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伯夫人笑瞇瞇地說道:「姑娘真是心懷寬闊,豁達大度,不與我這弟妹計較,等改日阿芩子好了,我再讓親自登門與姑娘道謝。」
常安伯夫人心裡暗自慶幸侄路芩不似母親般糊塗,懂得與顧燕飛、韋娘好,這也是家裡的福氣啊。(5,0);
「不急,讓阿芩好好養。」顧燕飛微微一笑,眉眼稍稍彎了彎。
就結果而言,這件事終於讓顧策案走向了明路,這是好事,沒有必要因為一點小事而介懷於心。
常安伯夫人與常安伯換了一個眼神,徹底放心了。
路二夫人定了定神,此刻才敢把藏在心頭好一會兒的擔憂問出了口:「顧二姑娘,敢問芩姐兒以後還會不會有事?」
路二老爺也有些張,目灼灼地盯著顧燕飛。
「把收到的聘禮都退了。」顧燕飛道。
「退退退!」路家眾人點頭如搗蒜。
顧燕飛又道:「把婚書、庚帖還有阿芩的全都拿回來,再去無量觀,請觀主給阿芩做個法事去去晦氣。」
「記得把事都告訴觀主,觀主知道該怎麼辦。尋醫問道最忌藏著掖著。」
無論顧燕飛說什麼,路家人都應,每個人的態度恭敬得不得了,簡直快把顧燕飛當尊菩薩供起來了。(5,0);
衛國公世子夫人忍俊不地彎了彎,慢悠悠地飲著茶,覺得這件事也是給了路家人一個示警,這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連兒親事都不知道謹慎,指不定哪天惹下什麼彌天大禍!
路家人畢竟與顧燕飛、顧淵兄妹不,因此也沒久留,道了謝、送了禮,又說了一會兒話後,路家人很自覺地告辭了。
顧燕飛吩咐龐嬤嬤送走了路家人與衛國公世子夫人,廳,只剩下了他們兄妹倆。
經過路家人的這一打岔,此前那種極致悲哀的氛圍也淡去了。
顧燕飛一手把玩著那個靈氣充盈的翡翠鐲子,一手拈了顆餞,隨口問了一句:「大哥,你今天不用當差嗎?」
今天好像不是大哥休沐的日子啊。
顧淵誠實地答道:「大皇子讓我在家休息幾天。」
想到楚翊,顧淵就想起昨夜楚翊當眾提出要為父親翻案的那一幕。
楚翊行事實在是雷厲風行,從父親的祭日到今天,才這麼幾日,事竟然可以進展到這個地步,此刻回想起來,顧淵猶有幾分置夢境的虛幻!(5,0);
顧淵先是微微勾,跟著又想到了什麼,角一僵,表變得極其微妙。昨夜,楚翊可不僅僅提了翻案的事,還當眾請皇帝為他與妹妹賜婚。
想著,顧淵心裡酸酸的,抬起手,在顧燕飛的發頂了,直把的頭髮了。
顧燕飛一臉莫名地看著自家大哥,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顧淵可沒打算幫楚翊述衷腸,清了清嗓子道:「大皇子今早剛派人去了揚州……我本來也想去的,但是大皇子說,這件事我絕不能手。」
顧淵當然懂得避嫌的道理,也就是因為關己則,才會一時忘了分寸。
「那大哥到底打算休息幾天?」顧燕飛笑瞇瞇地又道,「大哥,你別整天就知道當差,該休息時,就要休息。」
「你要學學晴,放鬆放鬆。」
顧淵有些好笑,眉目又和了幾分,再次了妹妹的頭,「大皇子剛把我調離了鑾儀衛,說『仕宦當作執金吾』。」
顧燕飛一點即通,「大哥你要調去金吾衛?」(5,0);
金吾衛不僅負責京城巡警,更負責守衛京城、外城的城門,其地位自是至關重要,是以次才會有這句「仕宦當作執金吾」的古語。
相比之下,先前的鑾儀衛日就是在宮裡待著,只能算是閒差;金吾衛的這個差事可辛苦多了,擔的責任也更大,但顧淵反而是神采奕奕,。
「後天上任。」顧淵點點頭,雙目灼灼如驕烈旭。
知兄莫若妹,顧燕飛其實知道自家大哥是個閒不下來的,剛剛也就是湊趣地說兩句逗大哥一笑罷了。
看到顧淵這副神抖擻的樣子,顧燕飛笑容璀璨,「大哥,難得你休息,明天咱們在府里辦個小宴吧,把你那些朋友們都請來聚聚。」
「分家後,我們還沒宴請過呢。」
分了家,就意味著顧淵代表長房獨當門面了,理應宴客,在親朋好友間廣而告之,但因為種種原因,再加上顧淵差事忙,大部分時間都在宮中,也就沒有宴過客。
顧燕飛含著酸酸甜甜的餞,雙目愉快地彎起,「大姐找不到你,都和我提過幾次了,正好你這回休息,就趕把這事辦了。」(5,0);
「依我看,也不用請很多人,大家吃吃喝喝,隨意些就好。」
對於妹妹的提議,顧淵從來沒有異議,二話不說就拍板道:「那就明天。」
「既然都是自己人,也不用發什麼帖子,我打發梧桐去跟他們說一聲就了。」
對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顧淵一向隨意得很,從來不講究那些繁文縟節,反正人來就行了。
「讓廚房那邊隨便燒幾個菜就行,他們幾個都不挑,也省得牛嚼牡丹。」
顧淵是這麼說的,顧燕飛也是這麼傳話的,但顧雲真卻是如臨大敵,拉著顧燕飛一起,心挑選了一桌菜餚。
這是分家後,第一次正式待客。
雖說只是請了十來個人的小宴,顧雲真也希一切盡善盡,不能給大哥丟臉了。
這小宴最後安排在了小花園,時間太急,也來不及請戲班子了,就乾脆請了個會彈琵琶的樂伎過來暖場。
琵琶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靈悅耳,韻味十足。(5,0);
顧燕飛還沒走到小花園,就聽到了節奏明快的琵琶聲,可是很快,又有「咚咚咚」的投壺聲此起彼伏,一下子破壞了原本清幽的意境。
「撲哧!」
顧燕飛忍不住笑了出來,有種悉撲面而來。
走得越近,就越熱鬧。
十來個風華正茂的公子哥聚在了小花園的水閣外,有的在水閣外的空地上投壺,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劃拳,有的在玩覆,還有人在湖邊表演舞劍……
年輕的公子哥一個個力旺盛,爽朗的說笑聲、勸酒聲、玩鬧聲此起彼伏。
「妹妹!」樊北然熱地對著顧燕飛招手。
他今天穿了一件橘紅直裰,依然炫目得好似一盞燈籠,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人群中的他。
其他幾位公子也都齊刷刷地朝顧燕飛來,每一張臉顧燕飛都記得。
這些人都是顧淵從小一塊兒玩的損友。
上一世,哪怕是大哥折了,斷了前程,他們幾個也時不時地來家裡探大哥,開解大哥,讓他們兄妹不至於陷孤立無援的絕境。(5,0);
俗話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他們的這份誼,顧燕飛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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