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準躲

晚上想太多後果是， 一直輾轉到一兩點，段嘉衍才功睡。

到教室後，路星辭看他打了好幾次哈欠：「困？」

段嘉衍點了點頭。

路星辭：「昨晚幹甚麼去了？」

他這句話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 段嘉衍卻猛地扭過頭，一眨不眨盯著他看。

就這麼盯了三四秒。

段嘉衍做賊心虛張口否認：「沒幹甚麼。」

他總不能老實待， 他昨晚想那些七八糟事想得睡不著，最後好像還做了個跟路星辭有關夢。

路星辭看他這個樣子， 笑了笑。

段嘉衍雖然狀態很疲憊， 但今天是他跟路星辭當同桌第一天， 想到這裡，段嘉衍就很興。他看了眼課表， 第一節 課又是理課。

他怕自己撐不下來，從屜里了盒糖， 準備困了就吃一粒。

段嘉衍裡吃著糖， 手裡拿著筆。

他最開始神狀態還不錯，理老師講前兩道選擇題，他還聽懂了個大概。

等開始說電場題了， 他看著投影出來電磁場， 怎麼看怎麼兩眼發黑。

不知不覺間，段嘉衍糖吃完了， 筆也落在了課桌上。

他頭逐漸垂了下去。

路星辭寫完一串算式， 側過眼， 看見他低著腦袋， 人似乎快睡著了。

路星辭手，輕拍了拍他手臂。

段嘉衍被這麼拍了拍，意識一下回復，他用力眨兩下眼睛，開始聚會神地看黑板。

他小聲說：「我要是再睡，你再拍我一下。」

路星辭應了聲。

過了一道題時間，路星辭朝旁邊看了看。

之前還神抖擻人，又低下了頭。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段嘉衍要求把他醒，後者猝不及防被打斷睡，下意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後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段嘉衍覺得路星辭被自己這麼一瞪著實冤枉，有些討好地問：「路哥，你早上都不困嗎？」

「一般不困。」

「我也想不困，」段嘉衍說著，撿起了自己丟下筆：「想像你一樣牛。」

他說完這句話沒多久，路星辭算題時，聽見了筆落在桌面聲音。

他往旁側一看，他新同桌已經閉上了眼睛。

大概確實是沒睡好，段嘉衍眼下泛著淺淺青。他側臉線條很是耐看，眉骨和鼻梁生得格外有年氣。在明亮教室燈下，有種近乎明白皙。

路星辭看他腦袋小幅度地一點一點，手也迷迷糊糊撐著下，到最後，不由得看笑了。

他家小孩兒，似乎很努力不讓自己睡著了。

見段嘉衍撐著自己手臂不斷傾斜，人即將直接倒下。

路星辭手，掌心撐住他下，慢慢拖著他趴在了課桌上。

段嘉衍依稀覺有誰在照顧他，他掀了下眼皮子，茫然地朝旁邊看了看。

「睡吧，」他聽見讓他放鬆承諾：「這節課講，下課後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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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段嘉衍來說，調整作息時間著實有些困難。

他上高中以來，睡覺逃課都是家常便飯。這段時間痛改前非好好學習，不僅驚呆了周圍朋友，連老師有時候都會多關照他一點兒。

英語老師剛講完一道定語從句，目掃了一圈：「段嘉衍，你起來說一下選擇第八題。」

段嘉衍看了遍題目，猶豫地開口道：「空白部分指是一個地點，選where。」

「Great！」英語老師一個激，實在想不到他還有浪子回頭一天：「大家鼓勵一下。」

全班鼓掌，陳越他們還在吹口哨。

段嘉衍在莫名恥與答對題目喜悅中，坐回了座位。

比起前後桌，同桌確實要方便不，有時候老師講到他不瞭解知識點，他問一問路星辭，對方回答後，他還能繼續跟上老師進度。

除了在學校里認真聽課，晚上回宿舍，段嘉衍也會寫作業了。

宋意已經從第一天看見他在宿舍掏出練習冊時震驚，到了最近一段時間見怪不怪。看見段嘉衍寫廢了一整張草稿紙都沒把數學題算出來，宋意提醒他：「你要不給班長打個電話問問？」

段嘉衍遲疑片刻。

他估計自己就算耗一晚上，都不一定能把這道題寫出來，再加上他出於私心，也想在這種寫題寫得走投無路時候聽聽路星辭聲音。段嘉衍給路星辭發了條消息。

[在幹甚麼？]

沒等一會兒，他收到了對方回復：[寫題。]

段嘉衍正猶豫要不要打擾他，那邊繼續發來了消息：[怎麼了？]

[我有道題算不出來，算了兩遍了，]段嘉衍問：[能給你打個電話嗎？]

路星辭撥了通話過來。

段嘉衍按下接聽，手忙腳：「你等會兒，我找個耳機。」

他一邊說，一邊匆匆去自己外套口袋。找到耳機後，段嘉衍把不會做題目拍了下來，發過去。

路星辭沒直接看題，而是問他：「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你不也一樣。」段嘉衍無意識地撥弄自己耳機：「我還以為你回家從來不學習。」

「那我也沒那麼自信。」路星辭似乎是笑了笑，開始看題目了：「回歸方程？」

段嘉衍應了聲。

外面開始下起淅淅瀝瀝雨，冬季雨夜，空氣中湧著冷意。

段嘉衍聽著電話那端說話聲，那邊男生耐心地給他講解題目，直到他能逐步明白解題過程。

在路星辭快要講完時，段嘉衍忽然不捨得就這麼把電話掛掉。

他思路逐漸飄了，那邊半天沒等到他回應，輕喊了一聲：「阿也？」

「……」段嘉衍一個激靈，幾乎是口而出：「我想和你視個頻。」

話音出口，段嘉衍有點兒不好意思。

人家好心給他講解題目，他卻心猿意馬，滿腦子都是跟學習無關事。

路星辭大概也察覺到了他走神，聽著他突兀要求，沒有說話。

段嘉衍正忐忑。

視頻請求直接播了過來。

宋意去洗澡了，宿舍里只有他一個人，段嘉衍飛快按下接。

他調整了一下臺燈，讓線能把他照得更清楚。同時他也看清了對方那邊場景。

相較學生宿舍，路星辭房間要寬敞許多。

他房間是簡潔乾淨白系，從段嘉衍角度，最先注意到是書桌上練習冊，最遠地方約能看見床一角。

路星辭拿著筆，眉目帶笑地打量他。

他應該是剛洗過澡，黑髮地垂下來。男生眼尾細長清秀。大概是因為在自己家裡，他模樣放鬆又閒適。

段嘉衍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著耳機，他咽口水聲音似乎是被對面聽見了，他清清楚楚聽見路星辭笑了一聲。

對方還故意打趣他：「了？」

著耳機，路星辭聲音填滿了耳朵。段嘉衍被他笑得耳子熱。

到最後，段嘉衍被他笑惱了，反過來佔他便宜。

「你真好看。」段嘉衍故意吊兒郎當地說話：「這麼好看，你是誰家？」

他調戲他時候，殊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

宋意怕冷，宿舍里暖氣打得很高，段嘉衍直接穿了夏天服。

大片白皙暴在外。段嘉衍說話時微微側頭，淺一張一合。

路星辭看著他臉上玩笑似神，眸中緒下來。

段嘉衍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被自己噎住了。段嘉衍忽然來了靈，壞笑道：「我最近學習是不是用心？」

「是用心。」路星辭應和他。

「那你是不是該鼓勵我一下？」段嘉衍稍微往前湊了點兒，手指輕巧地點了點屏幕：「我想要獎勵。」

他這麼，空領口就得更多，鎖骨也彎起來，形曲折凹陷。

路星辭看著他笑，埋藏在心底慾一點一點滋長。

他嚨發乾，啞著嗓音問：「想要什麼。」

段嘉衍無知無覺，還在大著膽子提要求：「明天到學校，你要親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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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衍想著路星辭最後低聲答應他模樣，覺得自己在今晚相中扳回一局，還滿意。

第二天睡醒，他想著自己昨晚臨場發揮，也還是很滿意。

就這麼滿意到了十班門口。

宋意看他快走到教室門口時逐漸放慢腳步，奇怪道：「你腳崴了？」

段嘉衍猛地一晃腦袋，搖了搖頭。他不想再磨蹭，乾脆兩三步衝進了教室。

進去後，他看見自己同桌坐在座位上，正在玩手機。

「早。」段嘉衍率先打招呼。

路星辭回了他個早。

段嘉衍從他臉上看不出端倪，只能一邊琢磨路星辭是不是把這事兒忘了，一邊手拉開自己椅子。

「昨天你說，要我親你一下。」路星辭忽然道：「能不能你舌頭？」

段嘉衍猝不及防，拉椅子作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