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佔有

那句話蹭過耳畔， 讓暴在外皮都升起溫度。

像是一把把小勾子，刺進路星辭心臟。

他安靜地半闔眸，看向段嘉衍。

後者說完話，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狗膽包天， 眉目間都著。還有一點兒不識好歹輕浮。

他們這樣對視了數秒。

段嘉衍先頂不住了。

這種一即發氛圍格外考驗人心理素質。路星辭睫垂著，在眼下打出沈甸甸影。

他知道路星辭不可能任由他， 但他不清楚對方究竟想做什麼。危機挾住了段嘉衍，他心虛地往後退了一退。

這個逃避般作， 似乎刺激到了面前人神經。

他被按倒在沙發上。

毫無徵兆變讓段嘉衍下意識想要掙扎， 可他越是掙扎， 就被按得越。

路星辭側著他，段嘉衍睜大眼睛。

沈馳烈和陳越還在一唱一和：

「甜言語， 謊言嬉笑……」陳越唱著唱著一晃腦袋，示意沈馳烈接上：「沈老闆您請。」

「吻我至淒冷深宵——我！這是在幹甚麼！」沈馳烈聲音直接變了調。

路星辭大概也意識到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了， 他手快速扯過自己掉外套， 一下罩在了他和段嘉衍上。

沒人能看見服底下，他和段嘉衍究竟在幹甚麼。

宋意都要看呆了：「班長這個尺度，是不是稍微大了點兒？」

周行琛也快看呆了：「我去？！」

隨即又覺得這麼搞對象很帶勁啊：「我學一學。」

陳越在這個時候反應就比所有人都要上道了， 他看了一會兒， 切了下一首歌：「讓他們玩兒，咱們唱咱們。」

等路星辭起來時， 段嘉衍琥珀眸子瀲著， 眼皮耷拉。先前那點兒張牙舞爪樣子都被磨了個乾淨。

更讓人難以啓齒是， 他心跳快得要命， 嚨忍不住一直收。

他很張。

路星辭指腹磨蹭過他紅腫角，提醒他言而無信：「你剛才，還是咬我了。」

「……」段嘉衍還沒緩過來，猝不及防聽見這一聲指控，幾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你不覺得你這樣特別不像話嗎？」

路星辭最後在他角按了一下，收回手：「不覺得。」

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相比之下，他就像個沒談過傻白甜。

段嘉衍實在不想輸得如此徹底。他快速思索，勾出一個假笑：「對不起啊，哥哥，咬疼你了。」

「沒事兒，」路星辭溫和地拍了下他腦袋：「哥哥不跟你生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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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新一年後，最讓大部分學生在意是寒假之前期末考。

教室里開著暖氣，因為溫差，玻璃窗上結出白茫茫霧。

宋意側過頭，旁邊段嘉衍還在算題，他已經維持這個狀態一整節早自習了。

自從年之後，大多數人都開始準備期末考試，令宋意沒有想到是，段嘉衍也在備考。

下課鈴打響時，段嘉衍直接扔了筆。

他從屜里出一棒棒糖，三下五除二撕掉包裝紙，作堪稱暴。

「你說，」段嘉衍面無表，狠狠磨了一下棒棒糖：「為什麼答案永遠和我算出來不一樣？」

宋意聽著他牙齒嘎吱嘎吱咬碎棒棒糖聲音，充分會到了段嘉衍此刻心。

「學習，就是一個不斷尋找失誤過程，」宋意安他：「你現在發現了你錯誤，考場上就不會再犯。」

「然後在考場上，我又會有新錯誤。」段嘉衍嘆了口氣：「錯誤這玩意兒是不是會有分裂？」

宋意聽見他這聲頗有文化有分裂，猶豫了一下。

「小段，」宋意還是沒忍住：「你真打算當好學生了？」

「我都答應我媽了，」段嘉衍咬著棒棒糖，吐字有些含糊：「總不能騙家長。」

聽到這裡，前排周行琛一下扭過頭。

聯考過後，段嘉衍前邊坐人從學委變了周行琛，周行琛聽著他和宋意對話，剛醖釀出來睡意都沒了，他回過頭，看著段嘉衍：「那你以後還玩兒嗎？」

段嘉衍稍作考慮，點了點頭：「我要當一個學習娛樂兩手抓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行琛開始笑：「你再說一遍，你要當個啥？」

宋意隨其後，邊笑邊劃拉手機：「不行，我要跟沈馳烈分今日快樂。」

段嘉衍危險地恩了一聲，宋意不影響。

幾秒過後，宋意狂笑著把手機橫在段嘉衍面前。他看見宋意把他那句話發了過去，沈馳烈回了一串浮誇哈哈哈哈哈。

後面還跟了四個字。

我兒天秀。

段嘉衍一瞬間湧起了殺掉沈馳烈衝。

他們正鬧騰，路星辭捧著英語作業從教室門口進來。

這邊飛狗跳，路星辭一眼就看見皮笑不笑段嘉衍，他把英語作業放在自己課桌上，了把那個淺腦袋。

「在聊什麼？」他問段嘉衍：「都快跳起來了。」

「他們打擾我學習。」段嘉衍看見他，張口就開始告狀：「還嘲笑我想為一個會玩學霸理想，我理想來源於你，他們嘲笑我就是嘲笑你。」

路星辭看了看周行琛和宋意。

他倆見段嘉衍在路星辭面前顛倒黑白，一時不準路星辭想法，只能雙雙閉。

段嘉衍還在添油加醋：「沈馳烈今天又妄想給我當爹，你說我要不要衝到四班做掉他？」

「好了，」路星辭又了他頭，從自己桌上順過英語練習冊，分了一半給他：「來幫我發作業。」

段嘉衍自然而然接過練習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眼看著段嘉衍真老老實實去發作業了，周行琛頗驚訝：「他就這麼走了？剛才不還打打殺殺？」

宋意詫異過後，笑嘻嘻道：「小段在班長面前還可。」

段嘉衍端著練習冊，一個一個地發。

看見他發作業，班上玩得好男生開始笑話他。

「段哥？發作業呢？」

「段哥，怎麼能屈尊發作業呢？」

「你不看看，另一個發作業是誰。」

「要我說，班長還是牛啊，我們段哥都能馴服。」男生邊笑邊道：「我跟段哥當了一年多同學，第一次收到段哥親手發作業，這一天我將銘記在心。」

更有人直接雙手捧過作業：「謝謝段哥謝謝段哥。」

段嘉衍本來還懶得搭理他們，到這兒繃不住，也跟著他們笑了。

他們有意無意調笑他和路星辭關係，段嘉衍也沒否認。

早上第二節 課是理。

教他們理老師脾氣很好，就是年紀上去了，講課慢慢悠悠。教室里經常出現倒一大片場景。

理老師在上邊講上周周考卷。往常這種時候，段嘉衍堅持不了十分鐘就會睡著，但今天，想到還有半個月就要期末考了，饒是段嘉衍困得要死，他也堅持聽了下來。

路星辭寫題間隙，看見他撐著腦袋，在那兒認認真真聽課。

他想了想，跟陳越商量了一下，下課去了趟趙敏君辦公室。

回來時候，路星辭了一下段嘉衍。

「剛才上課沒睡覺，」他眼彎起，語氣里帶著調侃意味：「稀奇。」

段嘉衍聽見他這麼說，盯著他。

「連你也笑話我，」段嘉衍面無表：「你令我很失。」

陳越沒忍住，笑了聲。

「別失了，快搬過來，」陳越道：「外掛都給你置辦好了。」

段嘉衍愣了愣：「什麼外掛？」

陳越以目示意同樣在笑路星辭：「這個，以後就是你專屬輔導了。他從今天開始跟你當同桌，開心嗎？」

段嘉衍腦子裡面過了一遍陳越話，最後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那個專屬上。

段嘉衍眼睫了，漂亮眼睛勾起來，角弧度越來越大。

他猛地拍了一下路星辭手，興高采烈模樣一點兒也不遮攔：

「我專屬嗎？」

他表達樣子直白得過了分，連著佔有也不加掩飾。

路星辭被他突然了一下，嘶了聲。

段嘉衍力氣大，這麼一下子用力拍下來，他手背都微微泛紅。

他半開玩笑，也是真覺得疼，不由得笑話他：「你以後，還真要家暴啊？」

「哪兒能呢哥，」段嘉衍開心道：「我誰都不能你啊。」

路星辭失笑，看了眼段嘉衍那邊書。

自從開始學習後，段嘉衍就買了一大摞教輔，乍眼看過去數量還嚇人：「要不要幫你搬？」

「不用，我自己來。」段嘉衍已經適應了自己新角：「我從來不給同桌添麻煩。」

他說著，就要起來搬書。

宋意茫然地看了看開始搬書段嘉衍和陳越，遲來地意識到自己被安排了。

「小段，」宋意表癡呆：「你不要我了嗎？」

段嘉衍一邊搬書，一邊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想了想，手撐在書堆上，傾示意宋意過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