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芳默認了自己“胡說”,耷拉著腦袋,拖著妹子回去“訊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瑤芳道:“爹可討厭趙琪了。”
麗芳:……完蛋了!奔出去拖著彭敏問:“若是逍遙生是你知道人,怎麼樣?”
彭敏頓了一下,歡快地道:“問他下面要寫什麼呀!唉,你怎麼了?誰欺負你啦?湘州府的地界兒上,誰敢欺負你啊?”
麗芳帶著哭腔對彭敏道:“逍遙生好像就是趙琪啊,我爹快要討厭死他了!”
彭敏亦知趙琪是何等樣人,也知道賀敬文數次親訪,催促他去考試,都被他推辭了,聽了之後大一聲:“啊!那……他投稿到你家書鋪裡的啊,要是你爹知道了……”還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兒呢。小姑娘們正在似懂非懂的年紀,並不非要逍遙生做進士不可,們的父親也不過是舉人而已,也都做了兒了。
們擔心的是:“萬一你爹不收他的書稿了,怎麼辦?我們就看不到新鮮的啦!”
麗芳一咬牙:“誰都不許傳出去,我爹知道就壞啦!”
彭敏慎重地點頭:“放心!”又看兩個小點兒的姑娘,“你們也是,不許說出去!”彭毓還有些迷糊:“什、什、什麼?”彭敏趕說:“沒什麼,你什麼都別說就行了。”彭毓嘀咕兩聲,還是點頭答應了。
瑤芳冷嗖嗖地道:“爹遲早會知道的,憋得越久,氣得越厲害。”
麗芳胡答道:“瞞得一時是一時,且瞞過當下,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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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做客的幾個姑娘的心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做主人家的姜家也不太平。
簡氏對於這一次的宴請還是相當滿意的,百戶家的娘子們也表現出,韓燕娘也沒有毫鄙視武人的意思,反倒說自己舅家也在軍中。雙方聊起來頗爲投機。小姑娘們自玩自的,散去時都上了朋友了。前面賀敬文帶著兒子來,與姜千戶彼此欣賞。
一天事結束,小丫頭捶著,大丫環卸著妝,簡氏邊兒的笑影兒還掛著呢,馮娘子小心翼翼地過來彙報:“娘子,咱家二郎今天有些淘氣。”
簡氏笑道:“他哪天不淘氣了,淘氣不出格子就行。哎,我你看著些這些小娘子,們都做了什麼啦?”
馮娘子一臉見到親人的表,皺起臉來道:“我的好娘子,要不怎麼說二郎這回淘氣了呢?小娘子們是極好的,可二郎不知怎麼的,跑了過來,還拿彈子打了賀知府家的二小姐。”
簡氏的臉僵在了臉上:“什麼?當時怎麼不報給我?”
馮娘子道:“人家二小姐倒是好,沒搭理。”
簡氏一捶妝臺:“這個孽障!”還想跟賀家結親的呢。賀敬文呆就呆一點,他家閨好就行了。很想要一個知書達理的兒媳婦,鄙一些的,將來對孩子的教育不好。誰不想養幾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呀!
簡氏留心觀察賀家兩個孩子,兩個都好,小閨更中的意。可長子的婚事,迫在眉睫了。不管是哪一個吧,在還沒說親的時候就有這等事,文本來就不樂意與武職通婚的,這一鬧,人家要不樂意,你也沒得說道。
“將他給我揪了來!”
姜長煥自知不免,一早乖乖地站到外面等著了,聽了這一聲,大步踏了進來:“我不用人揪,自己過來了。”
“你還有理了?!”簡氏被他氣笑了,“你的手怎麼這麼狂啊?怎麼欺負起小姑娘家來了?人家招你惹你了?你手賤是不是?”
姜長煥不服氣地道:“哪裡好了?爹呆,更呆!就是個小呆子,我彈也不!捱了一記,明明看到了我,居然不過來與我理論!”過來再撓一下也好呀。
簡氏這回不用喊丈夫,不用長子,自己就揪了次子的耳朵:“你再說!你再說!還非得人過來打還你,你骨頭賤是不是?”忽聽得腳步聲來,手一,起手絹兒來就捂上了眼睛,“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呀~嚶嚶~”
姜長煥耳朵,小聲嘀咕:聽到爹來了就哭,你也太狡猾了!
來的是他爹和他哥兩個人,簡氏想結親的心思,姜正清與姜長煬都是知道的。姜長煬還有些不大好意思,見弟弟來,還說一句:“你院子裡那些兵還沒收,還不去看看?春雨要來了,仔細淋壞了。”要把這礙事的小傢伙打發走。
姜長煥正慪氣,聽出哥哥話裡的意思,他反而不走了,一擰,在一張圓凳上坐下了,還翹著腳。
姜長煬:……
簡氏道:“你別理他!賀知府說什麼了不曾?”到了他家這個份上,有些不上不下,平民子,或是家境簡單些的,求了來做兒媳婦,又有些不甘心。往上呢,又高攀不起。且是在湘州這裡,合適的人。簡氏心裡,頭一個好的就是賀家,其次纔是本地新來的熊同知家,然後是各知縣家。
姜正清道:“能說什麼?問他家兒許人沒有?沒有給我家做兒媳婦?他家大姑娘還未及笄呢。”
“那了那時候就晚啦!這年月了,還有誰認真守著及笄的麼?”
姜長煥耳朵一:“小呆子,有那麼多人要麼?”
簡氏拍了他一下:“你管得恁多!一家有百家求,好姑娘自然有許多人求!知府人雖固執,心腸卻是不壞的。”姜正清幫著妻子道:“那是那是,他至今還覺得趙琪不肯去赴京趕考可惜了呢,還要再勸,還許給盤纏、相幫安排食宿,也不知道趙琪是怎麼想的……”
姜長煥像長在了凳子上一般,豎著耳朵聽,心道:呆子哪裡會有很多人搶啦!我要回去溫書了,過了正月開學,可不能在俊哥面前怯。
姜長煬卻有些坐立不安,輕聲道:“那個趙琪,與我們又沒有什麼干係。我只管做好我自己的事就行了。待兒年滿二十,就等宗人府考試,也可做得文職的。”
簡氏笑道:“你般靦腆做甚?韓娘子卻是個痛快人,舅舅還是軍中百戶呢,哎,我聽那意思,倒不討厭武人,反而喜歡會些拳腳的男兒郎呢。”
姜長煥的耳朵抖了兩抖。姜長煬臉上一紅,將弟弟往上一拎:“我帶他做晚課去!”一拎沒拎,再一拎,拖著走了。
簡氏笑得伏在了妝臺上:“害了,害了,哈哈!”笑完了,也不對丈夫說次子淘氣的事,只想著自己明日寫個帖子給韓燕娘,代兒子道個歉。次子恐與賀家無緣,長子一定要爭取一下才好。麗芳不如妹妹穩重,持家卻似模似樣,也是很不錯的。再退一步,縱賀家不與己結親,彭敏也是個不錯的姑娘,保不齊還要韓燕娘做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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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燕娘收到簡氏的帖子,看了一眼便笑了,喚過瑤芳來問當時狀。瑤芳笑道:“不過是個淘氣的孩子,我又不與他常見面,並沒有什麼。俊哥說他在學裡也不錯,書也讀得好。許就是年紀小,淘氣。何必放在心上呢?”
韓燕娘笑道:“是這個理兒,你不理他,他就沒趣兒。不過,簡娘子倒送了賠罪的禮來,來,看看。”隨帖附著的是個小小的朱漆匣子,打開一看,是一對金鐲子。韓燕娘掂了掂:“總得有二、三兩沉,簡娘子可是有心了。還是你們好,不淘氣,咱們也不用給人賠禮,來,戴上試試。”
瑤芳戴上鐲子,韓燕娘就沒再讓退下來,拉著的手問:“二姐兒與我說實話,大姐兒是不是還唸叨著逍遙生吶!”
瑤芳道:“這兩天不念叨了,就是急著看下文兒。”
韓燕娘罵一聲:“孽障,”又說瑤芳,“二姐兒聽話,不要搭理那些不務正業的人。”不考進士,許是有什麼難言之,看和尚算什麼怪癖啊?!
瑤芳抿一笑:“好。”
韓燕娘心道,實在無法,只好不收逍遙生的稿子了,麗芳再看不到逍遙生的稿子,總不會再魔了吧?萬不得己,就將兩人給隔開最好,眼下無事,可不代表以後不會出事。
韓燕娘作此想時,並不知道自己還有一點烏的天份。二月裡,書坊收到了逍遙生的稿子,白墨卻又帶了逍遙生的另一口信來:心不好,不想寫了。
宋掌櫃如五雷轟頂,慌忙上稟東家。韓燕娘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好奇:“心不好?爲什麼呢?”賀敬文昨天又罵了一回趙琪。作爲一方主政,治下出的秀才、舉人、進士越多,顯得他越會“教化”。進士難考,趙琪是最有希的那一個。可他偏偏不考。於公於私,賀敬文都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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