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弘暟被他阿瑪從湖裡抓上來送回屋泡熱水澡，而在他泡到一半的時候，換過服的十四就舉著打屁的竹板子進來了。

阿瑪是故意的！他趁他在浴桶裡沒辦法跑的時候來打他！

於是弘暟著屁從浴桶裡跳出來，潑了十四一臉的洗澡水跑出了屋子。其間十四差一點就抓住他了，可惜弘暟渾溜溜的，又從他手裡跑了。

十四追在後頭喊：“你跑啊！！你還敢跑到大街上去？！”

於是屁的弘暟在眼看就要被他阿瑪追上的時候真的往大門跑去了。

十四氣炸。

十三剛好來找十四，剛進大門就被弘暟撞到懷裡，他嚇了一跳：“怎麼不穿服？小心凍著了！”不等他下斗篷往弘暟上披，弘暟已經躲到他後道：“王伯救命啊！阿瑪要打我！”

那邊十四已經殺氣騰騰的上來了。

十三哭笑不得的攔住道：“你好歹先讓孩子把服穿上，這個天氣他這樣在外頭凍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十四氣的手都是抖的，指著弘暟道：“你再跑啊？！你以為躲你十三伯後我就不打你了？我就是打你打了！！”

於是十三坐在十四的書房外頭，裡面換了服喝過姜湯的弘暟被十四打得哭爹喊娘。

等十四打完出來，十三笑著給他倒了杯茶：“行了，消消氣。”

十四端著茶坐下，先喝一口解解，喊太監：“去請大夫。”

請來大夫，弘暟也噎著讓太監背回他自己的院子去了。

等只剩下兄弟兩個，十三勸道：“弘暟是皮了一點，不過他也聰明得很，聽說在園子裡跟五阿哥玩得好的？”

十四得意道：“跟六阿哥也好。這小子比我明，日後我是不用替他心的。”

十三還以為他生氣了，笑道：“你啊你，打的時候恨得咬牙切齒的，現在又在我跟前顯擺起來了。”

十四吐苦水：“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得都鬼了。他就是知道我喜歡他，才敢這麼跟我沒大沒小的。他兄弟好幾個，就說他同胞的弘明，什麼時候在我跟前敢呲一呲牙？我要打他們哪個不是乖乖手出來？就他敢跑！”

十三只是笑，十四說得再兇，弘暟還就是他最心的兒子。

十四說起弘暟也是又又恨又發愁，歎道：“我也是沒辦法。弘暟這樣，我不教好他，難不日後就看著他倒楣？他現在在府裡對著我無法無天，改日出去了就該對著阿哥，對著萬歲無法無天了。我捨不得打他，別人也捨不得？”

“何況我又不只他一個兒子，新納的赫舍裡氏已經有了，日後要是有我更寵的小的呢？”十四可不敢保證他會永遠都這麼寵弘暟，不管他怎麼冒犯他都不生氣。

十四頓了下，低聲道：“就跟大阿哥似的……”

十三馬上警醒起來，抬眼四下一掃，屋裡倒是只有他們兩個，就算這樣他也不敢掉以輕心，低聲喝斥道：“十四，噤聲。”

十四要咽回去，又實在是想說，再說以前康熙朝時他也沒說直郡王和太子，怎麼現在倒不行了？何況是對著十三，又不是別人。十三這人，還小心，最不招惹事非。不管聽見什麼，只要無關大局，他聽了就爛在肚子裡了。

他輕輕拍拍十三，道：“你也太小心了，萬歲待你是什麼樣還用說嗎？”

十三裡發苦。圓明園正大明殿匾後的東西只怕除了他和當時擬旨的張廷玉就沒人知道了。

他掩飾般的喝了口茶，由著十四繼續道：“現在萬歲去哪都帶著大阿哥，不就跟當年先帝爺去哪兒都帶著理親王一個樣？”

十三木然的看著手裡的茶碗，淡淡青煙嫋嫋升起。

聖駕已經到了保定府。李文璧先一步回衙準備讓人拜見萬歲，他的師爺們都在外頭接帖子擋駕，此時想面君的人可都湧到保定府來了，帖子堆了有山那麼高。

師爺們已經事先挑出來了一些重要的，李文璧回來後卻看也不看，來人吩咐道：“晚上的宴席上，讓新城、高苑兩地的知縣隨我一道面君。”

來人連連眨眼，十分之迷茫。直隸下轄三地，各種多不勝數，老爺頭一次帶人面見萬歲只挑兩個小知縣？那其他人呢？晾著？

李文璧晚上帶著兩位小知縣走了，留下的爛攤子讓眾師爺幾乎要吐而亡。

不過到了第二天他們就知道了自家老爺果然還是有譜的。新城、高苑兩地一直是山東治水的重災區。兩個知縣面君時一時太過激，大包大攬的就說新城、高苑兩地的士紳念皇恩，都很願意跟百姓一起服役！他們也一定不會讓萬歲失的！

昨天被李文璧扔下的這個那個爺這下都不生氣了，開始覺得李大人這是在照顧他們嘛。

行宮，四爺拿李文璧來教弘昀說：“為臣有臣道，只要忠君，不貪腐，朕都能用得。”像李文璧這樣的，他就願意替他周全瑣事。

不過李文璧本人的運道也實在是不差。李家的人都有一副好運氣。

弘暉去安排四爺駕臨文昌閣的事，康熙爺每到保定都會到文昌閣接見眾學子，四爺來一趟自然也不能過門不。他一進來就看到皇阿瑪與弘昀談笑風聲。

四爺看到他笑著招手喊他過去，道：“這一路上也辛苦你了，朕放你半天假，早些回去歇著，明天再過來。”

弘暉：“……兒臣告退。”他抬頭看了眼弘昀，添了句：“皇阿瑪一路周車勞頓，皇阿瑪保重龍。”

四爺含笑應下。

弘昀恭敬的送弘暉出去，回來對四爺說：“阿瑪，額娘說了一早一晚都要請平安脈，我把黃太醫宣進來吧？”

四爺看看現在的天，道：“不急在這一時，咱們先用膳，用過膳再讓他過來。”

反正已經快到晚膳時間了，弘昀就不引著四爺再談論政事，父子二人各拿一卷書讀起來。用過晚膳，黃升請過脈就放心了，萬歲龍康健，真乃萬民之福。

到了晚上，四爺批了一會兒摺子，張起麟看著時間提醒他：“萬歲，該歇了。”

四爺只得放下筆，洗漱後還想看摺子，待看到張起麟在一邊盯著，不由得想起薇薇臨走前的囑咐，讓他多休息，不要看起摺子來就沒完沒了。

摺子放在那裡又不會跑？

摺子永遠看不完。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四爺想起薇薇勸他時說的那些話不笑起來，道：“把信匣拿過來。”

打開信匣，他先拿起的就是薇薇的信。的信中總是把瑣事放在前頭，比如弘昤跟弘時論文結果贏了，弘昫帶著其他的小阿哥設陷阱抓住烏大人拔了它的做書簽，然後烏大人就天天在這群小阿哥經過湖邊小亭時對著翔俯衝對他們攻擊。

還有紮喇芬有了孕，弘昀府上舒穆祿氏也有了好消息，不過在信中讓四爺先別告訴弘昀，等舒穆祿氏的信送到後，親自告訴弘昀。

四爺看得不免出會心的微笑，張起麟送上茶和點心。

外面，一個小太監把膳盒提進來，裡頭是剛剛出爐還熱騰騰的點心，他一面把膳盒給張起麟，一面悄悄笑道：“張爺爺，萬歲爺心好的吧？”不然也不能這時要人上點心。

才用過膳沒多久呢。

張起麟輕輕拍了他一下，道：“不許胡說，一會兒下去自己掌。萬歲爺的事哪裡是你我能說的？”

小太監嚇得趕退下了。

不過這小太監倒是眼睛尖的。

張起麟進去把茶與點心都擺上，蛋撻的濃濃香一會兒就灌滿了整間屋子。

他早發現萬歲有時來點心未必是想吃，可能就是想聞聞這個味兒。就是他聞到這些點心味兒時都會恍然好像到了貴主兒那裡似的。

不過他才把點心擺好就發現萬歲爺的神看著可不怎麼好。

這是怎麼了？

張起麟不敢多打量，垂著頭迅速的退了出去。

四爺聞到這悉的香氣倒是放鬆了皺的眉頭，他手中的信上寫道：臣妾初九回了宮裡一趟……

紫城裡，李薇剛剛回到永壽宮。

皇后重病，不能再留在圓明園裡裝傻子不理。因為論理妃子們都是要給皇后侍疾的。當然皇后需不需要另說，但皇宮裡確實不能沒人。

四爺去了直隸，太后在暢春園。紫城裡除了幾位太妃就只有宋氏和武氏兩個妃子。李薇突然決定回宮並不是嫌自己太閑了，而是趙全保說仍舊留在宮裡的幾位太妃似乎有些蠢蠢。

宮裡有時是很不講規矩的，某些地方相當模糊。

目前宮裡是東六宮歸太妃，西六宮歸四爺的後宮使。可隨著榮太妃的出宮，空出來的宮室住進了宋氏後，未來西六宮可見也會漸漸被四爺的後宮給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