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年,正月裡鄭琰母子幾個就出了孝了,因爲池修之還在孝期中,這個家還是池府,鄭琰也只是跟兒們把喪服一,換上早就準備好了的新,又往池舅媽走一走。池舅媽如今更宅了,見了人話也不說幾句,鄭琰把程序走完也就算完了。
轉臉就得開始正式的社了。
因爲穿著孝,過年期間就沒有怎麼走,連孃家也只去了一次,其餘人家就更不用多說了。連在冬日裡的幾個生日,也只是母子幾人在家中自己過了,親戚朋友不好登門,各送了禮過來。如今出了孝,不好大肆宴請,登門拜訪一下也是應該的。第一站自然就是自己孃家,這一回好,連兒子帶兒都被捲回孃家去了。
三個小的是頭一次到“別人家”做客,興得三張一模一樣的小臉兒通紅,裹在一模一樣的大紅繡金襖裡,穿著一模一樣的虎頭鞋,戴著一模一樣的金項圈兒,每人額間還各點著一點紅胭脂。養得白白胖胖,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一下子就被人們搶去玩了,所謂玩,就是把這仨堆一塊兒,大家圍觀,畢竟三隻一模一樣的放到一起看才更有觀賞價值,一整套的藏品總比單個兒的值錢。
池春華作爲萬綠叢中一點紅,被長輩、晚輩們各種圍繞,也臉上甜上甜地討大家歡心,喜歡得杜氏把摟到懷裡好一頓。真是太可了,比起孩子媽小時候各種考驗人類心臟承極限的舉,一個乖巧的小蘿莉是多麼難得啊!池蘿莉深諳賣萌之道,一口一個外婆,把杜氏哄得心花怒放。丫還順帶問候舅舅舅媽,又問大舅外出爲是不是不容易,想爹了。
杜氏欣地道:“丫頭懂事兒。”鄭琰黑線,難道我不懂事嗎?
最讓鄭琰覺得坑爹的是,那寶貝兒子池憲一臉便嚴肅樣兒跟外公外婆、舅舅舅媽、表哥表嫂們見禮,代表他父親與外祖家人寒暄。他坐的位置也略與人不同,在母親邊,略有一點分庭抗禮的樣子。
居然得到一致好評,boss夫婦說他懂事,其他人誇他可!這貨一副以池家男人自居的樣子,真是讓人想掐他的胖臉蛋兒!鄭琇不得不在心中嘆一句,世家就是世家,哪怕名義上衰落了,看這小孩子的行事,就知道復興在了。
鄭靖業在與池憲聊過,考較了一回功課之後非常認真地對鄭琰道:“這樣纔是對的,孩子纔是以後的本,自己好不算好,孩子好了,家業才能興旺。還是孩子重要啊!”兒子不夠兇殘,孫子奇奇怪怪,是鄭靖業此生心頭永遠的痛!
池憲的功課很好,母子幾人在家中閒極無聊,鄭琰就親自教子讀書,每旬取了旬考的卷子回來讓兩個孩子寫,寫完了把池憲的回去判卷,春華的就留下來自己判,判完了再講解。又親自爲三個小的開蒙。
有媽的孩子像塊寶,這話不是白說的,鄭琰先前忙,現在有了功夫,更傾心照顧幾個孩子,孩子們的功課進步飛快,尤其是三個小的,這三個月認的字比以前一年認得都多,握筆也比較標準了。當然這不排除先前他們太小的因素。
鄭琰在親爹面前既不謙虛也不自誇:“現在還小,看著比一般大的孩子是強不,行百里者半九十,以後也不敢鬆懈。”
鄭靖業表揚了鄭琰的態度,又提起了的工作:“你也該回去給聖上上課了。”
鄭琰道:“忘不了,就算是我沒去上課,他的功課我也照樣批,”採取函授的形式,“倒是昭仁殿那裡,管得越來越多,杞國公家也越來越有意思了。”作爲皇太后的孃家,杞國公府的崛起並不出人意料。但是對政治格局的影響就耐人尋味了,尤其是鄭琰知道鄭靖業在計劃退休的時候,一個李嘉要左扛世家右頂外戚,真是件讓人頭疼的事兒啊。
鄭靖業笑笑:“那又如何?杞國公家固守本份還能保幾世富貴,若是貪心不足,只有敗落了。聖上不是皇太后親生,本來想養得好了就要費力,何況皇太后還拎不清楚?要給聖上定自家侄?虧想得出來!你猜,若皇后出自徐氏,將來帝后有了爭執,皇太后會向著誰?”作爲婦之友,鄭靖業想得可多了,皇帝不可能沒妃子吧?一有了妃子,這麻煩就像春天裡的野草,它會瘋狂地長。正常的皇太后至面子上是公平公正且要爲皇帝考慮的,徐瑩這個皇太后呢?
鄭琰也無語了,這事兒是明擺著的,除非徐瑩侄往死裡得罪徐瑩,不然徐瑩的態度,這還用問嗎?一般的母子,婆婆向著媳婦一點兒,沒問題,大家還要說這個婆母大度慈又公正,到了徐瑩這兒,好麼,兒子不是親的,侄卻是親的。這不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鄭靖業道:“你就教好聖上書法就行,朝政上頭,他問了,你盡力解答,不要爲自家人求求爵,明白嗎?聖上年紀雖小,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吶!他心裡有主意,不過是一點一點憋著呢,在他那裡太張揚了可不好。”
鄭琰道:“您放心,我眼下所求者就是孩子平安健康長大,長安在任上平安歸來。”
鄭靖業捋須道:“這纔對嘛,走,吃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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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貝們被媽媽心呵護的好日子剛過順溜,他們的媽媽又得開始工作了。大正宮的老師工作還沒有丟,蕭復禮自家也忙,又有過年等事,還要聽政,又有鄭靖業幫閨打掩護,鄭琰又回去上班了= =!
蕭復禮顯然對鄭琰十分想念,見面還是客氣地道:“先生節哀。”然後纔是絮絮地說了周王的事,又說了曹王的事。說周王太妃:“真是可憐。”又說不知道蕭深的次子過繼到周王名下改稱濟郡王的蕭容“過得好不好”。
鄭琰道:“周王太妃僅有一子,如今周王去了,郡王做嗣王,心疼都來不及呢。太妃也是個真的人,不會對郡王不好的。生養過兒子,也能照顧好郡王。”
懷恩與苗妃也是人,順勢也說了苗妃一些好話:“夫人‘真’三個字用得極準,且太妃爲人最是和了。這回也是爲了兒子,這才鬧的。再說,老話說的隔輩親,太妃定會疼孫子的。”
弄得蕭復禮非常羨慕同爲過繼的蕭容。鄭琰取過蕭復禮寫的功課,開始有針對地指導他寫得不足的地方,蕭復禮也打起神認真學習。失學兒有機會上學之後比一般孩子都要刻苦,蕭復禮以前也算是個失學兒了,學起來分外認真,這對於他的老師們來說,真是天降福音——教得也分外用心。
以前徐瑩是得空就要把鄭琰弄到昭仁殿去,見蕭復禮的時候也要帶著鄭琰,因爲覺得鄭琰總是能把許多想做的事說出大道理來。後來鄭琰接二連三的有事,孃家也騰出手來,鄭琰出現的頻率也降低了。更兼徐瑩把孃家晚輩立爲皇后,見過池春華之後覺得這小姑娘也頗有競爭力,有意無意間不想讓鄭琰以後宮出現得太多。依舊請鄭琰教蕭復禮書法,也是防著世家等對蕭復禮的影響太深。
鄭琰教完今天的功課,只是去與徐瑩打了個招呼。昭仁殿裡還是很熱鬧的,莒國夫人攜著幾個兒媳來跟徐瑩聊天,打過照面之後,一看時間也不早了,鄭琰就離開了大正宮。今天學校沒的課,卻有件家務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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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鄭琰眼明手快地抓下了兒的小爪子。鄭琰經鄭瑜提醒給兒穿了耳,用熱黃豆捻著耳垂,再用鋒利的針尖紮上,塞上幹茶葉梗兒。到現在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正好戴耳墜子。從一匣子耳飾裡挑出一副來給兒戴上,親手打扮兒什麼的,真是一件讓人上癮的事兒。
池春華嘀咕著,不適應地道:“有點兒,還漲得慌,怪的。阿孃,別帶這個了。”耳墜兒漂亮,現在戴的這一副是銀編的小葫蘆,底下墜一顆小小的紅寶石,活潑又大方,看著喜歡的,一戴上耳朵就覺得罪。
阿肖掩口笑道:“真真是親母,娘子也是不這個的。平日裡只喜歡用耳釘,倒弄得人人跟著學。”
池春華眼睛亮閃閃地看著鄭琰:“阿孃,我也戴小耳釘吧。”出小手拽著鄭琰的袖子來回晃,又悄悄可憐地看著阿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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