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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5章 前因

  在流程層面來看，當外族舉部前來歸附，賜予其一個名號，是必然之舉。

  對於較小的部族，或許賜予侯爵，而較大的部族，則可能封以王爵。

  在這方面，大漢自然不會太過吝嗇。

  然而，不論是侯爵還是王爵，名號再響亮，終究不能充飢。

  即便爵位附帶有俸祿，又有誰能單憑這點俸祿讓全家過上好日子？

  尤其是對於那些來自胡夷的部族，他們的封號更是值不了多錢。

  因此，關鍵在於這些名號背後，究竟能帶來多實質的利益。  想知道後續發展，請訪問𝓢𝓽𝓸5️⃣ 5️⃣.𝓬𝓸𝓶

  若非如此，又有誰會輕易放棄原有的頭人份，拋家舍業，前來投奔呢？

  所以，在真正決定歸附之前，雙方事先商定待遇，實乃人之常，完全符合封建社會的現實價值觀。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說什麼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5,0);

  天下才幾個君子？

  更別說對方還是胡夷。

  你能指胡夷的頭人是個君子，然後全心全意為族人服務？

  賣賣人頭才是常規作好嗎？

  還沒有完全離野蠻原始的部落社會形態，完全信奉弱強食的叢林法則。

  現在草原上的部落，大多都說自己是鮮卑人，剩下的什麼東胡烏桓，多半也是依附鮮卑。

  但不管是匈奴還是鮮卑為草原主人，部落之間的仇殺，從來沒有停止過。

  今日我興起，明日他沒落，大魚吃小魚，誰強誰有理，最是等閒不過。

  如果這個時候，誰有能力站出來給大夥主持公道，那就到大家的擁護。

  「有能力站出來給大夥主持公道」，一代表著你強，二代表著你公正。

  軻比能生前，不過就是一個小種鮮卑。

  那是因為他足夠勇敢，執法公正，所以才被其他部落推選為大首領。

  軻比能死後，草原上的鮮卑人，越發分裂混。(5,0);

  稍小一點的部落，社會組織徹底退化，重新為原始狀態。

  在這種環境下，又有漢國的許諾封賞托底，賣人頭那簡直就是本就是毫無心理力。

  不過鎮東將軍領軍在外，無有私下封賞的權利。

  沒鹿回部想要得到承諾中的封賞和資，至要等鎮東將軍派出的信使回到長安匯報。

  然後長安再派出天使前來冊封。

  冊封完畢，承諾中的好才會逐步兌現。

  而在等待冊封的期間，能不能等到長安派來的天使，就看沒鹿回部的真正表現了。

  不過很顯然，竇品和竇賓初步達了補充協議。

  之所以是補充協議，是因為朝廷關於沒鹿回部的正式待遇，哦，或者應該說是賣協議，已經由竇賓的兩個大孝子提前簽完了。

  不管竇賓個人承不承認，反正鎮東將軍肯定是承認的。

  如果竇賓不願意承認，鎮東將軍不介意換一個願意承認的沒鹿回部首領。

  不過幸好，雖然中間有點小曲折，但最後結局還是很圓滿的。(5,0);

  事進行的比想像中還要順利得多，於是竇品的心裡很是愉悅。

  離開竇賓大帳的步伐也顯得輕快許多。

  就連臉上，都忍不住地出一無法掩飾的笑意——在這個時刻，所謂的喜怒不形於早已拋諸腦後。

  在這個時候，不喜不行。

  有了塞外的草場，再加上塞的工坊，扶風竇氏，苦熬數十載，總算是迎來了再次興起的機會。

  竇氏再興，「孤」勸服竇賓，重歸竇氏的他，那就是竇氏的大功臣。

  他的貢獻將被族譜銘記，而不再是只有一個名字，好歹也是有介紹的。

  這個時候不喜，什麼時候喜？

  直到來到帥帳面前，他才稍微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收斂好神，正了正冠，竇品對著大帳行禮道：

  「竇品求見將軍。」

  守在帳前的親衛，一人轉稟報，幾息之後又出來：

  「將軍有請。」(5,0);

  竇品這才舉步，進軍帳。

  帥帳占地極大，大約是為了方便軍中諸將在這裡議事。

  畢竟大軍要在這裡呆上不時日，按最低的估計，說也要得到七九了。

  七九河開。

  河開就意味著雪化。

  如今到七九，還有小二十來天呢。

  所以軍帳不但建得高大，甚至還分外兩帳，外帳用來接待和議事，帳是主將休息的地方。

  不過為了避免中了炭毒，營帳開了三四個製的小口，以便通風氣。

  此時的趙廣就呆在帳中，大馬金刀地坐在火塘邊上烤火。

  火塘上方還架著一隻羊。

  在酷寒的天氣里，跳躍的篝火，在散發出人的芒，給略顯昏暗的營帳，增添了幾分暖意。

  火焰舐著羊的表面，發出「噼啪」的聲響，每一次炙烤都像是心雕琢，將羊的外皮烤得恰到好。

  金黃的表皮在火焰的舐下逐漸變得焦黃脆。(5,0);

  空氣中瀰漫著一濃郁的羊香氣，混合著香料和木材的芬芳，讓人垂涎滴。

  羊上的脂肪在高溫下逐漸融化，滴落在火炭上，激起一陣陣裊裊升起的煙霧。

  「品，拜見將軍。」

  「竇公何須多禮，請坐。」

  煙霧遮住了火堆邊上趙廣的面容，讓竇品只聞其聲，卻是不能真切地看清他的神。

  不過其實竇品最想看清的，不是趙廣的臉，而是坐在遠帥案邊上的鎮東將軍的面容。

  不過鎮東將軍坐得很遠，並沒有和他們兩人烤同一個火堆。

  而是另起了一個火盆，放在自己腳下，然後子倚靠在憑幾上，翻閱著什麼。

  竇品坐下後，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帳中主位方向，發現鎮東將軍連一眼都沒有往這邊看。

  他心裡不暗嘆了一口氣。

  世人皆道鎮東將軍為人孤傲，頗有其父風，果然不假。

  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有心想要結識一下鎮東將軍。(5,0);

  畢竟誰不知道，鎮東將軍就是大司馬以下的軍中第一人啊。

  誰料到這一路過來，竟是半點機會都找不到。

  冷漠，十分冷漠。

  倒是坐在他對面的趙廣主開口問了一句：

  「我觀竇公面有喜，莫不是此行大獲功？」

  這一問，直接就問到了竇品心的。

  但見他臉上出笑容，連連拱手：

  「幸不辱命。」

  趙廣點了點頭，並沒有立刻接口說話，而是拿起匕首，在羊上輕輕挑起一小塊羊皮，出了鮮多的質，甚至可以看到質的紋理之間，有水在閃耀。

  趙廣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這是沒鹿回部心挑選送上來的小羊，腥膻味極，質極佳。

  趙廣拿起羊，用匕首在上面劃拉一陣，不一會兒，整個羊就布滿了漂亮的刀花。

  這些年，跟著韓大教頭，別的沒學會，刀工倒是學了不。(5,0);

  看著已經從刀口滲出，趙廣起，把羊送到鎮東將軍面前：

  「將軍，羊烤好了。」

  「嗯，放著吧。」

  竇品終於聽到了進帳後鎮東將軍說的第一句話。

  然後讓他更驚奇的事還在後面。

  但見趙廣依言放好羊，還關心地提醒了一句，「將軍，涼了就不好吃了，這烤羊，還是趁熱吃味道最佳。」

  鎮東將軍略有不耐地揮了揮手，似乎嫌棄趙廣妨礙他看書了。

  趙廣見此，不再說什麼，轉回到火塘邊上重新落座。

  再拿出一條新的羊，重新烤了起來。

  竇品的眼睛都快鼓出來了。

  世人都知道馮大司馬麾下有四大爪牙。

  但趙二郎和關四郎，誰才是第一爪牙，卻是沒有定論。

  關索自不必說，位列鎮東，連府門都是挨著大司馬府，可謂軍中第二人。

  但趙廣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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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天下第一騎軍。

  馮大司馬還沒顯跡時，趙二郎就已經跟隨在他邊，他也是最早與馮大司馬稱兄道弟的人。

  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趙二郎對關四郎的恭敬，竟是比大司馬也差不了多了吧？

  看來外界傳聞，多有不實啊……

  竇品正在心裡重新給鎮東將軍做評估，忽聞趙廣開口問道：

  「竇公，那竇賓雖說已經被說服，但人心難測，這些日子，還希你能撥冗，多與此人親近，也好多打探一些此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