅手。(5,0);

  「抬起頭來。」

  拓跋沙漠汗依言抬頭，當他看清坐在主位上的人時，心神大震，一時間竟是控制不住自己，失聲道：

  「是你……」

  話剛一出口，他就已經後悔了。

  兩道利劍般的銳利目，投到了他的上，讓他覺到遍一寒。

  拓跋沙漠汗悚然一驚，看了一眼坐在馮大司馬左下首的貴人。

  此人正是方才在門口見到的貴人，很有可能就是方才下人所說的鎮東將軍。

  「小人方才心有所驚，故而失禮，求大司馬恕罪。」

  拓跋沙漠汗連忙對著馮大司馬行禮道歉。

  「心有所驚很正常，」馮大司馬倒是沒有在剛才的失禮上追究，「我也沒有想到，與拓跋郎君在平城一見之後，居然要這麼久才能再次相見。」

  （見第1169章至1171章）

  聽到馮大司馬親口承認平城的相見，同時也是間接承認了對自己瞞了份，拓跋沙漠汗心裡五味雜陳。

  「按理來說，故人重逢，乃是人間快事，拓跋郎君可知，為何我與你在平城相談甚歡，在長安卻避而不見？」(5,0);

  仿佛是看了拓跋沙漠汗心裡的想法，馮大司馬主提起了這個問題。

  「小人……」

  拓跋沙漠汗頓了一下，不知道是馮大司馬一見面就提出這個問題沒有準備，還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停頓了好一會，這才重新開口道：

  「大司馬日理萬機，負興漢重任，塞外胡夷部落，在大司馬眼裡，不過是無關要之事。」

  聽出了拓跋沙漠汗話里的幽怨，馮大司馬面容有譏誚之，但見他淡淡一笑：

  「你錯了，其實自平城一別，我就一直在等待著與你的第二次相見。」

  「啊？」拓跋沙漠汗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馮大司馬目幽遠，緩緩道：

  「在平城時，我曾問起你的大人拓跋力微，你力言拓跋力微與漢家好，不行軻比能之覆轍。我當時還道他是個目長遠之輩。」

  再看向拓跋沙漠汗，目開始變得冷森：

  「你可還記得，當時你對我說過的話？」(5,0);

  拓跋沙漠汗冷汗「唰」地就是一下子流了下來。

  「你當時對我說，你代表拓跋力微過來，是與大漢好，而且只要大漢願意承認索頭部是草原主人，拓跋鮮卑願作大漢的臣屬，年年進貢。」

  「而且你還承諾，你部願意仿南匈奴舊事，聽從大漢的召喚，派出族中勇士，幫助大漢平滅賊。」

  說到這裡，馮大司馬的語氣已經是越發嚴厲。

  而拓跋沙漠汗的前心後背，皆已經是。

  「當時你說只要大漢願意資助你部，你部就會全力向南，只待時機，大漢從西向東，你們則是由北向南，夾擊魏國。」

  「啪！」馮大司馬猛地一拍案桌，厲聲大喝：

  「你當時是不是這麼說的？！我可有半句記錯？」

  拓跋沙漠汗雙一，「噗通」地跪了下去，五投地，不敢爭辯。

  只聽得上頭的馮大司馬冷冷笑道：

  「我是真沒想到哇，拓跋部把你派過來，故意麻痹大漢，令大漢對你們沒了防備之心，你們卻轉就與魏賊勾結。」(5,0);

  「你部以作餌，魏賊又悄悄地在幽州邊境埋伏，那一次，可真是令我大漢將士死傷慘重哇！」

  拓跋沙漠汗額頭的汗水，已經滴到了地上。

  「大，大司馬，小人死罪！小人也不知道為何，大人會突然改變主意。」

  「待小人知道此事時，已是了定局，就算如此，小人也力勸大人不要與魏賊結盟，奈何，奈何大人不聽啊！」

  「這一次，也正是因為小人力主投靠大漢，所以這才被人所害，不能回到族裡，只能流落長安。」

  本來拓跋沙漠汗心裡，一直有個疑問，為何張苗與自己合夥開拓商路，會有漢軍兵喬裝隨行。

  現在他終於完全明白過來了，想來這背後定有馮大司馬的授意。

  想來也是，張苗的姨母，好歹也是大司馬的妾室，自己與之合作，又怎麼可能逃得過馮大司馬的眼睛？

  甚至自己在長安的一舉一，早就落了馮大司馬的眼中。

  之所以沒有驚自己，其實就是在靜靜等自己履行許下的諾言。

  若非自己一直以來，是真心想要好大漢，沒有異心，就憑幽州一事，自己恐怕早就首異了吧？(5,0);

  世人常道：深謀遠慮……咳，大司馬。

  果真是誠不欺我。

  那麼「心狠手辣」，想來也是真的了？

  一念至此，拓跋沙漠汗頓時又是冷汗直冒。

  誠惶誠恐之下，心裡哪還敢有半點怨言？

  果然，只聽得大司馬的聲音傳來：

  「若非這樣，你還以為自己能在長安呆著？」

  「害我大漢五千將士命喪草原，拓跋一族，罪不容誅！」

  拓跋沙漠汗聞言，心底就是一沉。

  還沒有等他說話，大司馬又幽幽地說道：

  「昔西部鮮卑未經大漢同意，就屢屢南下，甚至劫掠漢家子財帛，我奉漢家天子旨意，鎮守涼州，幾經征討，這才算是平了涼州北方草原。」

  拓跋沙漠汗咽了一口口水。

  西部鮮卑覆滅之事，他當然知道。

  畢竟大人當年，就是與沒鹿回部大人竇賓一起對抗西部鮮卑為敵，誰料到差點全族被滅。(5,0);

  後來率族人北居北川，避開西部鮮卑，這才有了今日的索頭部之盛。

  而誰又能想到，當西部鮮卑遇到漢軍，竟是大多都被抓去當了勞力。

  大夥辛辛苦苦才從北邊南下，在那一次不人又被得逃回北邊。

  還有一部分，則是逃到了東邊，自己的部族，也收了好些西部鮮卑的人。

  「還有那軻比能，在他落魄之時，是大漢接濟了他，讓他能在九原再次興起，誰知道他居然起了狼子野心，與大漢平分關中。」

  「我奉漢家天子旨意，從涼州領軍東進，幾經征討，這才算是滅了此獠。」

  拓跋沙漠汗的冷汗，已經是第三次冒出來了。

  軻比能盡收匈奴故地，自雲中、五原以東抵遼水，皆為鮮卑庭，是檀石槐之後鮮卑最大的雄主。

  誰想遇到馮大司馬，竟是數萬騎被焚於山林之間，數萬族人被誅於大河之畔。

  「如今拓跋鮮卑……」

  馮大司馬才提了名字，拓跋沙漠汗已然是不顧失態，連忙連連叩首：(5,0);

  「大司馬，請口下留啊！我族中之人，並非全是向魏賊，那不過是有人了蠱，這才做出糊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