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煞有介事地闡述一下這二者究竟有何區別,就被楚辭抱了個滿懷。楚辭摟著他的的脖子,跪在他上,和他合在一起“這樣可以了吧?我自己過來了。”
西澤爾扣住他的腰,將他抱到了盥洗室放在洗漱臺上,道“下午去靳總家吃飯。”
“誒?”楚辭用的腳尖踢了一下他的,“你怎麽也不去上班。”
“今天是周末。”西澤爾低下頭,見他冷白的足弓在自己上胡蹭來蹭去,便放下牙杯,捉住了他的腳踝。
楚辭怕,下意識往回一收,沒收回去。
“靳總怎麽知道我會回來了?”楚辭顧左右而言他。
“我說的。”西澤爾了一下他的腳腕,那皮像是很久沒有見太,白得明,輕輕一就留下一個紅的印子,但是過一會又不見了,於是西澤爾複又了一下。
“誒,差不多得了,你橡皮泥呢?”
西澤爾鬆開他,楚辭從洗漱臺上跳了下來,西澤爾追問“橡皮泥是什麽?”
“一種小孩玩,你要是想玩的話我可以給你買一盒。”
“為什麽我小時候沒有見過?”
“因為你沒有年。”
“……”
西澤爾洗漱完,楚辭就將他趕了出去,三分鍾後他自己也洗完了,坐在餐桌前看著西澤爾將冷凍的早餐放進爐子裏加熱,忽然道“neo說,覺得西赫就是你姑姑。”
西澤爾關上加熱爐門的作一頓,回過頭淡淡道“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自己也說不出理由,但就是這麽覺。”楚辭看著西澤爾,“你見到就沒有什麽想嗎?不論從哪方麵來看,都比桐垣更像你妹妹。”
“可桐垣就是我妹妹,”西澤爾道,“基因編碼不會說謊。”
“基因編碼不能偽造?”
“基本不可能。”
楚辭雙手疊在一起撐著下“那為什麽桐垣看上去和你們家的人一點都不像?因為父親?”
“這我也不知道,因為別說是我,就連我父母都沒有見過傑奎琳的丈夫。”
“沒有人見過?”
“我們都沒見過,”西澤爾將餐盤放在了楚辭麵前,“但我爸似乎知道這個人,後來沒多久他們就又離婚了,我媽說傑奎琳不適合婚姻。”
楚辭嘀咕“如果他真的西赫,那確實不太適合做某人的妻子,這聽起來像個恐怖故事。”
兩個人對付了一頓早飯,中午時候自覺地去靳昀初家蹭飯,靳昀初許久不見楚辭,一見他就很是高興地揮手“快來快來,給你參觀我養的紅森。”
“……什麽東西?”
“一種觀賞魚類。”西澤爾跟在後麵解釋道。
楚辭邁進屋子裏,一眼就看到書房窗臺上多了個巨大的魚缸,裏麵遊著幾條鮮紅的魚類,它們通都是綾緞般的紅,到了魚尾、魚鰭等地方就漸變較淺的水紅,流溢彩,分外好看。
“您怎麽想起來養魚了?”楚辭問。
靳昀初道“醫生建議我養點能紓解力的小,我看來看去,覺得還是魚比較省事。”
楚辭默默道“魚不是很容易死嗎……”
“對啊,”靳昀初道,“所以死了就換一批嘛,這不是省事嗎?”
“……”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省事。
靳昀初笑瞇瞇地對楚辭道“我以前在聯合艦隊的時候,老李就很養魚,我每次去找他都想從他的魚缸裏撈幾條烤著吃,現在自己養魚了就知道,這種觀賞的魚一點也不好吃。”
楚辭道“您吃過?”
靳昀初“那倒也是沒有。”
“說起李元帥,”楚辭低聲道,“我這次回首都星和奧蘭多去探了他父親。”
“李紓?”靳昀初挑眉,“我知道,我本來還好奇沈晝為什麽忽然想起來去問吳霖,結果是因為你去見了李紓。”
沉默了一瞬,問“他還好嗎?”
楚辭搖頭“奧蘭多說他腦空白了。”
靳昀初想起李政告訴,李紓腦空白的原因,一時之間心中悲涼,歎道“真是可憐了奧蘭多這個孩子……”
楚辭在靳昀初耳邊悄悄道“我們去看奧蘭多的父親的時候,他的狀態還好,但是奧蘭多說,李政元帥不允許他去探。”
靳昀初一皺眉“為什麽?”
“不知道。”
靳昀初緩緩地坐在了書桌前的椅子上“沈晝找過我之後我給李政元帥通訊過,他確實和我說了一些當年的事,但是並沒有提,不讓奧蘭多去探……”
楚辭試探地道“他有說,奧蘭多的父親,為什麽殺人嗎?”
“有,但那似乎是個誤會。”
楚辭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吃完飯回去的路上,楚辭想了想,還是給奧蘭多連了個通訊。
“怎麽了?”
楚辭低低道“我剛問了靳總,你大伯好像並不知道你母親是自殺。”
奧蘭多愣了一下,悶聲問“靳總為什麽會問起這件事?”
楚辭將吳霖的事說了一遍,奧蘭多有些驚訝“那個人還活著?”
楚辭點了下頭“你要是想找他,我可以幫你去問。”
“不用了,”奧蘭多垂頭喪氣地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楚辭道“明天和柚子去風之穀玩嗎?”
“當然,”聽見這個消息,奧蘭多又高興起來,雀躍地道,“明天早上我們出發早一點,先去寶石集吃個早餐。”
“好。”
通訊斷掉,西澤爾偏了偏目“明天又要出去玩?”
“什麽‘又’要出去玩,”楚辭攤手,“我已近很久沒有出去玩過了。”
西澤爾徐徐道“本來想和某人去約會,但是既然某人已經有安排了,那就算了。”
“你不早說?”楚辭白了他一眼,“不過我明天下午就回來,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算了,反正我沒有你的朋友重要。”
楚辭“你怎麽還怪氣的呢?”
結果事實證明,西澤爾的約會邀請注定要失敗,因為楚辭剛到家,沈晝的通訊就接踵而至。
“我才離開首都星一天,你不會就找我有事吧?”楚辭不可置信道。
“我確實找你有事,而且我很後悔讓你昨天走了,”沈晝惋惜道,“你就應該留下來給我幫忙!”
楚辭“幸好我跑得快。”
“怎麽了?”西澤爾在一旁問。
“我查到當年鍾樓號出事故之後,調查局曾經派遣過一個特別調查組,但當時這件案子了接,調查組卻有一個員沒有回去。”
“他人呢?”
“失蹤了。”
“失蹤了?”楚辭訝然道,“怎麽會失蹤。”
“反正就是找不到了,我懷疑,大概率已經死了。”沈晝在通訊屏幕旁邊重新拉出一小塊頁麵,將調查組的員信息傳輸過來,“喏,就是這個紅頭發的小子。”
楚辭歎“老沈,你作也太快了,昨天才答應人家幫忙調查,今天就已經有結果了。 ”
“這都是王斯語給過來的資料,”沈晝道,“隻是可能沒有注意到有些細節——”
他的話被西澤爾突如其來的語聲打斷“我認識他。”
沈晝愣了一下“你認識誰?”
“我認識這個紅頭發調查員,”西澤爾微微皺起眉,“還有另外一個羅賓遜的,他是——嗯?他死了?”
“對,紅頭發的周克失蹤,羅賓遜幾年前出了通事故——可你是怎麽認識他們的?”
“在空間站遇到過,”西澤爾看向楚辭,“你還有印象嗎?他們訊問過我和你。”
楚辭瞥了一眼圖像,霍然道“我記得,打翻我蘋果那個。”
“什麽蘋果不蘋果……”沈晝碎碎念著,皺眉道,“他們當時去過空間站?哪個空間站,案卷裏完全沒有這部分調查記錄。”
“斯托利亞空間站,”西澤爾道,“距離卡拉斯特拉主星不遠。”
楚辭補充“我就是從那去主衛三的。”
“不,”沈晝搖頭,麵逐漸凝重,他揚了揚手中的一疊文件,“這份案卷中完全沒有相關記錄。”
“看來是被有心人走了。”西澤爾道,“按理來說,那個時間段應該是偵查的黃金時期,調查組來得很及時,就算沒有得出什麽結論,現場的勘察況也應該被保留下來。”
“難怪王斯語覺得這件案子有問題,”沈晝翻了個白眼,“這給誰誰都會覺得有問題吧?”
“你還記得當時的況嗎?”他問。
西澤爾基本還能想起當時他和楚辭被訊問時候的對話,複述完,末了又道“調查組的終端資料庫當時被侵過,對了,我還記得周克對羅賓遜說,當事人家屬不願意事故發生前的的通訊影像,說這屬於個人私,他們後來提到了王夫人,所以我猜當事人家屬指的,應該是王副局長或者王小姐。”
楚辭忽然道“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句?”
西澤爾道“我用神力場‘聽’到的。”
楚辭“哦”了一聲,那會自己還本不知道神力場為何。
而沈晝聽了西澤爾的話之後若有所思“家屬不願意通訊影像……這聽起來不像是王斯語會做的事,對王夫人的死耿耿於懷,恐怕不會在意什麽私,我得去問問。”
沈晝說著重新建立了一個通訊頻道,連接王斯語的通訊id。
“不願意通訊影像?”王斯語震驚道,“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我隻想他們趕查到我媽媽遇難的真相,怎麽可能連這點小事都不配合?!”
語塞半晌,臉沉下來“又是他對不對,又是我的好父親!”
“誒,”沈晝隔著通訊屏幕揮了一下手,“你不要激,可是你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做,那段通訊影像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沒什麽特殊的,”王斯語眉頭鎖,拚命回憶,“我們聊的都是一些很瑣碎的話題……我媽媽說起在路上撿到的那個小孩,說想收養,然後給我看了那個孩子,我覺得那個小孩好像不太聰明——”
“拉萊葉。”沈晝沉聲道。
“對,”王斯語點頭,“是拉萊葉。”
觀察著沈晝的神變化,聲音艱地問“這,這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沈晝冷靜地道,“等我消息。”
他說著斷掉了通訊,回到和楚辭、西澤爾的通訊頻道“你們剛才聽到了嗎?”
“是因為拉萊葉?”楚辭的聲音一頓,“因為那段通訊影像中有拉萊葉出現,所以王翰才不願意將它給調查組?可是對旁人來說拉萊葉隻是個小孩,沒人知道是叢林之心的d079。”
“可是很顯然,”沈晝沉沉道,“王翰知道。”
“他知道拉萊葉是d079,所以才不願意將那段通訊影像給調查組,如果我再多發散一點,我甚至懷疑,他知道星盜會襲擊鍾樓號將拉萊葉帶走!”
西澤爾道“那可是他的妻子。”
“他能將自己的親生兒送進療養院囚,讓一輩子掛上神病的汙名,”沈晝說,“你覺得他會是一個怎樣的人?”
“是啊,”楚辭喃喃,“朗寧的副手,能是怎樣的人?”
“尋找拉萊葉的是西赫,”西澤爾皺眉,“他是西赫的人?”
“他是不是西赫的人已經不重要了,”沈晝將自己桌麵上攤開的文件都整合在一起,“連叢林之心都有鬼,白蘭教授都是複製人,基因控製局副局長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我一點都不奇怪。”
他將那堆文件都放在了一旁,忽而對楚辭道“小林,幫我個忙。”
楚辭點頭“幫忙可以,但我不去首都星。”
“不用來首都星,”沈晝的神逐漸平和,平和中又帶著點純粹的冷,“你去打聽一下,趙潛蘭,是不是s俱樂部的員。”
次日一早楚辭就去了實驗室。
麵對他的問題,秦教授皺著眉回憶了半晌,道“我有點想不起來了,不過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問隔壁數據科學院的阿諾教授,他和潛蘭是同學,哦,好像還是室友來著。”
下午,楚辭從數據科學院回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將這個消息傳輸給沈晝,沈晝半天沒有回複,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秦教授疑道“你忽然問這個幹什麽?”
楚辭默然良久,開口“老師,您認識白蘭教授嗎?”
“難得你們這些年輕人還記得他這個老家夥,”秦教授笑道,“他比我年紀還大一點,當年在學校裏的時候,我還得他一聲學長。”
“他前半生可謂順風順水,到了一百五十歲就像一個坎兒過不去似的,”秦教授的聲音裏充滿了慨,“研究了一輩子的項目被撤了,跟著他的學生一個叛逃一個失蹤,他也從手握大權的叢林之心首席落了下來,沒了立項權之後,叢林之心就失去了特殊,和民間的科研機構沒有區別了,頂多隻是多了個名頭而已。”
“哦,我忘了,”秦教授唏噓地道,“現任總統也是他的學生呢,不過……”
秦教授語氣含糊地道“我好像聽他提過一,說他的幾個學生關係並不是特別融洽,尤其是拜厄·穆什和林,這兩個人你可能隻聽過前者,不過我已經記不清他是什麽時候說的了……也許不是他說的,是別人說的也不一定,時間過去太久了。”
“那您後來還見過他嗎?”楚辭問。
“什麽後來?”
“就是那個項目被撤了之後。”
秦教授搖頭“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