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之後,慕容灃還有公事,就先回帥府去了。沈家平本來就有幾分擔心,偏偏晚上那個會議開得極長,好容易等到散會,已經是夜裡十一點鐘景,他見慕容灃略有幾分倦意,於是問:“六,要不要廚房預備一點宵夜?”慕容灃說:“我不。”沈家平看他的樣子像是在生氣,忍不住說:“尹小姐……”話猶未完,慕容灃已經出佩槍,揚手就是兩槍,只聽“砰砰”兩聲巨響,將一隻景泰藍花瓶擊得碎,花瓶後原本就是窗子,一大塊玻璃“譁”地垮下來,濺了一地的玻璃碴子。樓下的衛戍近侍聽到槍聲,連忙衝上樓來,“咚”一聲大力撞開房門,端著槍一擁而,慕容灃見一幫近侍都是十分張,笑道:“沒什麼事,都下去吧。”
那些衛戍近侍這纔想起關上保險,將槍支都重新背好了,恭敬地魚貫退出。慕容灃對沈家平說:“我像是喝高了,還是睡覺吧。”沈家平便接過他手裡的那支特製朗寧手槍,替他放在枕下,又人替他去放洗澡水。這才說:“六,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慕容灃道:“既然是不當講的話,就不要講了。”沈家平一大篇說辭一下子噎在了那裡,慕容灃看到他張口結舌的窘態,倒忍不住哈哈大笑,說,“你講吧,講吧。”
沈家平說:“雖然現在是民主平等的時代了,可是凡事只求結果,在這北地九省裡頭,哪樣東西不是攥在您手心裡?再說,大帥的例子在那裡呢。”原來慕容宸的五姨太太曾是嫁過人的,慕容宸的脾氣,看上後那是非要到手不可,所以威著那夫家寫了休書,是娶了過來。慕容灃聽他講起這件往事,不由搖了搖頭,說:“不,強扭的瓜不甜,而且的子,寧死也不肯屈服的。”又說,“這樁事不許你自作聰明,那姓許的若是在監獄裡了一頭髮,我就惟你是問。”沈家平了一鼻灰,只得應了一聲“是”。
慕容灃佈置替靜琬做生日的事,雖非十分張揚,但是人人皆知尹小姐是六面前的紅人,那些承軍部屬,哪個人不結?靜琬本來膽子很大,但事到臨頭,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這天一早,慕容灃就來見,因這陣子他忙,他們難得私下裡見面,一見到他的神態十分鎮定,心裡不由也安靜下來。他向來不曾空著手來,今天後的侍從捧著一隻花籃,裡面全是喜歡的玫瑰花。他倒是按西洋的說法說了聲:“生辰快樂。”又親手遞給一隻錦盒,說,“這個回頭你自己打開來看。”
等侍從們全退出去,他纔對說:“待會兒我若是不回來……”靜琬搶著說:“不會的,我等你回來吃麪。”他眼中出溫的神氣來,說:“今天又不是真的生日。”只覺得他眼底裡無限憐惜,夾著一縷複雜的依,不敢再看,說:“我就是今天生日,我等你回來吃麪。”又將他那隻金懷錶取出來,說,“我在這裡等著你,你十二點鐘準會回來席,對不對?”他見手指瑩白如玉,拿著那金錶,表上鑲著細的鑽石,與荑相輝映。的手指朦朧地著一點紅,彷彿籠著小小的一簇火苗。他點了一下頭,說:“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的。”
他走了之後,靜琬心裡雖然極力鎮定,還是覺得兩頰滾燙,像是在發燒一樣。去洗了一把臉,重新細細地補了妝,這纔去打開他送的錦盒。原來裡面竟是一把西洋鑲寶石小手槍,雖然小巧得像是玩,可是裡面滿匣的子彈。槍下著一個信封,裡面是在外國銀行以的名字開戶存的十萬元現款的存單,另有一張午後十二點三十分承州至乾平的火車票。心中怦怦跳,一時心緒繁雜,半倚在那長條沙發之上,只理不出思緒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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