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在宿舍樓前停住, 林遇安正要手解開安全帶,旁邊的人忽然喚住了他:“安安。”
林遇安下意識回頭,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他瞪大了雙眼。
男人的懷抱寬厚, 充滿了力量。縷縷的檀香氣息悄無聲息地縈繞在鼻尖,不會過於清淡,也不會過分放肆,一如裴先生本人。
林遇安很喜歡這種味道。
他下枕在裴晏舟的肩頭上, 在昏暗的車廂眼睛輕輕眨了眨:“裴先生……”
“我很開心。”
低沉有磁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喟歎,在耳邊低低環繞。林遇安聞言, 卻不知為何, 眼眶忽地有些酸。
這個男人……從認識以來, 在他麵前展示的就是遊刃有餘的穩重, 哪怕是要不要孩子這種話題,他都是一派沉穩, 在林遇安不知道的地方將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
他以為他一直都是這般沉穩且強大的……卻在這種時候, 聽到了他發自心的一句高興。
他是期待孩子到來的。
林遇安無比清晰的認識到這一點,心裏從未有過的容。
他垂在兩側的手了, 最終還是慢慢抬起,輕輕環住了男人,語氣中帶著清淺的笑意,道:
“我也很開心。”
·
上樓的時候,林遇安腳步還有些飄忽, 他想起剛才車的場景,耳的通紅怎麽都消不下去。
昏暗的車廂, 二人相擁,清淡的小金桔香和沉厚的檀香織在一起,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覺。就像是人間的吻, 一開始淺嚐輒止,可隨後便不滿足於表麵的,如星火燎元一般一即燃,飛速地攻城略地,半息之就侵占了整片車廂。
清甜與厚重,卻生生營造出了一種纏綿與靡的覺,像是一把鉤子,一點一點的抓撓人的心髒,撥心弦。
林遇安一開始並未意識到不妥,隻覺得這種味道還好聞。直到耳邊男人的聲音響起,帶著克製的喑啞仿佛與黑沉的夜融為一,讓人無端的心裏發。
“乖,把信息素收回去。”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林遇安一瞬間意識到什麽,臉紅。他慌忙著想要退出懷抱,然男人一手搭在他的腰上,看似沒用力,卻讓他輕易不能掙:
“別鬧。”
男人的聲音越發沙啞,林遇安著急得眼眶都有些泛紅,他磕磕絆絆道:“我、我不知道……”
越著急越收不回來。林遇安鮮遇到這種況,本就不甚練,更別說還是這種刺激的場景,更是手忙腳。
他甚至連那一向乖巧沒什麽存在的信息素是怎麽出來的都不知道!
年急得在他懷裏蹭來蹭去,裴晏舟子繃,呼吸漸發沉重。他攬在他腰間的手叩住,垂眸看著年掙紮間半半的腺,眸中的越發濃厚。
他他發間的手緩緩下,及那細膩的脖頸,修長的手指輕輕了,帶著些薄繭的指腹終是覆到了那一——
“唔——!”林遇安瞪大眼睛,下意識捂住。
男人輕笑著:“乖,我教你。”
…………
“噠”的一聲,最後一階臺階。
林遇安站在原地緩了好久,才拍了拍燒熱的臉頰,嘟囔了一句自己都沒聽清的話。
413就在不遠,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寢室裏那些畜生眼睛賊尖……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來……
林遇安平住心,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吱呀”一聲,門已經先一步被打開了。
林遇安愣了愣,瞬間有些不好的預。
趙承飛站在門邊,雙手抱上下審視著他;莫文祺和高翔宇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寢室裏呈現出一副三堂會審之勢。
林遇安張了張,緩緩道:“晚、晚上好?”
趙承飛桀桀笑了聲:“好啊,我看你玩得也好的?”
林遇安結結道:“還、還行?”
趙承飛一手越過他把門關住,隨即哼了一聲轉回到自己位子上,二郎跟大爺似的翹著,拿著不知道從哪來的磚頭,順手在桌子上一拍——
“哢”的一聲,轉頭巍巍地碎了一角。
林遇安別過頭忍住沒笑,莫文祺一臉無語地看向別。
趙承飛臉有些掛不住,拿起“驚堂木”指著林遇安:“笑笑笑笑什麽笑?!我告訴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這幾天你都幹什麽去了,每天早出晚歸,一下課就沒了蹤影!”
就沒笑的林遇安拉平角,他有模有樣地作了個揖:“大人容稟。”
趙承飛輕咳一聲,端起茶杯裝模做樣的抿了一口:“說吧!”
林遇安看了眼趙承飛,又看著一旁目不轉睛看著他的高翔宇和莫文祺二人,支吾道:“是這樣的大人,小人打算,嗯……打算明天便……搬出去住。”
“噗”的一聲,林遇安往旁邊一躲,趙承飛咳得撕心裂肺。
高翔宇雖覺得他的表現有些丟人,此刻卻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隻急切道:“怎、怎麽就要搬出去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有什麽事跟我們說,我們能幫的一定幫……”
林遇安心下一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趙承飛一聲哀嚎:“不是,不就是痔瘡嗎?怎麽就到了要搬出去的地步了呢?我們也沒笑話你啊?”
林遇安臉一僵:“你說什麽?”
莫文祺嫌棄地捂住他的,一掌把人拍了過去:“你閉!”他不顧趙承飛齜牙咧的表,回眸看著林遇安,擔憂道:“是裴晏舟嗎?”
“他要求你搬的?”
林遇安抿了抿,先是搖頭又點頭,在幾人急切的眼神中原本話怎麽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跟裴先生的確有關係,但不是他要求我的……”他頓了頓,強裝淡定道:“就、就是,我、我——”他聲音越來越小,又盯著三個人灼灼的目,最後索一咬牙,吼道:
“我懷孕了!”
413先是一陣沉默,接著“嗷”的一聲瞬間炸了!
·
a市雖不是首都,但也是寸土寸金,尤其是市中心的位置,一套房子更是常人可而不可即的。
裴晏舟停好車之後,老宅的管家已經笑瞇瞇的迎了上來:“爺回來的正是時候,老爺子正在等您呢。”
“爸媽呢?”裴晏舟隨口問道。
“都在呢,”管家笑得似乎有些不懷好意:“屋裏三堂會審呢,爺小心著些。”
裴晏舟了額角,有些頭疼。
所謂的三堂會審,就是三個長輩一起催婚。
從裴晏舟二十五歲開始,這一招就不止出現過多次了。
果不其然,一進大廳,就見爺爺和爸媽呈三角之勢坐在沙發上,目灼灼地盯著他。
裴爺爺看上去七十有餘,形微胖,嚴肅的臉上也難免染上了時的痕跡,隻那雙眼睛卻仍舊清明,有閃過。
他先說道:“吃了沒?”
“爺爺,爸,媽。”裴晏舟將西裝遞給家裏的阿姨,在父親邊坐定:“吃過了。”
“吃過了就好。”裴老爺子拿起手中的地板敲了敲,頗有深意地道。
正巧阿姨洗了份水果端了上來,裴晏舟順手給爺爺剝了個橘子,裴老爺子一看,哼了一聲:“你瞧人家橘子都雙對兒的,你再瞧瞧你。”
裴晏舟作一頓,轉手把橘子遞給了一旁的父親,又拿起了個梨削著。
裴老爺子斜眼睨著他:“幹嘛啊?”
裴晏舟垂眸道:“天氣有點幹,您多吃點梨,潤潤嗓子。”
裴老爺子嫌棄道:“吃什麽梨啊?分離分離,你這還沒對象呢,就想著要分離了?”
裴晏舟深吸一口氣,又看向果盤,還有一個石榴,並幾串葡萄——目測是有籽的那種。
老爺子老神在在:“多籽多福。”
裴晏舟了手,輕歎道:“爺爺,有什麽事兒您就直說吧。”
裴老爺子冷哼一聲,一旁的母親忍不住開口:“晏舟啊,也不是媽和你爺爺催你,隻是你自己想想,你現在都快三十了,還沒一個對象。再拖下去,好,一年談朋友,一年結婚,結婚以後你們年輕人估計還得度月玩玩單世界又是一年,然後再生孩子又是兩年……這麽算下來,等你孩子出生,你就快要四十啦!到時候你是要孩子你爸,還是你爺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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