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本沒打算把手機給,林語驚在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跟鬧了一場。
然而無論怎麼鬧,林芷甚至表都沒太大變化:「給你手機,讓你跟那男孩兒聯繫?那我帶你走還有什麼意義?」
「我不會總跟他說話的, 」林語驚閉著眼睛,覺得很累,「我就是想,告訴他一聲,我走的時候也沒看見他,我總得告訴他一聲。」
林芷不為所。
林語驚終於崩潰道:「我都已經跟你走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我都已經放棄了。」
林芷抬起頭來,淡道:「你不是放棄了,你是怕我找他。」
林語驚僵了僵。
「小語,你覺得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心裡怎麼想的我清清楚楚,你想保護他,就在這裡好好讀書,」林芷說,「懷城一中的教學質量我個人覺得應該比附中還要高些,我給你找了實驗班,連著這三年的省狀元全是這裡出去的。」
林語驚漠然地點了點頭。
林語驚迅速投到一段新的生活當中。
住校,每週五林芷會來接,這次不再是一個人一個寢室了,寢室裡一共四個人,每一個人都符合在這裡的學生的形象——眼裡只有學習。
的卡是林芷的副卡,而且學校也出不去,林語驚還特地觀察了一下的室友和新同學都有沒有手機,無果,他們的心中好像只有學習。
一中的題量和難度比起之前翻了不止一番兒,每天早上睜開眼睛是卷子,閉上眼睛是習題,這裡的人看起來好像不知道什麼疲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的腦子。
林語驚開始頻繁地在學年前三名浮,時常拿不到第一,前十幾名的競爭很激烈,甚至有很多時候會出現同分的況,必須榨乾自己腦子裡全部的東西讓自己進步,因為別人也在進步。
高二當高三來過。
林語驚發現,一旦全心地投到一件事裡面去的時候,人真的可以忘記很多事。
變得越來越沉默,開始很想起沈倦,為了保證在最短的時間裡達到最高的效率,做題的時候不再每一道都詳細的寫,簡單的題目直接兩筆帶過,時間主要都用在後面相對比較難的大題上。
新同桌是個臉圓圓的孩子,看起來綿綿的,講起話來聲音也像撒,跟徐如意有點像。
大概是缺什麼就喜歡什麼樣的,林語驚自己不,對這種可類型的孩子就始終很有好,所以兩個人關係還不錯。
這姑娘大概是一中數的不會每天都玩命學習的人之一,績中上游,考個一本是完全夠了,人也還算是比較活潑的,有些時候晚自習做完作業還會開會兒小差,林語驚做卷子,就轉過頭來看做,大眼睛眨眨:「哎,林語驚,你大題怎麼都不做。」
「嗯?」林語驚沒抬頭, 「節省時間。」
「但是老師說練習的時候過程也要寫,不然等真的考試了習慣了就忘了,」小妹側著頭看了看的卷子,又說,「不過你應該忘不了,你們這種學霸都這樣,劃劃題目就能得出得數來。」
「而且你握筆姿勢好像也不太對,」小妹出自己的筆,食指往上扣了扣,試著寫了兩個字,「這樣寫字會比較快嗎?」
林語驚筆尖一頓,愣住了。
抬眼,看上面兩道大題,題目給出的關鍵信息下面劃了線,重點標出來了,圖上隨手劃了兩道輔助線,直接寫了個得數。
沈倦做題一直是這樣的。
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無意識地想要把自己變他的樣子。
就好像這樣,能證明些什麼似的。
明明現在都很能想起他。
一年半而已,過去了就回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語驚埋著頭,重新提筆將最後一道題寫完:「不會,」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啞,「這樣寫字醜死了,你別學。」
當天晚上,林語驚做了一個夢。
夢很長,也短,醒來以後是凌晨三點,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夢見什麼了。
寢室裡面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睡,窗簾沒拉嚴,出外面漆黑的天空和半黯淡的月。
林語驚沒了睡意,坐在寢室床上,來到這裡以後頭一次,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八中的這幾個月。
一點兒也不適合做班主任的班主任,卻是這輩子遇見過的最好的班任老師。
李林的地獄濃湯花茶就沒有斷過。
第一次月考的意料之外。
智障又養生回回拿倒數第一的黑板報。
運會二到不行的隊列口號。
拼盡了全力才贏回來的籃球賽。
林語驚刻意繞過了所有帶有沈倦的回憶,努力去想那些他不作為主角發生的事。
結果發現的每一分一秒,每一個點滴,其實都有他的參與。
本不是在避開他,在自己所有的記憶裡拼命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