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原先說話的人聽到聲音都回過頭，看到站在後的阮妤和譚紛紛變了臉，「……東家，譚小姐。」

  阮妤沒應。

  譚倒是笑道：「早啊。」

(5,0);

  「早，早……」稀稀拉拉的喊早聲在樓中響起。

  譚笑著說道：「你們剛剛猜得沒錯，那兩人的確是想欺負我，幸虧阮姐姐來得及時。」說得坦然倒讓他們有些愕然，最後還是阿福先咬牙切齒道：「那兩個畜生，等回頭他們路過咱們這，看我不拿臭蛋打他們！」

  「我也要我也要，反正咱們酒樓別的沒有，剩菜剩飯多的是！黑了心腸的狗東西，喪天良的事都做得出來！」

  酒樓里全是打抱不平的聲音。

  阮妤臉上的淡漠也終於散開一些，看了譚一眼，和眾人說，「好了，不用把力浪費在那兩個畜生上，今天既然大家都說開了，以後就別再傳什麼了。」

  阿福等人都紅了臉，點點頭，應了是。

  阮妤也沒有多說，掂量著時間和譚往外走。

  ……

  街上。

  幾個差押著兩個戴著手銬腳鐐的犯人往前走，路上行人不知道兩人做了什麼事都在圍觀，也有認識兩人的在竊竊私語。(5,0);

  杜輝至今還不敢相信他的家人真的就這麼放棄他了！

  他們居然連求都沒來求！

  往四周看，都是陌生的臉，本沒有他的家人。

  「不，不可能！」他裡喃喃道，似乎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的結局，他拼了命想往前跑，他不要去涼州，不要被流放！他是杜家長子，他還有好的未來，他不信他的命運是這樣的！

  他爹娘肯定會來救他！

  可他剛剛跑出一步就被差手裡的鞭子狠狠打在了地上！

  他也是打過人的。

  家裡那些下人誰惹他不開心，他就會拿馬鞭狠狠打在他們的上，還有那些人，他就喜歡看鞭子打得他們皮開綻的樣子，看著他們拼命求饒是他最大的樂趣……可現在自己被打著，他才知道有多疼！

  他拼命求饒，可差本沒有理他，最後還是邊一個差著嗓音說了幾句，打他的差才停下來，一邊收起鞭子一邊啐他，「老實點！」(5,0);

  相比杜輝，他旁邊的許巍倒是沉默多了。

  許巍蓬頭散發，一步步走著，此時的他早沒了從前的清俊模樣，也不復最初被應天暉帶走時的癲狂樣……這幾日的牢獄生活讓他終於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居然，居然——

  會做出這樣的事！

  那是他的阿啊，是他從小呵護疼長大的阿，是他許了誓言要相伴一生的人啊！他怎麼會，怎麼會因為杜輝幾句話，因為那一點錢，就做出這樣的事！

  他後悔了，可後悔已經沒什麼用了。

  他知道他的這一生都將與他所求無緣，他心心念念的功名，心心念念的阿都不再屬於他，他會活在極度的懊悔、痛苦之中，用余後的一生去懺悔。

  餘瞥見不遠的人影，他先是一怔，繼而反應突然大了起來。

  他想朝那邊跑，最終步子卻生生頓住，然後就像是怕被看到一樣，轉過頭，拼命往前跑……可他的結局也如杜輝一樣，還沒跑出一步，鞭子就落在了他的上。(5,0);

  差一邊打，一邊罵，「今天一個兩個都怎麼回事，讓你們老實點，聽到沒！」

  許巍已經覺不到疼痛了，他只是拼命埋著頭，不想讓譚看見。

  遠圍觀了這一切的譚看到這樣的許巍，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只是平靜地看著，而後轉頭看向阮妤，聲說，「姐姐，我們走吧。」

  「嗯。」

  阮妤點頭，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你要是心中還恨他們，我就讓人去打點下差。」

  「不用了。」

  譚笑著拒絕了，「我跟他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以後他如何都與我無關了。」無論是那個疼呵護的許巍，還是最後那個把送到杜輝床上的許巍，都與沒有關係了。

  「其實——」

  笑著，頭頂是難得的好晴日，碧海藍天，「我還激現在就看清了他的面目，若是再遲些，那我該多慘。」

  阮妤沉默著沒有說話。(5,0);

  不知道前世的譚是什麼樣的結局，是不是被杜輝糟蹋了，是不是許巍的脅迫為了譚善活了下來，只知道前世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譚這個人。

  看著邊這個溫的，抬起手，輕輕了下的頭，「走吧，我們回去。」

  「好。」

  譚笑著應道。

  而遠匍匐在地上的許巍看到離開的影，終於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