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沈倦這個金牌拿的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所有人都沒想過他可以用五個月的時間來填滿這四年的空白。
但是拼也是真的拼,學業訓練兩頭跑,連顧夏都看出來,問林語驚,你們家狀元最近是不是瘦了。
這個大學生世錦賽雖然知名度不高,但還是會有很多教練和團隊關注,跟團過來的育周刊就兩家。
沈倦這種值在線業務能力過的新生代實力小將是最容易製造話題度,掀起迷妹狂的,賽後,同行的育雜誌記者小姐姐拉著他做了個採訪。
沈倦之前已經做過了簡單的幾句話採訪,這次這個是個不是特別正式的,趨近於專欄採訪,帶點娛樂質,小記者看著二十歲出頭,應該大學剛畢業也沒多久,甚至問問題的時候還有些張。
沈老闆王爺似的大咧咧地敞著靠進休息室椅子裡,抬了抬手,甚至還好脾氣地安起來了:「沒事兒,你有什麼就問什麼,放輕鬆,不用張,要不要喝點兒水休息一下?」
非常。
小記者深吸口氣,平靜下來開始提問,問題都比較常規,沈倦三兩句回答了,並且對自己的答案非常滿意。
比如——
記者:「你覺得在訓練過程中給你最大力和支持的人是誰?」
沈倦平靜道:「我朋友。」
記者:「你現在最想謝的人是誰?」
沈倦淡聲說:「我朋友。」
記者:「……」
記者決定放棄所有關於「誰」的提問,垂頭,迅速掃過面前本子上列出來的一個個問題,跳了三四個,才終於找到了一個。
記者欣喜地問:「你這次績亮眼,九月份的世錦賽會爭取名額參加嗎?」
沈倦看了一眼,像是完全明白在想什麼,勾:「不一定,我問問我朋友。」
「……」
你是不是一句話都離不開你朋友?
你秀個屁秀啊。
記者已經放棄了,麻木地繼續問:「你曾經在進省隊的時候放棄了擊,四年沒有再接過訓練,是什麼讓你重新回到曾經的戰場,畢竟四年的空白,幾乎是一個運員所有的黃金時間。」
本來以為下一秒,沈倦就會說「是我朋友。」
但是這次沒有,男人後仰了仰子,抬眼,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才語氣認真,慢條斯理地說:「我師弟勸我回來的時候曾經說,他覺得是我的話,就算空白這幾年,回來是不是也可以爭取一下拿個獎牌什麼。」
他一笑,「這話我當時聽著有點兒不舒服,所以我來糾正一下他的話。」
「只要我站在這兒,金牌只能是我的。」
容懷問他,你都沒上去看過就不再上去了,你甘心嗎?
沈倦當時說,沒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那是假話。
怎麼可能甘心。
誰又沒做過意氣風發,鮮怒馬的夢,他年狂氣,天賦極佳,從最高一把被人拉進深淵,縛上枷鎖,將芒嚴嚴實實地沉下去。
這怎麼會甘心。
他甚至怨過清河,沈倦自覺自己從沒畏懼過逃避過什麼,無論遇到什麼事,倦爺都是所向披靡的,唯獨在清河這件事上,他的勇氣和堅持,全部都是林語驚一片一片幫他重新撿起來,然後拼湊到一起去的。
林語驚說當時應該更勇敢一點兒,沈倦卻覺得自己遠沒有勇敢。
採訪的最後,記者笑著開始搞事了:「一直聽你不停地提起朋友,看得出你們非常好,是你的最嗎,我是指除了家人以外所有的,」開玩笑道,「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和事,包括擊和瑪麗蓮夢。」
沈倦垂下頭,很淡的笑了下。
和採訪到現在所有的笑都不同,他角緩慢又自然地,一點一點翹起,眼神溫和而寵溺,那一刻,桀驁不馴的雄獅變了一頭溫的野。
「不是,」沈倦笑著低聲說,「就是我的全世界。」
後來,這篇專欄的容和視頻被放出去,這本不太紅的育周刊雜誌當月銷量直接翻了一番兒,小蘑菇嗷嗷著把自己的扣扣微信INS微博所有的簽名都改了「就是我的全世界」,並且每天樂此不疲地跟顧夏演戲。
小蘑菇深款款,比顧夏要矮上一截,仰著腦袋看著:「寶,我和擊你更哪個?我是你全世界最嗎?」
顧夏也閒得慌,願意配合著:「不是,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
林語驚從最開始的尷尬恥到哭笑不得到後來直接面無表地隨手從桌上抓了包零食丟過去: 「能歇歇嗎你們倆?」
一個禮拜後,沈倦從多倫多回來,他回來的那天晚上,林芷來找了林語驚。
沈倦晚上九點落地,林語驚是準備去接的,看了眼時間,也還來得及。
地點還是林芷選的,一家新開業的私房素食館,不大,一共只設六張桌子,環境清幽,禪意冥冥。
兩個人上次直接不歡而散,鬧到這種程度,林芷也依然沉得住氣,開場三句話是的老三樣,就像是沒事發生過一樣。
林語驚和比起來到底還是太了點兒,不行,渾上下都難,不知道這是不是林芷在商場這麼多年養的習慣,但是這種,對方你不說我就假裝我們之間沒有矛盾存在的態度讓極其不舒服,然後一旦先開了口,主權就掌握在林芷手裡,節奏完全被拿著來。
沈倦九點下飛機,林語驚得提前一個小時往機場走,不想浪費時間,夾了塊素不不慢地吃完,放下筷子抬起頭來:「我知道過年的時候沈倦冒犯您了,您今天是來興師問罪還是再提醒我一次沒人會我,隨便吧,都可以,您也別憋著了,有話直說。」
林芷看了一眼,也放下筷子,起旁邊的紙巾:「我沒打算興師問罪,他跟我道過歉了,我也沒有跟小孩計較這個的時間。」
這事兒沈倦也沒跟說過,林語驚很快反應過來,出一個短暫的笑容:「是啊,您一直忙。」
林芷單手撐著腦袋,指尖輕輕了:「我年前聯繫了認識的朋友,本來打算把你送去國留學。」
林語驚用兩秒,消化,然後人差點兒蹦起來:「什麼意思?」
「就是我打算把你強行送出去,已經聯繫了學校。」林芷說。
林語驚能覺到自己手指發僵,指尖冰涼的,但是腦子裡卻異常的平靜,思路意外清晰。
「勸您別浪費這個力了,」林語驚平靜地看著,「您覺得我還會像高中的時候那樣說走就走嗎?就算您把我送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回來。」
「所以,」林芷說,「我放棄了,這件事兒我以後不管了。」
林語驚愣了愣。
「你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在幫著你爺爺理公司的事兒,」林芷風輕雲淡地說,「你子犟,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我說服不了你,我在工作上每天跟人鬥得夠累了,也沒什麼力和必要跟你一直鬥下去,鬧這樣誰都不好看,你畢竟是林家的孩子,是我兒。」
林語驚都沒反應過來,是帶著滿滿的戰鬥慾來的,甚至腦子裡都打好了草稿要怎麼說了。
「就是說,你不反對了。」
「是,」林芷放下紙巾,繼續道,「但我依然不覺得男人可靠,一定會變,沒有什麼的保質期是一輩子。」
「我不贊,但我不管了,很多事,時間和現實以後都會讓你明白我說的是對的。」
林語驚明白了。
沒有什麼能夠說服。
林芷的驕傲讓無法低頭服,讓永遠不可能被說服,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是錯的。
無論是不是覺得自己錯了,都不會承認。
林語驚不在乎這個,隨便吧。
就像說的,時間和現實以後會證明一切。
這頓飯吃得比林語驚想像中要更風平浪靜,結束之前,林芷沉默地看著站起來,沒馬上,只嘆了口氣,聲音裡有疲憊,也有茫然:「無論你相信還是不信,小語,媽媽把你從你爸那兒接回來,是想對你好的,我也盡力在做我覺得對你好的事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事會變現在這樣。」
林語驚作一頓。
著外套釦子的手指了,轉過來:「我相信您是想對我好的,但是媽,有些事是沒辦法彌補的,時間過去了就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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