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肖略心疼，爲說話：“娘子，就依了大娘吧，怪沉的。”

鄭琰對此本無不可：“初戴這些，本就會漲，換了耳釘也是一樣不適。小心點兒摘，換副銀釘吧。”銀子的據說消毒不會染。

池春華開心地道：“那我換啦，要那副牡丹頭的釘子。”

鄭琰無奈地給換上耳釘，板著臉道：“樂了，換完了就給我背書去！”

池春華心裡吐了下舌頭，乖乖拉一拉襬理一理服，衝鄭琰行了一禮，奔回去跟各種階服飾死磕去了。

池春華也開始學管家，除了背幾樣菜譜，還要學習一點人際關係，目下正被鄭琰勒令背本朝職品級。鄭琰暗中還在給尋找合適的小姑娘當陪伴，眼下還沒有個定論，條件允許的況下，總要多找幾個，培訓一下揀品好的再定。池憲那裡除了葉青，亦要添幾個伴當，再轉眼一看一般高的三個小兒子，鄭琰只覺眼前一黑——這要到哪裡販賣這麼多人口？

看到鄭琰面帶愁眉，阿肖開解道：“大娘子是活潑了點兒，做事卻是極有分寸的，功課也學得好，已經會煲三道湯了。娘子小時候也夠讓夫人頭疼的，我們也跟著四跑，如今不也很好麼？現在到自己了，又何必犯愁呢？想來大娘日後也不會差的。”

鄭琰白了一眼：“我纔不擔心這個呢，他們一年大似一年，邊沒個打小一起長大的人也不行啊。”

阿肖想了一想：“大郎那裡有阿慶的兒子，這就有一個心的人了，得用的人不在多呢。大娘這裡，孩子可比男孩子細，是得多挑。”

“可不是，也不能全在家裡挑。”

“還是找牙行吧，於年景雖好，北邊也不甚太平，賣兒賣的怕是不。家裡人呢，莊上的也許有老實丫頭。多挑幾個，回來調-教了看看，揀好的給大娘使喚。”這與鄭琰想的一致，閨邊用的人，忠心是要的，格方面也要略多樣化一點比較好，有機靈的也要有死心眼的，有單純的，也要有知道人間疾苦的。

“就這麼辦！”鄭琰又忍不住道，“你真不想嫁人麼？只要你看中的，兩相悅了，我總幫你，不要說什麼份的話，你的契在我手裡，就是奴婢，我也給你了籍了！看看阿慶，好幾個兒，看看阿湯，我也給籍嫁了出去，如今也是有家有業的。你呢？”這樣的話年年說，時不時想起來就問。

阿肖總是搖頭：“娘子對我們自是沒得說，可我真不想出去了，就這麼一輩子守著娘子罷。們嫁了人，有家有業的當然好，煩心事兒可也不呢。娘子和郎君仁慈，小娘子和小郎君待我也極是客氣的，就容我在這家裡有一間屋子領一樣差使吧。到時候大娘要是樂意，我就給小娘子當嫁妝，娘子也能放心。”

人各有志，鄭琰又一次泄氣了：“自今而後我不再念叨你了，但凡你想了，再與我說罷。我說過的話，總是算數的。”阿肖年歲已經很大了，再不嫁以後也難嫁得好了，再提就沒意思了。

阿肖笑容很淺卻著輕鬆：“婢子先謝過娘子啦。我先找牙儈，讓他們給打量著家清白、樣貌周正的丫頭留下來備選。”

不說阿肖把消息給了牙儈，讓他們留意與春華年歲相仿的小姑娘。鄭琰也把自家奴婢裡有孩子的看了一回，池家現在人丁興旺，不止是主人家，家中僕役也很多，這裡面大半是鄭琰的嫁妝，對於鄭氏這樣的暴發家庭來說，也算得上是“世僕”了，忠誠度一類更有保障一點。這一刻，鄭琰是由衷謝爹媽的，也更深層次地瞭解到了一個有悠久歷史的家族，帶給子的不一定是盤錯節的僕役帶來的尾大不掉。

小姑娘們大約事先已經得到過囑咐了——哪怕不知道是要爲春華擇侍，主母召見也是一件大事——行都比較規範，偶有兩個覺得自己生得比別人好，想卡個兒搶好位置的，被阿肖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記下了，於旁告訴了鄭琰，就先把這倆給淘汰了下來。池春華跟在旁邊聽著，小聲問道：“是不是因爲們卡個兒不規矩？”

鄭琰道：“是好強了，剛則易折。沒那個本事偏要出頭，會生事的。”

其餘的小姑娘沒有見到有什麼大病，這麼點兒年紀，想有大病也難。就都留了下來，權給阿祁教導一下規矩。

牙儈那裡人手倒是不，很快也送了來，因爲是鄭琰要人，牙儈縱然是做慣了富貴人家的買賣，也不得小心再小心，仔仔細細挑選了十二個小姑娘來備選。牙儈領頭的親自過來的，此人姓宋排行第三，人稱宋三郎，到了這裡就自稱宋三。小心地把自己挑選好了的小姑娘帶了過來，鄭琰一眼看過去，果然是行有禮，居然比自家奴婢家的小姑娘們行止間還要規矩——只了那麼一點兒天真。

鄭琰讓池春華來看，想了一想，搖了搖頭。鄭琰便隨手指了幾個留下，讓阿肖去與宋三商談。自己問春華：“你怎麼不要？”

“不知端底的人不能隨便放到家裡來。”

“那要有不湊手非得用得著外頭人的時候呢？”

“那時候再說唄，現在又不是非用得著。”

鄭琰道：“我先留兩個，你要是用了，再跟我要。”

池春華不太明白爲什麼要這樣做，仍然點頭應了：“阿孃，我不急。”

鄭琰一指頭腦門兒上了：“行了，今天就到這兒了，你還不去準備明天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