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返回院子，秦昆再次打量起了這裡。

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荒廢幾年、死過人的院子。

三個土匪還杵在那，屋裡王栓和他大哥在爭執。

莫非我的靈力又被系統封住了？

秦昆背在後的二指並起，誅魂箭匯聚，隨後秦昆又散掉那靈力。

並不是。

奇了怪了。

秦昆進了屋後，王栓跪在牀邊握住母親的手，哭的恓惶。

瘸男人也沒再說什麼刻薄的話。

牀上，老太太醒了，著王栓的腦袋，看見秦昆進來後，吩咐他們出去。

“娘，我陪著您……”

“栓子，你先出去。黑娃，三寶，你倆也出去吧。”

三兄弟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秦昆和老太太。

二人面對面坐著，老太太打量了一番秦昆，忽然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金郎，過仙堂，三死之年把命償。”

神譏諷，語氣惡毒，秦昆靜靜地聽完老太太的詛咒，直接扼住的脖子，輕聲道：“裝神弄鬼，找死！”

現在爲止，秦昆仍舊不到老太太上半點靈力波，也沒有什麼大鬼附。

要麼，就是藏得極好。

要麼，就是平庸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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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昆覺得以對方的口吻，怕是前者。

老太太氣困難，表卻不怎麼害怕：“這不是裝神弄鬼……這是兩年前我得到的讖！”

“你的讖言有什麼本事……讓我償命？”

秦昆說話間，老太太忽然拍了一下秦昆口，秦昆渾一麻，定在原地，老太太迅速離秦昆手中，門口本來退出去的三兄弟闖了進來，兩人鎖住秦昆胳膊，一個人抱著腰。

“娘！償命鬼來了，快！”

三兄弟合力制服秦昆，又上了一道保險，老太太喜笑開，看見秦昆沒法彈，桀桀桀桀的夜梟笑聲顯得非常得意。

“不急，他中了柳家堂口的鎮神釘，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似乎笑的太開心了，老太太乾咳起來，鮮咳在紅綢上，染紅一片。

此刻，秦昆才發現，那本不是紅綢！

它原本是一條白綢！

之前秦昆看見綢布泛紅，不均勻，還有些骯髒，以爲只是放久了，汗漬溼侵染，污濁掉而已，誰知道這白綢竟然是被染紅的。

秦昆啞然一笑：“沒想到……是一條償命綢！”

早就聽過關東五仙，胡黃白灰柳，每家都有每家的本事。命可、可請、可解、可葬、可償。

白仙解命，爲醫者仁心。有解命綢！

柳仙償命，爲冷無。有償命綢！

因爲是拿別人的命去償還自己的債！

老太太脣被鮮染紅：“做一個明白鬼也不容易，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命要償我的債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秦昆看著老太太：“你是關東薩滿？”

“黑水薩滿外門弟子，老離開黑水部後無依無靠，只能在疙瘩嶺茍活。”

秦昆質問：“所以本沒有什麼五仙第馬爲你治病這一說，都是你編的？”

老太太道：“不錯！”

秦昆看向王栓：“你妹妹死在五仙第馬手裡也是騙我的？”

秦昆能問，就是因爲他能覺到當時王栓並不是在說假話。

王栓沒回答，老太太則冷笑：“沒有！我閨雖然不是被那羣傢伙耽誤病治死的，但卻是被他們殺死的！”

秦昆恍然。

一系列說辭都是圈套。

他們可能是爲了騙一些命格特殊的人來爲自己償命而已！

王栓看著秦昆淡定過頭了，開口道：“娘！還等什麼！這姓秦的雖然不是那羣人的手下，定然和他們有莫大關係！當年大薩滿死後，我們就一直被這羣人追殺，現在能拿他們的命治你的病，不要耽誤！”

老太太表變惡，眼神冰冷地舉起償命綢搭在秦昆脖子上。

秦昆居高臨下問道：“所以……償命綢其實也是你自己的，好手段啊……”

“年輕人，莫怪婆婆心狠手辣，婆婆也想多活幾年！”

說完，償命綢在秦昆脖子上，繫了個死結！

房間安靜。

秦昆搖頭坐在旁邊，出一菸，老太太好像眼睛忽然花了。

他……爲什麼會在那裡？！

再定睛一看，面前，竟然是二兒子王栓！

此刻王栓被大哥三弟拽著胳膊，母親將償命綢在他脖子上繫了個死結，然後王栓皮迅速乾枯！

“娘……”

“栓子？！”

老太太目震驚，自己明明系在秦昆脖子上的償命綢，怎麼繫到兒子脖子上了。

王栓呼吸困難，倒在地上，手忙腳地想給王栓解開，整個人被秦昆一腳踢翻。

“你想幹什麼？！黑娃，三寶，給我攔住他！栓子……別怕，娘來了，娘給你解開……”

王栓皮愈發凹陷，秦昆無視面前瘸子和年的阻攔，仍然一腳一腳地將老太太踢翻。

老太太面貌越發神，王栓卻帶著灰敗。

“羊蛋哥！你們快進來幫忙啊！”

年大聲著，三個土匪迅速衝了進來，看見王栓已經衰敗的不人形了，老太太在拼命地給他解掉脖子上的綢子，卻屢屢被秦昆干擾。

終於，一聲大哭從老太太嗓子眼傳出，王栓沒呼吸了，面容枯槁地躺在地上，一不，新來的三個土匪提起槍瞄準秦昆，秦昆看了他們一眼。

這一刻，一種特別的明悟襲上心頭。

“你們……就是一線啊……”

三個土匪、包括瘸子、年、老太太都被這句話搞蒙了。

一線？

秦昆從他們上一抓，三個土匪上三個線頭被提起。

三人明明把槍管對著秦昆，下一刻，變三角形互相瞄準起來。

秦昆沉思後輕笑：“只要提起這些線，你們就是手中的木偶……”秦昆擡頭看向房頂，視線已經穿這間屋子，直達天際。

又是沒來由的一句話，聽起來莫名其妙。

然後，秦昆提了一下手中的線頭，槍響了。

砰——

三聲同時響的槍，伴隨著三人同時倒下。

瘸子、年、老太太臉上，佔滿鮮。

老太太兩分鐘前還無比得意的表，此刻僵如鐵，那個姓秦的男人不知道施展了什麼妖，竟然讓三個土匪互相擊而亡。

心跳如鼓，忽然看見秦昆瞄準也虛空捻了一下。

然後老太太木偶一樣走到屋裡的箱子旁，出兩條白綢，親自給大兒子、小兒子繫上。

老太太渾濁的眼裡全是淚水。

“妖法，妖法……”

兩個兒子淚眼滂沱，大聲求饒。

“娘……別給我們系這個……娘……”

二人雙眼通紅，流出淚，老太太心中悲慼，大聲詛咒。

不過既然被命運拿在手，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名黑娃的瘸子，名三寶的年，先後倒在地上。

老太太哭聲悲慼：“你是邪魔……邪魔……！！！”

秦昆著一地首，淡淡道：“我只是個路人。”

沒有再跟老太太糾纏，秦昆的指尖蘸了蘸對方的因果線，畫了一個圈。

“好好待在這吧。”

老太太的因果線裡，被摘除了出屋的可能，一個沒有束縛的健康老婆子，將永遠被囚在這個屋子裡。

院外，秦昆走了出去。

這一刻，彷彿院子裡發生的一切都與院外無關。

一個明的漢子賊眉鼠眼瞄了幾下秦昆：“我是不是在那見過你？”

秦昆著對方：“是。”

“是？”漢子好奇：“我金勇，你啥？”

“秦昆。”

“那我可不認識你這號人。”漢子嘖嘖咂舌。

秦昆微微一笑：“金六子，手藏在袖子裡幹什麼，想崩了我？”

金勇一驚，槍口出：“你到底是誰！”

“景海川的朋友。”

“大當家的朋友？”金六子心中思忖，對方不僅知道自己，還知道大當家，且一下點破了自己的份，明顯就是見過他的。

也罷，金六子暫時不準備惡與對方。

“行吧，你趕走吧。這是一兇宅，兩年前死了個老太太，還有幾個綹子。”

“那你來幹什麼？捉鬼？”

“誰會那個啊……只是大當家最近觀察氣運，覺得這屋子有些不對頭，我呢就過來打探一下。”金六子說著，眼中閃爍。

哦？

秦昆二指在虛空一夾，放在面前一看，一條因果線被他看的明明白白。

“這些人在兩年前……是你殺的？”秦昆好奇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