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的面前,輕輕的跪拜下去,楚亦君揮了揮袖讓我起來,已經有人帶著我去了旁邊的馬車,只是沒想到在前面的一輛馬車上,坐著的居然是李袂云。
起簾子,出了半張臉,雖然得不可方,卻也盡是寒的冷笑:“梁鳶青,你可真是有本事。”
“見笑了。”
“楚亦宸一死,你就讓亦君出兵打翔,看起來你恨夏葛,可真是恨骨髓了。”
我抬頭看著:“難道夫人不想看到翔的人首異嗎?”
“……”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咬牙切齒的道:“我不想。”
“……”
“我只想親自手。”
這句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甚至連臉上那種深重的恨意,也讓我意外。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恨夏葛了?雖說兩個人是站在不同的陣營,但說到底,當初落到他們手里盡酷刑導致大變的人是夏葛,怎麼反倒恨起了人家?
不過這件事我并不關心,如果夏葛不是什麼好人,那李袂云就是個壞人,他們之間的對峙,就算對我不是好,也絕沒有壞。
已經放下了簾子,過窗簾的隙,我看到側臥在車的榻上,閉目養神,好像誰也不想再理,我便抱著易兒走到了后面的馬車旁,虹影他們扶著我上了車,之后也跟了上來,不過也只是很謹慎的坐在一旁服侍,沒有再說什麼,我也不開口,盡量護著懷里的易兒,不讓他覺到顛簸。
一路上,馬車里就只回響著車磕在地上發出的奪奪的聲音,還有懷里的易兒不時咿咿呀呀的一些無意識的聲音,其余時候都是一片沉寂,可就在我懨懨睡的時候,一直勻速前進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我差點趴倒在車板上,睜眼一看,急忙過來扶著我,很張的朝外張了一下。
前方似乎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軍探回報。
“啟稟殿下,漉郡的人馬清晨已經趕到翔,與先行軍匯合攻打,剛剛有一隊人馬從翔出來朝著我們過來,似乎是夏仲廷率領翔余部傾巢而出。”
“哦?有意思。”
我聽得心中一,沒想到楚亦君將漉郡那邊的人馬也調過來,顯然是不滅翔誓不罷休,夏仲廷顯然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據城死守必然是死路一條,若能突圍,哪怕去,至還能茍延殘一段時間。
只可惜,亦宸之前心設計的戰略部署,一旦不他控制,便這麼容易的被擊潰了。
若沒有他,整個東方聯盟,不過是一個空。
我,也不過是一個空。
我坐在門邊,輕輕的起簾子朝外看去,楚亦君騎在馬上,遠遠的看了看前方,其實這里離翔還有一段距離,若真要到,只怕也要明天,但夏仲廷既然已經出來了,自然沒有必要再往前走。
“擺下陣勢,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從我的手里沖出去!”
“是!”
他的臉上帶著一點貓戲老鼠的得意與戲謔,竟然真的讓人在前方擺下了陣勢,我和李袂云都從馬車上下來,他所帶來的軍隊大部分已經在這山坳的兩邊列隊站好,當然,他不可能只設下這麼簡單的陣,畢竟這一次來,不是要戲弄他們,而是要消滅這一支隊伍。
我懷抱著易兒站在楚亦君的后,山野林深,枯木如墳,前方一片萬里無垠的雪白讓我的心都有些空落落的起來,我不知道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為了保護這個孩子,而將他的母親引火坑,我這樣的決定是對嗎?孩子長大之后,會用什麼樣仇恨的目來看我?
似乎應到我心里的不安,懷里的易兒也在不安分的著,小手從厚厚的袖中出來抓住我的襟微微的扯著,凍得通紅,我疼惜的吻著他的手,又將他放回去,不停的在他耳邊喃喃念著:“易兒,原諒我。易兒……”
風中似乎傳來了馬蹄聲。
我抬起頭,看著遠方的雪原之上,的出現了幾個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多,麻麻的好像一片黑的水覆蓋上了白雪,風中有旗幟在獵獵飄揚,健馬長嘶,刀劍寒,頃刻間,已經快要到我們的眼前。
領頭的那一個,風神俊秀雄姿英發,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這樣的貌,倒是與那絕的夏葛有幾分神似,我立刻猜到,那就是夏葛的哥哥夏仲廷。
他一進這山坳,立刻發現了不對勁,急忙抬起手中的刀制住后的隊伍,而楚亦君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負手而立。
“夏將軍,想去哪兒?”
夏仲廷一見此景,必然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眼中也出了一膽怯的,楚亦君既然能在此與他侃侃而談,必然是布下天羅地網,饒是他翅也難飛。
幾萬人所立的地方,此時卻寂靜得一如曠野,連一聲細細的咳嗽聲都能聽到,我低頭看向懷里的孩子,他皺了皺眉頭,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我急忙要去哄他,而就在這時,我的眼前一花,一只手已經飛快的從我懷里把襁褓搶走。
定睛一看,竟然是李袂云,將那襁褓高舉過頭頂,對著前方道:“夏葛,你給我出來!否則,我摔死你的孩子!”
這是要干什麼?!我大驚失,急忙要上前去搶:“李袂云,你干什麼,你把孩子放下來!”我拼命撕扯著的袖,這個時候竟然連虹影也撲了上來,跪在李袂云的腳下:“夫人,夫人,你千萬不要傷害這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寂靜的野地里,伴著呼嘯的北風,一個孩子的哭聲顯得格外的凄厲蒼涼。
而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一個同樣凄厲的聲音:“易兒——!”
一個人突然翻下馬,從人群中跑了出來,一白如雪,在那雪地里好像雪之靈,得那麼令人窒息,可是滿是淚痕的臉上卻是那樣心碎的表,想要往我這邊跑,卻被的哥哥和部將們急忙下馬攔住。
“葛你瘋了——!”
“李袂云!”夏葛大聲道:“你要干什麼,你放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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