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算？”

瑤芳笑笑，並不回答，此事若是自己出面，撐死得點錢帛、旌表，若是親爹能守得住，哥哥能得蔭佑。若是哥哥出面辦呢，他自己就能領這一分功勞，於他的前程是大大有益的。

綠萼的閒不住：“那……老太太也來了，姐兒要跟著老太太拜會這些家的眷麼？要穿什麼裳呢？不知道風俗怎樣？喜好呢？”

瑤芳打趣道：“咱們綠萼是歷練出來了，樣樣想得周到呢。不要拿花花綠綠的裳，簡單些的，那件藕繡竹子的上衫，配青子就好。也不用什麼鮮亮的首飾，拿嵌米珠的那對金墜子配對玉鐲子就行。”

綠萼也抱著書坐了下來：“那……姐兒知道他們這些人是什麼樣子的麼？”

瑤芳道：“巡齊是個中庸的人，衛所那裡不大明白，江西道史穆從善……”

青竹忽然問道：“姐兒，江西道史是誰？”

“穆從善。”

啪！青竹手裡的書掉到了地板上，瑤芳帶點狐疑地看著：“你怎麼了？臉這麼差？”

青竹脣直打哆嗦，瞳孔放得很大，瑤芳覺得不對，手在面前揮了揮：“你認識？怎麼樣？他害過你？”看這表，嚇這樣。

綠萼趕將青竹拉下來坐了，給倒了杯溫茶，青竹抱著杯子，手指抖抖索索。瑤芳嚴肅地道：“你要知道，趁早說，否則出了事兒，誰都擔不起，大家一起玩兒完。”

青竹哽咽地道：“我生父就穆從善，他他他……”

瑤芳來回著的額頭，輕聲哄著：“都過去了，你且見不著他的。想見我給你安排，不見，你就藏起來，好不好？”

好容易將青竹哄得鎮定了下來，才細問青竹經歷。從青竹斷斷續續訴說裡，理出了個大概。不外是穆從善帶著全家出行，路上遇到流寇。可惜他的妻子是個嫺靜子，沒韓燕娘那般厲害，迫之間，他將妻投到河裡，自帶著兒子跑了。

瑤芳心道，真要如此，此人心便難說了。安青竹道：“或許是同名同姓，到了下個驛站，打聽一下吧。驛丞們的消息，最靈了。綠萼，去請哥哥過來，就說我有事相商。”

綠萼答應一聲，飛快地跑去將賀章請了過來。瑤芳三言兩語，將事說了。賀章探究地看著青竹，青竹木木地道：“我就想知道我娘還在不在……”

賀章不敢大意，若這穆從善真個是這等小人，則此事就不能託付給他。楚王反了，先送出信兒的人就是大功勞！起道：“這事給我了，你們要多管，收拾一下，穿得乾淨些，又不能太素淨。”

瑤芳勉強道：“知道啦，賀媽媽。”然後就被大哥揪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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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一個驛站，賀章喚來驛丞，拿出二兩一錠小元寶來，問他些本省員的消息。驛丞笑納了小銀元寶，道：“本省員可不，公子想知道哪些呢？”

賀章故意從巡一路問下來，又如布政使等等，中間夾雜了一個穆從善。驛丞道：“這穆大人吶，家裡有牌坊的，他的元配娘子是個貞烈婦人，路遇盜匪，抱著兒投了水。家裡出了這樣的婦人，名聲好的叻。穆大人自己又做了史，嘿嘿，越發道學了。道學先生新娶的這娘子卻是……”

賀章皺著眉聽完，著臉來尋妹子，一齊到老太太房裡議事：“阿婆可知道，這江西道史的娘子，姓什麼？”

羅老太太道：“難道與咱們的事還有什麼瓜葛不？”

“姓柳。父親做過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